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顺侯:“小公子顶撞长辈,从即日起,禁足三月,每日练大字三十张。”
李禾:???
等……等等……
肿么回事,我做错了什么!!
“父亲,父亲,儿子有话说。”
“父亲,儿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父……”
李禾被强行拽走了。
李恕心有不忍:“父亲,阿禾他”
武顺侯闲闲道:“你想跟他一起禁足?”
李恕麻溜儿闭了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没多久,太后召见了武顺侯夫人进宫。容衍被太后特意支开了,因此并不知道这件事。
随后,三公主端凝与荣安伯嫡子大婚。太子和五皇子,六皇子因着这件喜事也出来了,宫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容衍被哥哥们包围,一时找不到机会偷溜出宫。
太子有意给端凝做脸,皇后也想对外展示她的仁厚宽和。所以哪怕端凝的生母是罪妃,平日也不怎么在明玄帝面前露脸,她的婚礼依然盛大,直逼当初的大公主。
宫人私下嘀咕,三公主的境遇说来还不如二公主呢,没想到最后却狠狠压了二公主一头。
有人说三公主善解人意,会讨皇后娘娘欢心。也有人说皇后娘娘和太子贤德仁善,待人极好。
不得不说,皇后的名声的确是好了许多。
皇后听了心里挺高兴的,端凝心里也高兴。毕竟她得了实惠不是。
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隔着老远都听得到声音。
冷宫。
一名面容带着一点细纹的中年妇人倚在大门,泪眼朦胧地看着远方。
“端凝,今天……出嫁了?”
翠翠和蔡嬷嬷对视一眼,宽慰道:“采女,三公主就算出嫁了,依然还是您的女儿。”
丽采女哭着摇头:“不一样了,端凝嫁了人,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我一个人在冷宫里,冷死,饿死,冻死了都没人知道。”
“没有人管我了。”
“她还是抛弃了我,她要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他们以后还会生儿育女,过得美满幸福,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又老又丑还半瞎的亲娘。”
“像我这样的废物,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丽采女哭得快要断过气去,蔡嬷嬷和翠翠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她,连声安慰。
然而丽采女根听不进去,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要这样哭死过去,再也不愿意在人间受罪。
翠翠急得不行,“蔡嬷嬷,现在怎么办啊。”
“丽采女真要有个好歹,三公主不会饶了我们的。”
与丽采女的患得患失不同,她们早就被三公主敲打过。
丽采女好,她们就好。
丽采女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都得给丽采女陪葬。
这些年,她们在冷宫的日子,托丽采女的福,真的过得不错。
没有其他人欺负她们,没有做不完的活,不会牵扯进主子的纷争,从而莫名其妙丢了命。每日吃穿不愁,每月还有可观的月银。她都攒下了一笔钱呢,以后出宫了,就去买个小铺子做点小生意。运气好,说不定能遇上一个人品不错的鳏夫。
眼下丽采女哭成这样,若是往常,她们早就去找三公主了。可今儿是三公主和驸马大婚的日子啊。
就在翠翠纠结不已的时候,哭声戛然而止,一看,丽采女竟然昏过去了。
蔡嬷嬷眼皮子突突跳,低声道:“先帮我把丽采女抬进屋。”
翠翠连连应是。
“蔡嬷嬷,奴婢等会儿去叫个医女过来给丽采女瞧瞧吧。”
其他不论,至少丽采女的身子可不能出大毛病。
蔡嬷嬷应了。
但没想到,她们刚把丽采女抬进屋,一群陌生人凶狠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打晕了她们。
……
“不好了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来人呐,快来人灭火。”
“……救火……”
“干什么干什么,吵吵什么!”一片惊慌声中,一道刻薄的声音格格不入。
“于公公,冷宫里走水了。”
“那又怎么样,真以为冷宫里有什么贵人不成。不许吵吵,你们几个去打水扑火。这事务必得给我捂下来。”
其他人沉默了。
走水这样的事,岂是他们能捂住的。长了眼睛的都看得见啊。
但于公公脸色不虞,他们到底不敢说什么。
凭着他们几人,最后还是扑灭了火,只不过耗时很久,那院里的人早就被烧死了。
有知道那院里住着谁的,再想到今天三公主大婚,不免唏嘘。
到底是没那个命。
皇后接手处理了此事。
晚间时候,她对明玄帝道:“听底下人说,端凝出嫁那会儿,丽妹妹就一直在嚎啕大哭。但没多久就突然止住了哭声,随后就起了火。”
皇后点到即止,故意留白,让明玄帝自己思量。
明玄帝脸色冷凝:“现在处理得怎么样?”
皇后:“火已经灭了,不过丽妹妹她……”
皇后欲言又止,最后为难道:“只依稀看得出人形。”
皇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对端凝是好还是不好,今天来是她的大喜日子,谁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明玄帝沉思片刻,启声道:“你看着处置吧,别给端凝留下话柄。”
皇后眸光微闪,“是。”
丽采女就是罪妃,死了就死了,她去世的消息传出去,岂不是晦气。
同一时间。
荣安伯府。
俞珍挥退了喜婆和下人,他看着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沿的女子,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郑重其事地揭了盖头,入目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美貌似芙蓉,两颊晕红,星眼如波,透着羞涩与情意。
俞珍再难自持,握住了端凝的手,激动道:“凝儿,你终于嫁给我了。”
“我感觉好像在梦中,美好得不真实。”
端凝红唇微弯,嗔了他一眼,当真是媚眼如丝。
俞珍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忍不住倾身,想要一亲芳泽,没想到却吻到了纤纤玉指。
端凝娇嗔道:“珍哥,还没喝合卺酒呢。”
“对对对,你看我”俞珍憨笑着摸着后脑勺,起身去拿酒。
两人手腕交错,俞珍都没尝出那杯酒的滋味儿,眼睛一个劲儿盯面前的心上人去了。
他原以为他是不幸的,年幼时,生母早亡,后来父亲续娶,他明明是荣安伯府的正经嫡子,却时常感觉感到被排斥,好像一个外人。
当他对未来迷茫时,他遇到了端凝。
那是一位十分柔美秀丽的少女,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可端凝是堂堂公主,他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人家,但约摸能从来都胜于理智,就算明知他跟端凝没可能,他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献殷勤。
他不够富有,不够聪明,也不够才华横溢,但对待端凝,他比谁都认真。
日子久了,端凝竟然真的被他打动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夏日暑后,他跑了二里地去买的冰镇酸梅汤给端凝,他热出了一身汗,明晃晃的太阳刺得他眼睛疼,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说:“公主,给。你最喜欢的那家酸梅汤,我给你买来了。”
“可是我想要冰镇的,现在酸梅汤都不凉爽了。”
他失落极了,明明是大夏天,心却像在寒风里冻着。
“不过太医说,女子体弱,不能吃太寒凉的东西,所以你是故意把酸梅汤晾温了再给我吗,你真有心。”
“我未来的夫君,若是有你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峰回路转不外如是。或许是那句话给了他勇气,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向端凝表明了心意。
他怎么敢呢。他明明那么平凡,不起眼。他怎么配得上公主。
可是冲动从来都不受控制。
等他表明完心意后,理智回归,他才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