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傅臣商脸上的表情立即让老孙后悔了,也终于明白他的老大和同伴为什么坚决不说实话。∑!?
如果不说,还有一条活路,说了,必死无疑!
“真真……真的!但不是我们干的!是她自己引爆的炸弹!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求你别打了!”老孙徒劳的企图扭转局面。
陆舟急忙对手下发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给我找!”
火都烧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人进去已经没什么危险,但如果里面还有人的话,一定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都紧张等待着搜寻的结果。
陆舟心有戚戚然,因为傅臣商的神情实在平静的有些诡异。
死了……
自己引爆的炸弹……
傅臣商已经记不清她多少次打破自己的判断,让他一次又一次失算。
跟于白自。她喋喋不休粘他缠他,她蛮不讲理指东往西,她偷懒吃零食不讲卫生屡教不改……
她不听话不懂事不温柔不知分寸,他一次次容忍,为了大局,为了股份……忍辱负重?
可是,此刻脑海里充斥的却全都是她孩子气撒娇耍赖甚至与自己顶嘴的模样,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欢喜搂过的温度,耳边尚能听到她说“傅臣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一切令他头疼的坏毛病,一切令他心软的小表情……
当发觉这些将会无处可寻时……
“大哥?”陆舟看他表情越来越不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傅臣商猛然惊醒似的,方才一瞬间的低沉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杀伐果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分钟后,直到传来里面没有尸体的消息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这时二缺的老孙却嘀咕了一下,“不会是被炸碎了吧……”
刚说完就眼见着傅臣商一步步靠近,老孙吓得差点尿裤子,真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结巴还这么多话。
越来越近了……
伸手了……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孙颤抖着双腿,绝望的紧闭双眼。
最后,傅臣商在他的衣服上捻起一根头发。
不长不短,乌黑柔软,很明显不是营养不良一样发色泛黄的老孙的。
“你对她……做过什么?”傅臣商问。。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她又为何会选择那样绝然的方式?
自己引爆炸弹?
她又是如何拿到的遥控?
傅臣商这话一出来,六个人面面相觑,全都变了脸色。
“大哥,这几个人就交给我吧!保证全都问出来!”陆舟急忙说,他真怕傅臣商克制不住连主谋也不问当场就把这几个人解决了。
之后傅臣商查探现场痕迹,判断安久当时是逃出来了,随后调出当晚通话记录,最后将安久的行踪锁定在傅景希身上。
死,或者被傅景希带走,没有一个是令人心安的结果。
这所有的一切完成也不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也顾不得把事情闹大惊动老爷子,紧接着,傅臣商一个电话调出各路段监控,锁定傅景希的黑色宾利,急追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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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安久感觉自己在一个温热狭窄的空间,并且空气中萦绕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在车里,身旁正在开车的竟是……傅景希。
安久立即撑起身体,因为扯动了伤口,全身都是痉|挛般的疼痛。
“醒了?别动!”
安久呆呆看了会儿傅景希柔和的侧脸。
“停车。”
傅景希蹙眉,未停。
见安久直接就要开车门,傅景希猛然刹车。
安久趁机推门下车,因为只有左手能用所以行动迟缓,却异常果决。
“安久,你去哪?我送你去医院!”
安久抚着晕乎乎滚烫的额头,“不用。”
“别胡闹,这个时间连车都打不到,你这个样子想去哪?”
去哪?
去哪不重要,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
“随便哪。”
“宋安久!你到底闹什么?”
突然有种角色对换的感觉,不应该都是他只言片语风轻云淡,而自己抓狂暴跳的吗?
“我没闹,从没这么清醒。”湿透的衣服已经被空调烘得半干,此刻夜风一吹又开始一点点变凉。
傅景希温柔而坚定地拉住她的左手,“不管怎样,先跟我医院,然后随便你想做什么都行。”
“傅、景、希,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的事,与你无关。”安久也没了耐心,重重甩开他的手,却立即又被他重新握住。
她从未用这样陌生疏离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傅景希有些怔忪。
“不要忘了,是你让我不要再去找你。”急怒之下,安久脱口而出。
“我……”
安久刚说完便发觉这句话未免太怨妇太矫情,冷静了下来,温和而平静道,“抱歉,不该对你吼,我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有些不太舒服,一会儿就好……没事的……让我一个人……谢谢你……”
安久语无伦次地说着,一点点拨开他的手,将肩膀温暖的外套还给他,一步一步远离他……
可是,这样温和的她却比失控的她更令他放心不下。
傅景希知道无法勉强,只好开着车,不远不仅地在后面跟着她。
眼睁睁看着她一身伤的自虐,却毫无办法……
“安久,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事情没有处理干净。”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疏离。
安久走到跨江大桥停下,单手扶着栏杆,“我已经说了,与你无关。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再跟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语调木然,但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会这么做,他知道。
傅景希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下一秒,掉头离开。
终于将他逼走,安久放任了自己的疲惫和脆弱,靠着栏杆坐了下去,身体滚烫,冰冷的栏杆贴着肌肤很舒服,饮鸩止渴般的舒服……
她有家的,有四个家,宋兴国,周静怡,冯婉,傅臣商……
却没有一个能归。
幽魂一样游荡在外。
“外婆……”安久神志越来越迷糊,依赖地蹭着冰冷的防护栏,好像那是外婆带着檀香的臂弯,“好想回家……”
“外婆,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这世界她唯一的归处已经随着外婆的死而消失,她还能去哪里。
明明一直警告自己要理智,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失望,还是会受伤……
期冀不经心间在心底破土而出,萌芽抽枝成长……
她浑浑噩噩不知,直到被人用力拔出,看着淋漓的伤口,才发现,他早已生根。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宋安久你的潇洒呢,你的没心没肺呢?现在的要死要活真是令人唾弃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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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确定安久已经神志不清失去抵抗能力,一直守在附近的傅景希才迅速将她重新抱回车里。
刚准备发动引擎,手机响了起来,本准备直接按掉却发现是家里打来的。
“喂,爸?”
“安久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傅弘文直接问。
傅景希沉吟,“您怎么知道?”
傅弘文冷笑一声,“傅臣商正满天下的找你呢!我能不知道吗?”
傅景希沉默了。
“现在你带着她立刻回x市。”
“不行,她的伤不能再耽误。”傅景希拒绝。
“很严重?飞机已经准备好,上面有医生。你要想清楚,这次机会错过了,绝对不会再有。”
傅弘文知道,既然此刻他还和宋安久在一起,那说明儿子肯定是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傅臣商来坏事。
傅景希看了眼身旁的人,半晌后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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