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看电影经验让霍馨知道落单必死定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乱叫瞎跑,要和朋友好好的待在一块,所以她强忍着恐惧走回去,想拉着班诗忆一块逃走:“诗忆你在干什,我走错路了,快跑啊。”
霍馨走过去欲牵班诗忆的手,她还没碰到班诗忆,班诗忆就面露恐惧,连连往后退,惊恐万分地盯着她,大叫道:“你别过来!”
“……怎了?”霍馨望着班诗忆抗拒害怕的表情僵在原地。
“你告诉我,为什这块墓碑上,会有你的照片?”班诗忆颤着手指向墓碑,眼珠子几乎要瞪眶,绝望地喊道,“你不是霍馨,你是谁?”
班诗忆的话将霍馨彻底钉在原地,她也懵了。
随后她意识地顺着班诗忆手指方向朝墓碑望去,在看清墓主的照片那一霎,她感觉脖颈处仿佛有双凉手轻轻拂过,森然和恐惧好似土中伸的鬼手,将她整个人桎梏得无法动弹——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看面容十分年轻,眼珠子黑溜溜的,双唇饱满,皮肤白皙,殓妆完美,就像她上山前,在脸上扑的粉一样。
——宛如一幅标准的遗像。
“诗忆,你在说什啊?”霍馨甚至都不知道己是怎把这句话说来的,“……墓碑上的照片,明明是你啊。”
两人都陷入了僵持之中,但以肯定的是,她都不信任彼此,更不敢靠近对方。
班诗忆最先控制不住己的情绪,她抖着腿在霍馨面前跪,哭着恳求道:“我不玩了,我要山……我要回家,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没得罪你啊,我什都没做……”
霍馨见状也一块哭了起来,她才想求“班诗忆”放过己呢。
不,她到底是不是班诗忆都不知道。
她进坟山是要闭着眼睛的,就算手牵着手,谁也不知道在闭眼的途中己伙伴会不会……被替换掉。
早知道和阮柠安、颜娉她分开会在这座山上迷路,那还不如继续跟着她走,去玩那个灵异游戏呢。
“我也想山……这到底是哪啊?”霍馨抱着头蹲,上气不接气地哽咽不停。
眼看着太阳就要完全落山了,她却陷入了鬼打墙一般的迷境,身前的墓碑
上还有己好朋友的遗照,霍馨现在连己是否还活着都无法确认。
她甚至都会想,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或许班诗忆说的才是对的。
“这是坟山,你己上来的都不知道吗?”
哭了没两声,一道忽然现的男声差点把霍馨吓得跳起,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朝来人看去,就见一个男人站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他背上还背着一个闭着双眼的青年,此时正皱眉望着她俩:“你来这里干什?别告诉我你是来坟山玩灵异游戏的。”
519宿舍前些日子才死了人呢,沈秋戟觉得覃城大学这个小地方,不时有那多作死的人。
然而这两个女生听了他的话后却一副噎住无法辩驳的表情。
“我懂了,你是来杀的。”沈秋戟舒展眉头,露了然的神色,转身要走,“打扰了。”
班诗忆见他要走,赶紧连滚带爬地追上去:“大哥,兄弟,你等等!你是人吗?”
“你和山脚那个女生是一伙的吧?”沈秋戟一听就懂了,“就那个短头发的,穿着件黄色毛衣,她和我说她还有朋友在山上。”
“对对,周佳容!她就是我在山脚的朋友,你知道怎山吗?”霍馨露惊喜的神情,“我在这里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办法山。”
沈秋戟闻言顿时陷入沉默。
霍馨和班诗忆见沈秋戟沉默不语,还以为他也和她一样,被困在这座山上无法离开,眸光渐渐暗淡去,刚要被绝望完全占据时,她又听沈秋戟说:“知道。”
他简直不要太知道山怎走。
沈秋戟天早上来的坟山,根据引亲女鬼的话,那个叫顾香娘的红衣女鬼老巢就在这座山上,沈秋戟过来不止是要找回顾绒的魂,还要掘了顾香娘的坟。
是他从早上进山,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顾香娘的坟在哪,更别提看到顾绒的魂。
因为他进不了山。
他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就了山;他往山腰走,还是走着走着就莫名山;他直接往山走,那山就更容易了——不论他走哪个方向,横着走还是竖着走,总而言之,他就是无法进山。
他不是在山就是在山
的路上。
沈秋戟觉得己闭着眼睛瞎几把走都山,他是听到山里有人在哭才跟着哭声走过来,没想到遇见的这两个女生竟然说她怎走都无法山,沈秋戟羡慕死了。
不过这也给了沈秋戟一个灵感:或许他带着这两个女生走,他就进山,再不济也会在坟山里迷路。
于是沈秋戟唇角微勾,挑眉道:“你想山?”
“对。”霍馨正打算恳求沈秋戟带着她走,现在沈秋戟主动提起,她忙不迭地答应,“以麻烦你带我山吗?”
沈秋戟没拒绝,用指了指坟墓的方向道:“走吧。”
霍馨犹豫不决:“是那里没有路。”
“后面也没有路。”对于顾绒以外的人沈秋戟一向懒得多解释,“要是不信我你以往后走。”
霍馨这彻底闭嘴,班诗忆却大着胆子上前,又问了沈秋戟一个问题:“这位兄弟,以请你帮我看看,这块墓碑上的照片是谁吗?”
班诗忆指了己,又指向霍馨:“是我……还是她?”
这有点意思。
沈秋戟凑过去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忽地笑起,咬着牙根半是愤恨,半是高兴地说:“放心吧,这上面的人都不是你俩。”
霍馨和班诗忆一齐愣住:“我看着是……”
“都是幻觉。”沈秋戟瞥了她一眼,“你没发觉你一直在坟山里打转,很像是遇上了鬼打墙吗?再废话天就要黑了。”
霍馨和班诗忆再不敢多说,对于沈秋戟的话却也没有全信,但是她都觉得现在多个人的情况比己独处或是和对方相处要好,就默默地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跟在沈秋戟身后。
而小坟后面果然有一条小路,他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两分钟不到就看到了进山的那条小沟渠。
霍馨和班诗忆双眸亮起,冲过小沟渠后就看到坐在路边的周佳容,她高兴之余,却听见带她山的男人低声咒骂道:“我真是操了!又是山脚。”
说完,这个男人就背着身后的青年转身再次走进坟山。
了山以后霍馨和班诗忆就管不了沈秋戟了,周佳容看见她两人时还露了些害怕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
恐惧她俩如殓妆一样的面庞,还是惊讶于她被蚊虫叮咬后堪称毁容的脸。
周佳容在原地待了会才敢上前,握着她的手问:“……你的脸?”
霍馨和班诗忆纷纷从包里掏湿纸巾开始卸妆,两人看了看对方,在这一刻终于都默契地没有提己在山上的经历,只说:“山上蚊子太多。”
周佳容又问:“那阮柠安和颜娉呢?”
“她还在山上。”霍馨轻声说,“应该……快回来了吧。”
.
阮柠安想山了。
与霍馨和班诗忆分开后,她和颜娉是睁着眼睛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在看不到先前那座坟后才打算闭上眼睛的——因为这样不必走远,再随便走个七八米大概也不会看到其他坟,就以开始玩游戏了。
结果绕过那个分叉五米的地方,原本单行的山路,又在她眼前分成了五条小路。
其中两条路前堆放着一些荆棘枯枝,不便行走,剩的三条畅通无阻,以任意选一走进去。
要不是这里的环境和气氛不适合开玩笑,阮柠安都想嘲地问上一句:这是在走迷宫吗?
但她笑不来。
班诗忆之前那个随一提的猜测,现在不合时宜地重新浮现在阮柠安脑海中——
在第一次遇到分叉,即那个六条路的分叉时,班诗忆说:她来了五个人,所以有五条路以走,就像坟山为我准备的路。
而现在,她遇到了三条以走的路。
难道这代表着她现在有三个人在这里吗?
这样的话,班诗忆好像只说对了一半,坟山的确在为他准备路,不是五个人,而是六个人。
她这一行人,一开始就有六个。
所以第一个分叉是六条路,但是周佳容临阵逃兵,因此一条路被挡了,只有五条路走;到了这里是五条路,班诗忆和霍馨半途而废,因此两条路被挡了,只有三条路走。
她和颜娉两人之中,多了一个人。
阮柠安浑身僵硬,脚步缓缓慢,不再走动。
颜娉却以为阮柠安是在纠结要走哪条岔道,就问她:“我还是走中间的路?”
阮柠安没有说话。
颜娉回头看她:“说话啊。”
“天快黑了。”阮柠安声音格外嘶哑,“要不我次再来玩吧?”
“你在耍我吗?”颜娉笑了,强硬地过来牵她的手,“我都走到这里了,这里已经看不到坟了,我闭上眼睛随便走几步就行了。”
求生的本让阮柠安想要拒绝,然而颜娉将她的手腕拽得很紧,她试着挣脱了,却发现颜娉的力气大的奇,她根本无法逃走,于是只点头:“……好。”
阮柠安打算先答应颜娉,然后等她放松警惕时就其不意再挣脱逃跑。
所以颜娉闭上眼睛拉着她往中间那条岔走去时,阮柠安并没有和颜娉一样闭眼。
她缓缓向前,阮柠安刚深吸一气要挣脱颜娉的桎梏,她却发现己眼前的景象忽然之间就陷入了浓郁黑暗,什都看不到——就好像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