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好生奇怪,本来是他想提问题让她开解的。
“嗯……我不是很信。”北琛跟某人待久了,自对这种事情不太信,事实上,他们家的人都不信这些。
“人已去了,你做什么,他可会知道?既不知道,无意义的事情,虚于形势,却要为此纠结紧张甚至承担风险,在我看来没必要。”
北琛忽然就恍然大悟了。
自己国家君王驾崩,又是亲伯父,他想戴孝,却又怕冲突了渊的大典,让渊有理由发作。
虽然说以孝为名,渊没法直接发难,但就怕渊朝堂有心人推波助澜。
“许哥说得对,戴孝这种事情,对已故的人没有实际意义,成全的也只有我个人的名声,不戴孝,充其量说我北琛怕死不孝而已,但若是戴了,于整个国家都有隐患。”
北琛茅塞顿开,一时也爽朗了,但也感慨:“许哥跟我哥一样,往往我还没问,他就已经看穿并且给出答案,你们可真……”
般配两个字还没顺其自然出来,许青珂眸光微转,淡淡的。
北琛不说话了。
但别人会说,似乎密切提及在场这么多的公子小姐,数得上的公子少了好些。
嗯?这样的典礼不可能不来啊,以那些公子好色好热闹的脾性,他们的父辈也不会允许。
除非是不能来。
“好像是刑司那边查什么刺客,查到了燕子楼,昨夜多热闹啊,那些公子多在燕子楼,可不一下子都捞进去了。”
“不可能吧,那些公子家里可多有二三品官秩镇着……”
北琛惊讶,昨晚还有这样的变故吗?
许青珂皱眉,应该是凌晨的事情,否则消息不会这么乱传,朝廷还没开始控制。
凌晨?燕子楼?
许青珂若有所思——秦川就算想查人,也不至于凌晨动手,而且抓那么多公子入刑司,不像是查人,倒像是迁怒发泄。
“许哥,是不是出什么幺蛾子了,你可得小心点了,我总觉得那人对你不怀好意。”北琛一想到秦大美人的事儿,心里就添堵。
再看看比秦大美人更美的许哥,心里越堵。
好操心啊。
“嗯?……无碍,他人的事儿而已。”
你哥闹出的事儿而已。
两人低声交谈,在多数人看来并不过度,但在刚驾临的君王看来——过了。
昨夜灯盏的秦川只是秦川,今日的秦川是君王。
高大英武的身体完全撑起了纯黑绣金边的龙袍,霸道,强大,心机深沉,他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就是君主,他们的君主——无关身后仪仗跟百官朝拜。
他就是王。
北琛对上对方目光的时候,仿佛感觉到这个君王的眼中有一把刀。
呼啸而来。
他心中一窒,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好厉害的君王。
四国四个君王合起来也抵不上一个这样的渊国君主。
但……刚刚那目光好像特别冷。
北琛低头行礼的时候,眼角轻瞥,秦川走过来了,旁边许青珂同样起身作揖。
她低头。
他从前面走过,一眼都没看她。
冷酷极致。
仿佛不喜……
明森略皱眉,看向自己儿子,显然自己儿子也纳闷。
昨夜还好好的,怎今日就变了,难道君上一夜思索后,恼了许青珂的放肆,在她跟原齐之间有了抉择?
君王心难测,也最好别去测。
在秦川坐上王位,目光一扫的时候,许多人都悚然,齐齐收了打量的心思。
“开始吧”秦川淡淡道。
礼部侍郎高声宣读诏书,宣布大典开始。
礼部宣诏书,百官点国香,君王读檄文。
“等下渊王宣读完檄文,天藏寺选出的圣女就会领祭女们跳祭祀舞……”
许青珂看北琛深谙此道的模样,“那又如何?”
“许哥,你不知道,自古这圣女可都是第一美人。”北琛挤眉弄眼,端是把俊俏明朗的五官给弄出了几分市井小子的活泼。
这种活泼灵动在许青珂如今接触的所有少年郎里面都不多见。
他不蠢,只是心胸开阔禀正。
真是一个幸福的人,想到东山王一家的传闻,许青珂不由莞尔。
这一莞尔,正琢磨着要一览美人风采的北琛:许哥,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不过许哥仿佛对美人一点兴趣也没有,莫不是……果然好龙阳?我哥有希望啊~
秦夜是武将,武将被忌惮,被另外安排在渊的将领一排中,也算是控制,秦夜也不例外,他还在想着今早听到的消息。
燕子楼,公子。
君王发怒了,为什么怒?因为不可控制得对一个男人起了见不得人的心思。
不知为何,秦夜就是能懂。
懂了后,再看刚刚秦川对许青珂的冷淡,心里就有了两个猜想——要么悬崖勒马,对许青珂克制心思,要么就是掩耳盗铃。
其实也归类为一个——他的君上并不愿意折服在许青珂身上从了那禁忌。
所以他在克制,在抗拒。
所以不看她,一眼也不看。
哪怕知道她跟北琛有说有笑。
笑了?耳边传来几个宗室女孩子低声惊叹爱慕的对话。
俊彦似仙人,极美,笑颜如海上繁花。
她笑了两次,之前对着梧桐树一次,现在又一次。
秦川捏了下掌心,没去看她,他成功了,可他不自觉看向不远处一颗很显眼的大梧桐树。
花絮爆满,花色在光下极度美好。
若是她抬头看着花笑,那一幕……
礼臣唤了声,旁边的宫人也轻微咳嗽了下。
“君上,这是檄文。”
秦川回神,并没有泄露什么异样,伸手握住玉简檄文,走下王位,走上祭祀台,一边走一边打开玉简檄文,朗声:“君卿朝奉,雍以我渊……”
他走上那高位,一字一词朗朗,雍容而威严,原本热闹的场地都变得肃静。
许青珂双手拢于袖口内,淡漠听着,目光微查周遭芸芸众人。
她知道今日一定会出事。
原齐也在看她,且还对她对了下酒杯,似礼仪,其实是挑衅。
许青珂阖眼,轻笑了下,无声,笑意亦不入眼底。
秦川走到祭台最高处的时候,檄文刚好读完,阖上玉简,“宣,祭!”
要祭祀舞了,许青珂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思索今日一些事情的时候,忽听到北琛惊叹,“咦,是渊第一美人?”
他刚刚听到了礼臣宣读祭舞的时候,念叨颜姝的名字。
难怪在场没看到她。
渊美人颜姝,名扬诸国,名气甚至大于秦笙,因秦笙出身将族,虽说门楣很高,可世人总觉得将族出身
的女子多数豪迈一些,于气质上不够优雅闺秀,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