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吧?就农业班他菜园子后面那栋老楼,我之前问过,说是不用的教学楼。”
顾绒来覃城大学念书还没一个学期,来这里后先是军训,没多久又去住了半个月的院,都没时间完整地把覃城大学逛过一遍,所以陡然听见这栋楼的名字也觉得陌生。
就连李铭学也忍不住好奇,问沈秋戟说:“沈老大,你知道明心楼吗?”
“如果是农业班菜园子后面那栋楼。”沈秋戟拎着己的课本站起来,“那我上课的时候的确见过。”
沈秋戟说的上课是上体育课,他上课有时候会去室内体育馆那,而室内体育场和农业班的菜园子离的很近,后面就有一栋大楼,有道围墙隔着,沈秋戟以前还以为那是哪座工厂不要的废弃楼,现在才知道是家学校的。
是如果是本校的教学楼,那为什要用围墙隔起来?是怕好奇的学生进去吗?
一栋废弃的教学楼而已,有什不去的?还要怕到建起围墙,连给学生好奇的机会都不给?
这些问题也是顾绒所疑惑的。
但大家都是大一的新生,并不清楚覃城大学的过往,这些问题暂时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他按座位拍成两列,跟在胡老师身后往明心楼走去,走近后才发现楼外面的围墙已经被拆除了大半,大概是为了方便大教学楼的学生来这里上课。这里也不像刚刚的大教学楼只有他一个班的学生,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大课班的学生在这里上课,一眼望去全是活人的气息,再靠近之后甚至都听到一二楼老师讲课的声音。
看来果然如那个巡逻保安所说,只有他班的胡老师早上起来没看到手机的通知消息,而其他班的学生都来明心楼上课了。
顾绒仰起头,望着矗立在前方的明心楼,心跳不知道为什又忽然加快了。
心脏快速的跳动会给人一种窒息感,顾绒意识地抬手往心摸去,既是想缓解不适感,也是想握住脖颈上戴的护身符。
不过寻了个空后,顾绒才记起沈秋戟之前在医院给他的护身符已经没了——在那个穿红色高跟鞋的小护士来给他换药和神秘小朋友送奶事件过后,那枚护身符就不见了。
当晚,他只在病服上
找了点灰,像是纸张燃烧过后残余的粉末。
所以顾绒就觉得,沈秋戟那枚护身符还是有用的。
于是顾绒看着走在他前面梁和沈秋戟,顿了两秒就上前用课本书角轻轻戳了戳梁的背:“梁,我和你换个位置。”
“啊?”梁还没反应过来,顾绒就走到他面前和他交换了位置,跟沈秋戟站成并排。
沈秋戟单手抱书,另外一只手在转着笔,己身边换了个人也没抬头。
“沈秋戟。”
顾绒也没管沈秋戟没理己,还朝他甜甜地笑起,声音也是哄人的软绵调子,这声音这表情把后面的梁和李铭学看的眼珠子都差点瞪脱眶了。
唯独沈秋戟还是一副故作的高冷模样,听见顾绒喊他也只是眉尾微抬,清冷的双凤眼斜斜朝人睨来:“干什?”
青年也用书角戳戳他,小声说:“你之前戴的护身符,还有吗?”随后像是怕他寻找借或是不给他,匆忙又补了句,“你说过你还有好多的。”
“有。”
“那你再给我一个吗?等会课后我请你吃午饭。”
“以啊。”
沈秋戟唇角微勾,惜字如金,但这副深沉稳重的表情没维持多久,在顾绒伸手朝他脖颈探来时就给崩了,他紧拉着领,像是被流氓非礼的受害者,瞪着顾绒问他:“你干什呢?”
“拿护身符啊。”
顾绒一脸无辜,伸去的手还没缩回。
沈秋戟目光移,发现青年的手也很白,十指纤细,指尖部分却是粉粉的,像是带着温度一般,刚刚顾绒摸到他锁骨时,指尖却是凉的,这股凉意,停在被青年触碰过的皮肤上久久不曾散去。
“我没戴着,在我兜里。”
沈秋戟从袋里掏一枚折成三角形的小黄符,赶紧到顾绒掌心,动作间不小心碰了青年的手指,见顾绒没有躲避,沈秋戟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却不再转笔了,反而把手揣进兜里。
顾绒得了护身符哪还有心思去管沈秋戟摸了他哪里?只喜滋滋地把护身符放进衣服心脏前的袋里,觉得己安全了不。
他大课的原教室是406,教室不变,所以到明心楼来上
课时他还是得上楼进406教室。
而406教室上了楼梯一拐角就是,倒也不难找,不过刚刚通知胡老师来这里上课的那个巡逻保安好像提过一嘴只有409教室换了地点,似乎是409教室无法上课。所以进教室前,顾绒还特地看了眼门上的号码,确认是406无疑后,才抱着课本进去坐。
这回他是坐在沈秋戟的旁边的,因为来的路上和梁换了位置。
梁屁·股刚落座就立马又站起来了,他意识地要把沈秋戟和顾绒隔开,他想到刚刚来的路上顾绒笑意盈盈轻声细语和沈秋戟说话的模样又觉得己多虑了——顾绒和沈秋戟之间的关系,好像去了趟医院后就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好,都坐好,课前我先点名啊。”
胡老师见学生都在教室里找到座位了,就拿点名簿开始点名。
顾绒听到前座两个男生暗骂一声“完了”,那是他隔壁418宿舍的俞金海和邰一诚,胡老师刚开始点名,他就掏手机,估计在给他逃课的室友许嘉和尹琛通风报信,让他赶紧过来上课。
这种情况在大学里太常见了,顾绒没管,继续补他的笔记。
而胡老师点完名后就开始上课,随着课的铃声响起,第一节 课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胡老师从不拖课,特别受学生欢迎,课铃一响他就拿着己水杯走了教室,去隔壁老师办公室暂时休息,教室里随后也陆续有其他学生去,有去上厕所的,也有的是逃课的——毕竟老师已经点完名了,剩的一节课也没必要上,除非胡老师在第二节 课结束时再杀个回马枪,重新点一次名。
李铭学和梁也开溜了,说是什有社团活动,恰好顾绒回来了李铭学就叮嘱他马思课好好听讲,晚上回去后借他勾重点,另外如果胡老师再点名,记得发微信喊他回来。
顾绒还没答应呢,沈秋戟就在这边替他抢着答应了。
“你上课又不记笔记,怎答应的这快?”顾绒侧着脸,看了沈秋戟一眼。
“谁说我不记的?”沈秋戟反问他,“你课本借我抄笔记。”
说完沈秋戟就拨走了他的课本,还借走了他的笔,真
就在那开始抄笔记了。
顾绒:“……”
哦哟,太阳真是打西边来了。
顾绒“啧啧”感叹两声就拿了桌上的水,准备喝两解渴。
结果嘴皮才刚碰到瓶沿,忽然有个东西砸到他脑袋后又掉到了桌底,顾绒余光中瞧见那似乎是个笔帽,扬起头想看看怎回事,抬眸的瞬间却看到一支尖锐的笔朝己直直射来,最终在距离己左眼还有三厘米的位置停——笔身被沈秋戟攥住了。
这是一支红笔,没有笔帽扣着的笔尖带着殷红的墨水痕迹,鲜艳的叫人心惊。
事实上,如果沈秋戟没有握住飞射而来的笔身,此刻顾绒的左眼球恐怕已经被笔尖给戳爆了,而笔尖的那抹红也不会是墨水,而是鲜血。
第25章
回过神来后的顾绒惊了一身冷汗, 脸上的血色霎时消退的干干净净,抿着唇双颊惨白地坐在原位,肤色本来就白的他, 这会更像是一簇冰凉的新雪——抚上去, 渗骨的寒冷便会森森传来。
沈秋戟也皱起眉, 握紧笔朝前方笔尖飞来的地方望去, 沉声说道:“这是谁扔的笔?差点都戳到人了。”
这支笔无人认领, 或者说是笔的主人无暇认领。
因为顾绒看到在他这边前三排的座位上, 有两个女生在打架, 打的很凶, 又是互撕头发又是乱扔课本的, 嘴里还嚷着什“你这臭婊子表面和我当室友,当好闺蜜,实际上是来泡我男朋友”之类的脏话。
而那只砸到顾绒头上的笔帽和差点戳瞎他眼睛的红笔, 大概就是两个女生打架时乱甩书本文具的杰作产物之一。
“算了算了。”顾绒好脾气地去拉沈秋戟的袖子,“也没真的戳到我。”
“你光是和我窝里横,和别人就菩萨心肠了啊?你没被戳到是因为我抓住了这支笔。”沈秋戟像是不高兴顾绒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决定,拨开他的手严肃道,“如果我没抓住呢?”
顾绒看了眼前面那两个女生, 她还在掐架,周围都没什人, 是不堪忍受她的骚扰走了。
听她说的话, 好像她原来是好朋友好室友,结果却被一个渣男耍了,现在估计看到男人揪心烦,现在上
前找她理论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顾绒叹了气,说:“她现在估计也没空理我。”
沈秋戟皱眉,语气里有些疑惑的情绪:“她?”
顾绒没注意听沈秋戟在说什,因为他忙着弯腰去捡那只笔帽了。
就在他快要摸到笔帽的前一秒,他前面的座位忽然伸过来另外一条苍白,甚至是泛着些青色,宛如死人尸体的手臂,比他更快一步摸走了笔帽。
顾绒瞳孔骤然锁紧,倏地起身坐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差点撞到沈秋戟身上去了。
“怎了?”
沈秋戟见顾绒脸色比刚刚难看了几分,仿佛见了鬼似的不禁问他。
而这时顾绒也看到前面坐着的俞金海和他几乎是时直起身的,似乎他弯腰到桌子底去了——难道己刚刚是眼花看错了,捡笔帽的人其实是俞金海?
恰好上课铃在这一刻响起,于是顾绒垂眼睛,轻声说:“……没什,我应该是看错了。”
沈秋戟闻言倒也没再说什了。
胡老师准时从门外进来开始讲课,顾绒忙着跟着他的讲课勾画重点和记笔记,倒也没心思去想刚刚看岔眼的那一幕。
“戟哥,顾绒,你觉不觉这栋楼挺新诶?”
沈秋戟到底还是不爱上文化课,笔记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写着,在前面的俞金海转头过来说话时,他立马就和俞金海接着聊起来了:“是挺新的。”
顾绒忙着写笔记只敷衍地点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被俞金海和邰一诚从宿舍叫过来的许嘉和尹琛听见沈秋戟的声音,也转头接了他的话茬:“刚刚老俞给我通风报信,说胡老师点名还换了教学楼上课,让我赶紧过来。我问老俞教学楼在哪,老俞告诉我说是农业班菜园子后面的那栋老楼,我一开始听见还以为多老呢,进来一看这栋楼不挺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