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死啊……倒也快,不用像现在这样等死。”
奚淮注意到了。
池牧遥的呼吸越来越不规律,出现了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他开始意识迷糊,脑子不太清醒,说起了乱七八糟的事情。絮絮叨叨的,像是在回忆平生。
此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下一刻就会溘然长逝。
“你要陨了?”奚淮惊讶地问。
“嗯,之前推算也就是这两年,可惜被抓到了这里。这里没有灵气滋养,不见天日,条件恶劣,怕是会比预算的还早些。可惜我不能自己钻进存放灵兽尸体的竹筒里,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
奚淮陷入了沉默中。
两个人相对无声,又过了一个朝夕。
池牧遥始终很安静,是一个就算要死了,也不会给人添麻烦的人。
奚淮却突然说道:“如果……我们双修,你修为能提升到筑基期吗?”
“嗯?”池牧遥觉得是自己迷糊了,出现了幻听。
奚淮的话问得极为艰难:“也不全是为了你,这样我是不是也可以出去?你和我……修炼到筑基期,需要多久?”
池牧遥终于回过神来了,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奚淮所在的方向。
这是……未来的魔尊大人心软了?
书中,被他侵占了身体的合欢宗弟子拿奚淮修炼了整整七年。
书里并没有着重写这七年,仅仅一笔带过。
但是池牧遥在这些年里每时每刻都在想,奚淮这种钢铁直男被迫日一个男人七年,恐怕会非常痛苦。
这种慢性侮辱才是最折磨人的,堪称生不如死,且是心灵、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也难怪奚淮之后下手那么狠。
他早早便下定决心,不想奚淮经历这样的事情,这样奚淮也不会像后来那么疯魔。
但是现在,是奚淮愿意了吗?
他还是摇头:“不要,你总有一日会出去的,不必为我做到如此。”
奚淮冷哼了一声:“让你来你便来,我也是不想你的腐肉折磨我,这样还不如来个快活的。”
“当真?”
“怎么还像我逼迫你似的?”
池牧遥撑起身子坐好,在心中掂量起来。
原主是用奚淮修炼到了筑基期巅峰,用了七年时间。
他不用,他只要到达筑基期即可,这样恐怕需要的时间不多,于是回答:“三年多或者四年,具体要看修炼后我一次能吸收多少灵力,一次后我便可计算出来。”
按照他的学霸脑子,甚至可以计算出几次双修后,他可以提升到需要的修为,具体到究竟几次、需要几天。
“那你来吧。”奚淮说道。
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豁出去了。
池牧遥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上,还是不上?
这是一个问题。
上了,他可以活命,奚淮也能出去,出去后他逃跑了就是。
不上,他就此领盒饭,与世长辞。
之后的事情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奚淮急急地补充:“不过你不要妄想双修后我们便有了什么牵连,出去过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毫不相干。”
“这样最好。”池牧遥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见池牧遥真不想跟他攀上关系,他反而不高兴了,标准霸总文贱种的脾气,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都教我卿泽宗的功法了,还会发狂,头顶还有龙角,很难猜吗?”
这修真界还有第二个十八岁修者有这些特征吗?
“那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你可知多少人巴不得我多看他们一眼?”
这人什么毛病?
别人找你,你懒得理。
他不想找你,你还生气了?
池牧遥不愿意,重新靠着墙壁,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平稳地呼吸准备入睡。
奚淮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追问:“你想什么呢?”
“我想等死。”
“我都许你用了,你反而不愿意了?”
“我不是很想双修。”
奚淮反而不肯罢休起来:“你不想双修却入了合欢宗,入的是情怀吗?”
“保命而已。”
“现在又不想保命了?”
“嗯,相比之下还不如死了算了。再说,我也在合欢宗平稳生活了八十年,够本了。”
“谁管你死活!”
奚淮好不容易决定降心相从,想要救那老家伙一命,结果那老家伙还不领情?
他自己都意识到了,他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和好友聊着天,莫名其妙的下一刻就带着好友去了锦瑟处,还跟一个女孩子问了名字。
问完,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问,且问完名字又回了卿泽宗,这趟行程颇为诡异。
这次也是一样,他从来也不是见义勇为的人,却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救了人,还被连累得被关进了洞穴里。
相比较之下,同意和池牧遥修炼他还是深思熟虑过的,并不是莫名其妙的行为。
他被气着了,躺在石床上气得咬牙切齿。
心中燥郁,人也会发狂,脾气上来后铁链震颤。
池牧遥注意到了,赶紧起身到了奚淮身边,问:“怎么又复发了?”
“莫要与我说话!”
“我是怕你受委屈。”
“倒是我委屈你了。”
“没……”池牧遥做了一个深呼吸,“那,你等我吃些丹药。”
这位大少爷要是发了脾气,他能从寿终正寝变为横死街头的死法。
他真的怕了禁制的反噬攻击。
奚淮的脾气平息下来了,问:“什么丹药?”
他想的,恐怕是双修前的辅助丹药,谁知池牧遥说:“壮……”
奚淮的脸色霎时一变,心情有些不悦。
紧接着听到池牧遥补充:“壮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奚淮:我当你要壮阳,结果你在壮胆?
池牧遥:喝了这碗三碗不过岗,和魔尊双修就要拿出打虎的气魄来!
第5章 同囚
“我……真的来了?”池牧遥吃了丹药后吞咽了一口唾沫,依旧担心不已。
“嗯。”奚淮干脆阖眼,毕竟也不能动,便任由宰割了。
“加油。”池牧遥自己给自己打气,动作轻柔的上了石床。
不过是上了个石床,却上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来。
奚淮听到这声加油,险些气得发了狂。
他仿佛不是一个被困着的人,而是会吞人的巨兽,张开血口獠牙正候着池牧遥呢。
待寻至其处,池牧遥乃止,不敢辄动,可谓极规矩之炼者。
奚淮已备,犹当有一党之前期藉。
未成想,池牧遥二指并拢,聚之灵力后,二指按在奚淮心口处也。
一股温之灵力从其心位始涌,从池牧遥之指,渐向下聚。
再回神时,既“办”也,迅奚淮忽暗中开目,可惜依旧不见。
后为窸窸窣窣之声,其能断出于动池牧遥,但觉甚轻。
聚之意后,他也知会尤明,使之连池牧遥微之举动,皆能感得。
池牧遥渐来,丽其衣服,甚轻甚柔,携邂逅感。
池牧遥炼之心法讲以弱制强,以柔化固。
待渠成,磐石散,复为柔水斟酌,即算法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