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等如将生死寄在祈世子身上。祈路上一直在算计要如何擒拿他,只是苦无机会。若有机会置他于死地,为朝廷减个心腹之患,是大有可能袖手旁观不救柳残梦;而后种方法,虽然少了祈的助力,柳残梦在幽魂林中寸步难行,但以他的能耐,支撑到单于手下前来搜捕,是绰绰有余。单于想生擒柳残梦,之前已有种种迹象。只要留得性命,象柳残梦这样的人,随时都可寻出生机。
孰优孰劣,不言而喻。所以,当意识到落身沼泽时,有一瞬间,祈世子认为自己死定了。
在生死门前打了一滚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意识到自己受人恩惠一事,更让祈满嘴涩味。扒了扒散乱的鬓发,祈哼声:「所以我说你做了个最正确的选择!」
心下暗叹——柳残梦之所以会是柳残梦,会是立于顶峰的武圣,在天下三分中插足,确有其由来。
听得祈世子话中中气不足,柳残梦笑得如神佛般慈悲:「其实在下相信祈兄一定不会置在下于不顾的。」
祈世子一怔,眼前之人虽是敌人,但能被天下第一的武圣如此信任,心下一暖,微微窃喜,嘴上却道:「这么有自信?!」
「当然,毕竟在下代表的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黄金。」
……
祈世子反复看着柳残梦那诚恳老实恍若天人的笑脸,自齿缝间磨出两个字:「错了!」
「嗯?」
「不是五千四百三十七两九钱。你刚才将我乱扔,袖内的东西飞掉一些,包括各种宫廷秘制药物贡品。」慢吞吞地探入袖内摸索半晌,祈世子看着柳残梦温温一笑:「太好了,现在是--六千一百二十五两六钱黄金。」
柳残梦只愿自己方才没有救下这个无德黑心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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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抓到柳残梦么?」大厅中,等了一夜的班布达单于焦燥地来回踱步,见传令兵回来,不悦地问道。
「禀王上,国师大人认为此时柳残梦二人还有余力,现在进入搜捕为时尚早,容易损兵折将……」
「哼!」单于哼了声:「国师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说来,他毕竟也是老了!」
传令兵噤若寒蝉,只是眉宇间微现不平之色,不巧被单于见着了。
「怎么,连你也敢为那老头反对本王?!本王养你们这批饭桶是干嘛用的?!」说到气处,手起掌落,传令兵哼也不哼一声就便断了气,尸体一霎间泛起了黑色。
有些厌烦地看了眼,挑眉向侍卫示意:「拖出去埋了,再传人与国师说,本王等不及想看柳残梦狼狈的样子,他在巳时前最好有所行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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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沼泽,两人因祸得福,进入中央丙土阵的边缘。祈世子恢复正常,哪能忍受柳残梦那半身恶臭,硬逼他将衣物脱下。林子里没有替换衣物,祈在夜行衣下还穿着他惯穿的黄衣,便脱下与柳残梦暂时裹身。两人身高相差不多,倒也合身。至于柳大少是不是心甘情愿,就不在讨论范围了。
「这边五行属土,机关大抵是与土石类相关,危险性不如水火二阵激烈。加上蜂蛇狼已散……咳……」
接到祈警告的目光,柳残梦只有把象其余五毒狮虎豹之类的预测收回,心下嘀咕自己的真知灼见没人欣赏。
之前的意外真的不是自己乌鸦嘴的错!
二人默然走了片刻,此时天色已亮,就算破了阵眼,也只不过方便包围在外面的敌人,因此倒是不急着破阵。祈抬头看了柳残梦一眼,正欲提议歇息一事,却见树上竟有只小小的幼猴,红粉粉的脸,黑圆圆的眼,正羞怯怯地躲在树后看着自己。
「咦,这里怎么会有猴子?」已经被五毒野兽折腾到心力交悴的祈世子难得见得可爱生物,心下一喜。
柳残梦也见到树上那只小猴子,皱皱眉,再见猴子所停的位置,突然弓指一弹,二话不说就射向猴子。
那猴子精灵得紧,「吱」地一声跳了起来。它本便躲得隐密,柳残梦的指力虽然透木而过,却只擦伤了它一只胳膊。
听得「轰隆」巨响,祈世子也明白过来,怒发冲冠。「你这蠢材不是说危险性不激烈吗~~~」拖住柳残梦,祈世子再次执行已经坚持了一整个晚上的行为——转身就跑。
后面,地势耸变,草木挪移,被小猴子拉开机关后,数块十人合围也抱不住的巨大的滚石自阵心飞快地滚了下来,一路摧木倒草毫不迟疑,声势震地浮土都突突地跳起。许多隐藏好好的机关也无风自动,当真称得上万箭齐发满地烂坑地雷密布绊索无数。
看来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柳残梦及时抛出数枚石子,祈掠空借力一点,足不沾地地携着柳残梦越过前方机关。
此法虽好,但真气耗用过巨,终非久用之法,柳残梦叹了口气,见到已临阵缘,遂以三五进一的步伐,示意祈世子随自己退出中央丙土,进入东方甲木之阵,借甲木之阵的古树阻挡巨石。
古树对上巨石,硬碰硬轰轰烈烈,整个林子似乎都要爆了,四处烟埃尘漫,爆裂声不断。祈世子才想松口气,柳残梦叫了声惨。
「机关引动了!」
随着他的话声,无数巨木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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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看着尘烟漫漫热闹十足的幽魂林,青年叹了口气。「时间到了吗?」
「还不到。」
「可是这两人进入中央丙土之后,定会连锁引发东方甲木之阵的机关。国师该明白,这些机关都是取不了巧的。」
国师看了应天奇一眼:「你好象很关心柳残梦?」
应天奇直视国师:「他是个人才。」
「这是个好钓饵。」国师哑哑低笑,摇头,「你们都以为自己有能力将他收服。」
「确实是个好挑战。」应天奇紧锁的眉毛也微微松开,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我还不至蠢到看不清他是虎是猫。」
「即有此看法,何不早与单于说?」
「国师莫说笑了。」应天奇苦笑了下,「国师该明白单于现在对在下……」
「你也跟着柳残梦学说在下了。」国师打断应天奇的话,以目警示他有些话说不得。
应天奇再度默然。
「单于数度与我说起,你与柳残梦走得太近了。」
「在下……不过是惜才罢了。」
寒风吹过,衣物飒飒作响。
太阳终于升起,挡在层云后面,映照出浑浊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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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天降的同时,前后左右各方也自地底横七竖八地冒出凌乱巨木。虽不是极复杂,但一时间想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