前脚才迈进门槛,身后的门忽然“砰”地合上,赵昔微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人抵在了墙上。
腰被狠狠捏住,下巴也被一只手托了起来,那人倏然低下头——
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陡然幽冷:“好吃吗?”
赵昔微愣愣问道:“什么?”
他冷笑,又问了一句:“王府的葡萄,好吃吗?”
赵昔微这才反应过来。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是江夏王妃送了葡萄,也值得他专程问罪?又一想,就更有些生气了:这样一件小事,他都能知道,那她岂不是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
他一手撑在门板上,眸子微微眯起:“才和我分开,就吃上了别人的东西,嗯?”
赵昔微压下恼怒,挣了挣身子,道:“只是葡萄而已!”顿了顿,还是加上了一句,“是王妃送来的!”
“王妃送什么你就收什么?”他的语气酸溜溜的,堪比没成熟的杨梅,“这次送的是葡萄,下次又该是什么?让我猜猜,石榴?多子多福,你要不要?”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区区几个葡萄,也值得吃醋?
“殿下想多了!”赵昔微哭笑不得,“只是送来尝个鲜,王妃没别的意思。”
“我想多了?”
“是啊!”赵昔微心里咯噔一下,他该不会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了吧?
他哼了一哼,突然又追问道:“只是尝个鲜,还要亲自登门拜谢?”
赵昔微瞳孔猛地放大。
他果然在监视她!
连她派出去的丫鬟都监视了!她去王府递的口信,也被他掌握了!
心头火起,她偏过头,冷声反问:“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也冷笑,一把扳正她的脸,“所以孤要亲自问问你!”
这一副妒火翻涌的样子,倒像是她背叛了他似的。
“殿下!”赵昔微觉得很有必要保护自己的立场,她皱起眉头,“我不是你的谁,不是一个物件儿,我们已经分开了,我有自己的自由。”
“自由?”他冷笑,语气越发尖酸,“和男人见面的自由?”
不可理喻!
赵昔微盯着他,忽然觉得心很累。
解释了不听,不解释又质问,索性针锋相对:“见男人又怎么样?殿下,我说过,我们结束了,我有了喜欢的人了,我们再无可能!”
话刚说完,身子就被狠狠压在了门上。
门外,赵承燕还跪在那里。
仅有一墙之隔,他们的对话都能清晰传入耳中。
“喜欢的人,李凤仪?”他的语气低沉,冷笑阵阵:“你倒是干脆利落!”
赵昔微哑口无言。
这还是她认识的太子殿下吗?
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来审问她一番?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李凤仪和她只有几面之缘,压根就不熟。
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很有越描越黑之嫌。
本来就没有影的事,她一遍遍的解释,累不累呢?
以后她迟早会踏出这一步的,不论是李凤仪还是王凤仪,她都会有她新的生活,难道都一次次跟他解释吗?
再说了,是他先放弃的。
直视着他的眼睛,赵昔微扯了扯嘴角:“哪有你干脆利落?”
这句话落下,李玄夜的神色顿时一怔。
他低头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抱住,脸贴着她的脸,声音低低的:“我这就让父皇收回圣旨,只要你肯回来,你还是我的太子妃,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我想明白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要什么权宜之计,不要什么顾全大局!我可以拒绝父皇赐婚,可以拒绝顾玉辞!赵昔微——”
他抬起头,捧起她的脸,目光炙热又深情,“我不能忍受你跟别人见面,不能忍受你喜欢别人,更不能忍受你以后嫁给别人!赵昔微,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是我的,我不许你离开!”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语气温柔下来:“微儿,回来好不好?我明天就去和父皇说——不,我现在就去,我的太子妃只能是你,不会是别人……”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近似诱哄地道,“赵昔微,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赵昔微呆呆地望着他,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让她有些迷糊。
她也只有十八岁,纵然一遍遍用理智去克制自己的情感,可还是有不设防的瞬间。
“……以后,我只对你一个好,再也不会随便放手,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
心脏倏然揪紧。
他们的孩子……
手指狠狠掐进掌心里。
没有什么比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更让她痛心的了!
可他还在继续说着:“昭昭日明,皎皎月光……若是男儿,就叫怀昭,若是女儿,就叫怀月……你说好不好?”
一字一句,温言细语,却如飞来利剑,狠狠刺中她的心脏。
昭昭日明,皎皎月光。
赵昔微蓦然湿了眼眶。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孩子……
感受到她的情绪,他眸光一凝,随后,一个温柔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睫。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他声音温柔得能化出水来:“赵昔微,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赵昔微看着他,喉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这样了,她还怎么说好呢?
闭上眼,深吸气,她再次告诉自己要坚定。
再睁眼,语气淡然:“殿下,我心已决,覆水难收,你还是——”微微一笑,“还是把我忘了吧!”
拥抱倏然松开。
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捕捉她深藏的秘密。
赵昔微毫不避让地任他打量。
片刻后,他终于笑了一下。
这笑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个笑,让赵昔微的心跟着停了一下。
李玄夜向来是自信而骄傲的,哪怕是一次次的挽留她,也还有一种出手必胜的笃定。也正是这种笃定,让他对这份感情始终深信不疑。
但这一次,他的笑容,有了几分灰心。
“心意已决……”他缓缓重复了她这四个字,然后问道:“所以你非要去王府?”
“我只是——“话一出口,又陡然改变主意,她解释个什么呢?就让他当真好了,省得纠缠不清。
“王妃生辰之喜,不可不去。”
“即便面临危险,也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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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虐到我了
男人分手是后知后觉的,一开始自我感觉良好,到后面才会越来越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