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慧娴就打算等方哲睡熟后,看看他手机有没有和别的女生过火的聊天记录。
她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确认方哲真的睡熟之后就从枕头旁摸到了他的手机,解锁后开始翻看检查,只是林慧娴检查了几乎一整夜,却没有找到任何异样。
这让林慧娴也忍不住疑惑:难道她误会了方哲?
那明天早上再起来看看情况吧。
林慧娴将手机放回原位,正欲闭眼入睡时,她却听到一声鸡鸣从窗外传来,还有些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办喜事,再一细听,其中又似乎夹杂了唢呐的声音,仿佛是在办白事。
一群听不男女,听不年纪,似童音,又似大人的声音用戏腔唱着一首童谣——
“一更天,新娘声声唤新郎;”
“二更天,郎君应声梦中死;”
“三更天,花轿抬人进坟墓;
“更天,郎君婚房见娘子;
“五更天,夫妻相聚享团圆。”
这道声音慢慢靠近她所在的位置,到了后面,声音也越发清晰,近得几乎就像是在她窗外响起的。
是……
她和方哲住在二十楼。
就算够听见外面的声音,也绝不就现在他窗外!
林慧娴裹紧被子躺在床上,明明屋里的空调没有关掉,但她却觉得己如置冰窖浑身冰冷,敲锣奏乐的声音并未停歇,也不远离,就这样停在在二十楼的窗前。
她记得己睡前窗帘没拉好,现在她别说起起来拉好窗帘,她连睁眼看一眼窗外都不敢,就怕己睁眼,就看到窗外趴着几双血红的眼睛,透过没有拉好的窗帘正往里面瞧……
这个念头让林慧娴毛骨悚然,她大喘着气把被子蒙到了脸上,又感觉被子外有个红衣女人拨开窗帘从窗进了屋子,此刻就趴在床头,死死盯着被缝看,只要林慧娴一睁眼,便对上那女鬼骇人的双目。
林慧娴真的怕了,她想起己身边还躺着方哲,就想往方哲的方向靠近,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或者抱住他后就没那害怕了。
于是林慧娴伸手往床旁边摸索着探去,很快,她就摸到了方哲的手臂。
但是方
哲的身体很冷。
他冷得像是一块冰,身上也没一块肉是软的,浑身僵硬,就像一具尸体。
周遭的温度越发寒冷,冻得林慧娴瑟瑟发抖,加上刚刚听听到的那首诡异童谣,林慧娴这一刹那感觉己好像躺在一座坟墓里,而她旁边躺着的,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明明她才是摸方哲手的那个人,林慧娴却像是被鬼抚了手腕子似的,凉丝丝的感觉顺着鸡皮疙瘩蹿遍全身,连头顶都是炸麻的,她猛然抽回己的手,将己缩得更紧了。
这一整夜,林慧娴都没睡着,她始终蜷缩在被子里,哪怕身边就躺着己的男朋友,她也怕得连哭都不敢哭,就怕己喘气重些,就会被徘徊在床头床侧的女鬼的抓住。
直到天亮之后,林慧娴觉得有光线落进屋子里了,她才敢偷偷掀起一丝被角,确认外面真的有温暖的阳光之后,林慧娴松了一气,她觉着己的心脏因为紧张时不由主屏住了呼吸而窒得生疼,整个人说不的疲惫。
她将头彻底探被子里,缓着气转头朝身后的方哲望去,然后对上了一只眼睛。
真就只有一只,因为方哲的眼珠子完全不在一个方向,一只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另外一只却布满红血丝,怨毒阴鸷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和昨晚在床头盯着她的瞧的那道目光,如一辙。
所以她昨晚到底是被己想象中的女鬼盯了一晚上,还是被方哲瞪了一晚上?
到这里,林慧娴再也控制不住己喉咙,她也瞪大眼睛发撕心裂肺的惨叫。
方哲被她的叫声惊醒,眨了眨眼睛坐了起来,目光迷茫而空洞,眼珠子却正常看人了,呆呆地瞧着林慧娴问:“怎了?”
这一刻方哲正常的,就好像林慧娴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甚至连林慧娴己都不太肯定她方才见到了那些到底是真实发生的情景,还是她因为害怕紧张,一夜没睡己吓己幻想来的假象。
林慧娴抖若筛糠,好半晌之后才踩着虚浮的脚步床。
她把屋子里窗帘都拉开了,让屋外的光线全部照进来了都不够,还把灯也给打开,让己浑身都浴着光亮才安心。
而方哲的状况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方哲
就像是傻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不管林慧娴做什他都没反应,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偶尔才会拿手机盯着屏幕傻笑两,好在天是周六不用门,不然他这个状态连课都上不了。
林慧娴还想着天起床后打探消息捉奸呢,现在她除了害怕以外,别的什心思都没了。
她问方哲:“我昨晚听到了些动静,你听到了吗?”
方哲说:“没有。”
随后林慧娴又门,询问了楼上楼的邻居,大家都说什都没听见。
林慧娴仍然害怕,她觉得现在不仅方哲有问题,她己也有问题,好像撞邪了,于是就拿手机给好闺蜜发消息,问闺蜜晚不陪她一起睡觉。
没错,林慧娴打算再叫个人来陪己,反正租屋里还有一间空房,她以和闺蜜睡那里。
她如果忽然跑去方哲会问她——不,以方哲这状态他问都不会问,他已经喜欢上别的人了。
如果没有证据,林慧娴也不想己付了两年的感情无疾而终,她想知道己昨晚的经历是不是个意外,就叫闺蜜来陪她,如果晚她还碰到了邪门事,那她就需要思考一接来该怎样做了。
不过她闺蜜现在还在兼职,要午五点班了才过来。
林慧娴觉着现在白天应该不会什事,就想在白天补个觉,和方哲说:“我昨晚没睡好,我睡个觉。”
方哲呆呆地说:“哦。”
“你大概午三点的时候喊我起床吧。”林慧娴拿手机给己订了个闹钟,叮嘱方哲,“一定要叫我起来,我约了林菱来我家。”
方哲继续简短地答应:“好的。”
林慧娴甚至没敢睡主卧,她跑到了客房去睡,方哲见了也什都没问。林慧娴又累又困,也不愿理他,躺进客房的被子里后蜷起,用被子盖住头就开始睡觉。
她不知道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己睡着睡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起来了。”
是已经三点了,方哲在叫她起床吗。
林慧娴睁开眼睛,望见满眼的黑,随后才想起来己缩在被子里睡呢,是她记得早上睡着那会就算是在被子里,也看到有光透进来啊。
现在为什那黑,到底已经几点了?她的闹钟也没响。
林慧娴在枕头摸己手机想看看时间,是摸了半天却没摸到。
这时又有人喊她:“起来了。”
唤她的声音隔着厚厚的蚕丝被,又因为林慧娴心神不宁,所以听得有些不太真切,然而这并不妨碍林慧娴听,这是道陌生的声音——来一个女人。
是林菱来了?但声音很陌生啊。
林慧娴怔愣间,忽然有双凉手从床尾摸进了被子里,如铐链紧紧箍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被子,那道陌生的女音尖锐刺耳的喊道:“起来!你为什要抢我的床睡?!”
“啊啊啊——!”
林慧娴大声尖叫挣扎着,她被拽被子后发现屋里的灯其实是亮着的,但是光线诡异的闪烁个不停。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跪在己身前,脸上血肉模糊不见五官,见她睁眼便伸着涂有红色丹蔻的手指来掐她脖颈:“这是我的位置!这是我的床!你给我起来!”
林慧娴被掐得快要窒息,更叫她惊恐的是她明明是在客房睡觉的,现在却在主卧里醒来。
她身边躺着身体僵硬的方哲,林慧娴转过头看向方哲,本想向他求救,却在闪烁的灯光中看见方哲像早上起来那样,仅用一只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她,继而咧开嘴,发“咯咯咯”的诡异女人笑声。
也许是死亡的压迫使得林慧娴在求生欲的驱使,猛然迸发了一股力量,她什东西都没敢拿,惨叫着挣脱在桎梏她的女人,跌跌撞撞逃屋子。
到了外面后,林慧娴发现现在竟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幸好他住的公寓有保安,她衣衫不整的躲在保安室给闺蜜打电话,哭着等林菱接走了她。
林慧娴休养了足足近一个月才差不多缓过来,她跑和方哲的租屋后就再也没见过方哲,更罔提联系他,她不敢回去,租屋里的东西都是叫林菱和其他几个朋友去帮忙收拾来的。
第三天方哲就在扣扣上和她提了分手,林慧娴忙不迭地答应了,闺蜜林菱告诉她方哲谈了个没有她漂亮的女朋友在扣扣空间里秀恩爱,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结果她不联
系方哲,一个月后,方哲却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林慧娴其实是不想接的,方哲打了十来通,她想着好歹在一起过那久,就接了,方哲开第一句话就是求她救救他。
方哲说,他被女鬼缠住了。
他大概快要死了,现在也许是回光返照的,所以他才清醒了些,记起了梦中的记忆,但情况太复杂他解释不清,希望林慧娴帮帮救救他。
方哲没个停顿快速说了这几句话,林慧娴还来不及开再问,就听见方哲的声音变了,正“桀桀”朝她怪笑,哪怕隔着电话也把林慧娴吓得了身冷汗。
犹豫再三,林慧娴还是和闺蜜去了覃城最大道观,寻找道长的帮助。
她带着道长去到她以前和方哲租屋,见到方哲后都被吓到了——短短一个月,方哲瘦得皮包骨,眼底青黑肤色惨白,和尸体也没什两样。
好歹是以前喜欢过的人,林慧娴瞧了也难受,驱邪的过程艰辛不说,方哲好歹还是恢复了以前的正常,却没了这一个月的记忆。
他什都不记得了,扣扣好友里是多了个叫“颜娉”的好友,但是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租屋里倒是有许多颜娉留的东西,还有一张于他和林慧娴分开的第三天午和颜娉的一张发在扣扣空间没有删去的合影,在证明颜娉这个人似乎的确和方哲在一起过一个月。
林慧娴气不过,才去了复印店扣扣群辱骂颜娉,惜没有聊天记录,她拿不什实锤,那些玄之又玄的经历林慧娴因为恐惧也没敢提,就也只骂骂颜娉了。
其实她现在说是和方哲复合了,说到底是念着她和方哲两年的感情,又顾忌着方哲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打算照顾他一段时间,等方哲好的差不多了,她还是要和方哲分手的。
林慧娴说得琐碎,有些地方省略有些地方详细,把整件事大概的来龙去脉给沈秋戟讲完了,她只知道方哲和己撞邪和颜娉有关,但颜娉具体使用了怎样的方法,她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