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道:“陛下/体恤宫妃身体健康,确实宅心仁厚!”
熙儿好不好还用你们说?
陆炳长眉一挑,大步便出了太医院。
另一边的乾钧堂里,虞璁施施然坐在了主位上,看向了长桌两侧一脸拘谨的官员们。
还是老配方,只不过多了一部的主事。
如今六部正三品和从三品的官员悉数到齐,还有内阁的重要成员也基本到了。
从今往后,这就是国家一级会议的基本阵容了。
“上黑板。”
那头鹤奴穿着正五品的官袍推着黑板出来,步履从容淡定。
张璁一瞥见这熟悉的面孔,愣是被半口茶呛到。
“张大人慢点喝,可烫着呢。”虞璁抬手摸了摸鹤奴的乌纱帽,慢悠悠道:“这位是朕的秘书使虞鹤,往后开会议事都由他整理时间安排,想拜见朕的,也自行去乾清宫东殿登记预约时间。”
除非是火烧眉毛的事儿,别事事都冲进宫里来烦我,还让不让人安心吃饭睡觉了。
“从此以后,开会时间由朕视情况而定,具体会由秘书使抄录红头帖下发各部,你们同僚之间相互通知,要请假的提前说清,否则按玩忽职守处理。”
鹤奴扬起笑容轻鞠一躬,无视了张孚敬使的百番眼神,又从从容容的退了下去。
“今天会议议程很重,各位都按照之前的要求,带了纸笔来了,对吧?”虞璁瞥了眼一桌子的空白簿子,颇为满意的点了头,又在心里记了一笔。
没有圆珠笔和钢笔真麻烦。
“那么,今日的议题是,三典修撰和科举改革。”虞璁话音未落,远处有人的眼神就开始躁动了。
“都别急——”虞璁慢慢道:“这科举之事,按照分权,应全部归国子监管理。只是如今六部还习惯互相干涉,以后也都得改改。”
“你们所有人,先听朕把话说完,别急着举手。”皇帝眉毛一挑,意味深长道:“从这一刻起,都不许走神。”
他本身在鹤奴的辅助下,把提纲精炼了四五遍,力求言简意赅。
虽然没有准备讲稿,但照着大纲的步骤来,也可以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讲清楚所有的见地,以及每一个现代名词的解释。
皇上从工科的设立讲起,到提出系统医学整理和研究的构想,半柱香的工夫里谈清了医典、工典、农典三书首要修撰的原因和影响,颇有种论文答辩的既视感。
第一次开会的时候,他还颇有些紧张,毕竟面前黑压压一帮人不仅不认识,而且还比自己年长许多。
可皇帝当久了,他慢慢的认同与熟悉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做起事来也颇为得心应手。
“第二,也就是今天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从今往后,这科举应分文理和武举,三科并行。”
关于科举改革的想法,虞璁已经从九月到现在铺垫了许久。
他一开始是准备把三部书修好后当作教材,优先选拔工科和医科人才。
但是随着认识不断深入,他渐渐明白,要改也得按照现代的教育制度改,自己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极其有可能bug一堆。
——比如之前的那个公交车。
要不是徐阶耿直的拦着,可能就真闹笑话了。
既然武则天可以改科举,自己为什么不能改?
理科选拔的,是有高度逻辑思维能力和计算能力的人才。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展化学和物理学科,但足以培养出一个不断发展的学术论文制度。
再者,这些人进入未来设计的工科院和医学院后,势必会成为第一批精锐人才,带动国家的近代化改革。
至于这武举,颇有些像现在的国防生制度。
只不过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确实要选拔会些功夫的能人才好。
杨一清听着皇上条理清晰的讲着他的构想,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上了套了。
之前接手皇上所说的天才选拔计划,也确实是想发掘出这国家里的能人异士,本身没太深究。
可皇上一提出来文理分科的计划,他突然就明白了。
皇上做事情,从来不是一时兴起,他早就筹划好了大方向和大格局,在一步步的稳稳前进。
虞璁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喝了口水。
旁边的内阁大学士也再也忍不住,一脸痛心疾首的高声道:“陛下——这都是奇淫技巧,耽于此事必然误国啊陛下!”
虞璁端着紫砂茶杯眼睛一瞟,心道果然来了。
他渴的嗓子冒烟,索性任由那老臣继续喋喋不休,一杯喝完再续一杯。
张璁本身见风使舵,压根不在意什么道德礼义,桂萼看了张璁的神情,也自觉地闭了嘴。
可其他的大臣,除了若有所思的徐阶之外,基本上神情都复杂而略有些动摇。
那老臣越说越激动,大有拿命怼虞璁的意思,恨不得当场撞死在柱子上,来捍卫自己对程朱理学的绝对忠诚。
——儒学只不过是帝王拿来洗脑忠孝理念的政治工具,你还真以为是绝对正义的什么东西嘛?
虞璁瞥了眼还在思索各处细节,抬笔修改添补笔记的徐阶,慢慢地把那盏茶喝完。
徐阶写归写,眼睛瞥向远处同样在思索咀嚼的王守仁,眸子闪闪发光。
对哦。
徐少湖那可是心学的虔诚信徒,按辈分算是王守仁的徒孙了。
最近能见着王大人真人,听说他高兴的饭量都长进了不少。
老臣骂了半天,连在场的几个高官也怼了一通,说的渐渐体力不支了,才发现大家神色各异,只有少数几个老友在点头附和。
而批评中心的皇上,还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徐阶。
“陛下!!”
虞璁眸子一抬,放下茶盏不轻不重道:“可说完了?”
大学士再度作揖,并没有罢休的意思:“江山社稷为重!误为此祸国啊!”
“那就是说完了。”虞璁轻巧的扫了眼在场的二十多号人,慢慢道:“朕知道,你们当中,必然有不服的。”
“但是,朕不可能,也没有时间与你们每一个人一一讲道理,”他习惯性的用指节敲着桌子,慢慢道:“散会以后,心服口服的走,不服的留下。”
“你们当中,直接推选一个代表出来,把所有不服之处给朕白纸黑字的写清楚,明日跟虞秘书递好折子,朕专门接见他。”
年轻的帝王抬起头来,眸子似笑非笑。
“只此一人,如果哑口无言,你们得统统闭嘴,往后安下心来。”
“每道例会,都务必写心得体会,在回衙门以后开二次会议,传达会议精神。”
“此举,务必形成传统,一道道的这么传下去。”
待会议开完之后,皇上走的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