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青和厉锐,说要楼,却是连电梯都还没进去,就有一队人从天台上跑来。各个迷彩武装,手持重型枪械,正是陈啸中所说的,在等着接他回宁家的人。
但是显然这些人,白跑了一趟,只接走一具尸。
湛青看了一眼被他抬来的啸哥,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厉锐有千言万语想骂他,看他那德性,最后也是压着火气没开。
专属电梯回到一楼,湛青看着外头的阵仗,愣了一。
一楼正厅里的,没见他家主子,却有另外一位姓宁的。
这人穿着黑色长裤,裸着上半身,肩膀附近缠着绷带,肩头却披着个高阶将校才会穿着的军官外氅,打扮得兵不兵痞不痞,却是个从身材比例到肌肉轮廓都是超完美硬朗的纯爷形象,打眼一看便是个邪性霸道的人物。
他身后跟着的,也不是什西装墨镜的保镖,清一色迷彩重装武器登场,随便哪个国家的正规军也不过就是如此的武装配备了。
这位宁家爷湛青是绝对见过也不没有听说过的,鹰堂里进的货,半数以上都是从他手里的兵工厂制造转运过来的。
这位,名叫宁霖,身上挂着中将军衔,手握权柄,专做着军火的买卖,无论是官方的供给还是走私的营生,他都干。手里掌管着军工制造,从制造进度、研发细节,乃至设计图纸、成品试验,到最后完成运来,各个环节,都是他在掌控运作。说他手里攥着一个国家的武力命脉都不是虚言。从冷兵器到枪械弹药,小到一把军用刀一个瞄准镜,大到装甲坦克重型武器军备,从设计到生产制造,大多都要经过他的管辖。
湛青一见他现,也明白因由。
如果说在宁家,有什人对夹带私货这事最不容忍,除了宁越之外,那绝对就是宁霖。
宁家的军火生意,单论制造,半数以上都是他在运作,但若论货物输,全部所有的流向,由北至南、西向东,他得比宁越知道的还要清楚,并且,要直接对此事负上全责。
弄错了,就是他的失误。
所以,湛青一见这人,就立刻明白了陈啸中所说的“空降来的禁军”所言非虚,宁霖是绝对带着一个武装军队过来,把猎
鹰堂所有的人全部弄走,带回到他的管制区去隔离审问的。
宁霖是先看见了电梯里被弄来的陈啸,接着就又看见了从另外一边电梯里来的湛青。
他朝着湛青那边走过去,那至190以上的身高,配上那身肌肉,距离与压迫感便是成正比的增大。
湛青看着他走过来,没说话。
即便样都是宁家的爷,他倒不觉得多怕。反正就算需要认错,他也没打算跟他主子以外的其他人道歉。
只是让湛青没想到的是,宁霖走过来,开说话的目标却并非是他。而是他旁边的,锐哥。
只见宁霖是单手撑着电梯门边的墙,上打量着厉锐,并且,说来的第一句台词就是……信息量十足。
他说:“谁准你把己弄成这鬼样的?”
“你认错人了。”厉锐一见这人,妖孽画风仿佛都瞬间跑光,恍惚找回了昔年冷漠的美年范。
面对这个回答,宁霖失笑,“染一头小红毛我就认不你了?”
厉锐的回答,简单机械又冰冷,就像他对每一个没兴致了的前任一模一样。
他说:“和我上过床的前炮友太多了,我要是各个都记得,大脑内存早不够用了。”
厉锐的语气蛮不客气,还特别强调了一个“前·炮友”,扯着湛青就想绕过宁霖,宁霖却是抬手就去挡,拦着不让他过。
厉锐的动作也很果决,完全不因为对方是宁家爷而给面子,手的都是狠招,也知宁霖身上缠着绷带究竟是因为什受了伤,但一手肘朝着伤处撞过去,完全没收力道。
只惜宁霖身手太好,就算伤处硬挨了这一,但厉锐显然还是打不过他。说白了,厉锐这近身战的格斗路数,还是当年宁霖亲手教的,他之间若是硬碰,厉锐最大限度也就是个十招之内,再然后,就只被轻松逮住按在墙上。
并且,宁霖一手按着他,另外一只手就而上摸进厉锐的衬衣里去。
对他说,“那就让我检查一当初送你的东西还在不在……”
厉锐身体动弹不得,一见宁霖的动作,立刻开,“宁霖你混蛋,助手!!!”
听到这一句,先前一直好奇围观的小鹰
爷不干了。
他不管对方是不是姓宁的,欺负他兄弟那是死都不忍的。趁着宁霖逮住厉锐的瞬间,抬手就从锐哥后腰上抽贴身的一把军用刀,朝着宁霖就是个正面攻击……
这个动作威胁系数太大,直接被宁霖的手判定为纯恶意进犯,瞬间一楼大厅里二十几只枪的枪齐刷刷都对准了湛青。
离得宁霖最近的那五个人,更是抓主湛青手腕,直接把枪贴在了他的头上,乱动一既是死。
小鹰爷却也真是个不怕死的,如此场面居然眼都不眨一,抬着胳膊握着军用刀就是不肯把手松开缴械投降。僵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十几秒过后,大厅外面又来一拨人。
尹徵一进大厅,看见这情形,就是一阵脑袋疼。外加上昨夜一宿未睡,休息不好,困得真是一身戾气。
“放手。”他对宁霖说,“我的人轮不到你来管教。”
宁霖闻言,哭笑不得,倒觉得冤。
“谁稀罕管你家这混蛋,杵在这碍我的眼。”他话音落地,也不需要什眼色,身边的人立刻放开了湛青,齐整整的收起了枪。
尹徵却说,“厉锐也是我的人,麻烦你顺便也把手放开。”
“你干嘛非要跟我抢厉锐?”
“不是我抢,是你当初己不要的。”
尹徵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这边,亲动手去挪开宁霖的胳膊,把厉锐解救来。
这一次,宁霖倒是真的没什再坚持的意思。
厉锐被解救来,看都不看宁霖,一脸的当他不存在。
宁霖眼看着尹徵把湛青和厉锐都带走,才恍惚想起一件事。
“小真。”宁霖几步走过去,一手搭上弟弟肩膀,问他,“这个月末,你有空吗?”
“干嘛?”
“妈说她开独奏音乐会,在圣城,让我和你,抽一个人给她谢幕献花。”
“爸呢?”
“妈说要年轻的,帅的、子。”
“给宁打电话。”
“她说宁献花快一百次了,她看腻了。”
尹徵想了想,对宁霖说道:“那你就去吧,哥。再见。”
“你不打算回家?”宁霖听见“再见”二字,略诧异,这大一烂摊子,他这就准备领着人走了?那谁来收拾呢??
何况陈啸是湛青杀的!亲、手、杀、的!
尹徵却说:“陈啸都死了,我回去罚谁?”
言之意,罪魁祸首的湛青不对此事负责。
这要不是亲弟弟,宁霖真想宰了他。
“没有陈啸,你不是还留着郭培的命吗?”
“郭培就算了,他那身份也不够进刑堂的,你找个人审吧。我回去也没意思。”
“你不开刑堂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尹徵把宁霖的胳膊挪开,说道,“次吧。次回去。中秋。”
与兄长匆忙作别的尹徵,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撤猎鹰堂大楼。
外头停着十几辆车,厉锐跟着他走来,然后一言不发动觉的就上了后面一辆。
湛青知道锐哥情绪反常,很想跟过去问个究竟,结果却被尹徵扯着胳膊拉回来进车里。
别无选择的只跟着他主人乘,这才让他慢半拍的想起己仿佛好像大概必须是犯了不事……
坐在车里,才更清楚的感受到什叫做屁股不敢沾椅子的疼。
车身稍一颠簸,他就浑身疼得直哆嗦,脊背冒冷汗。这一天发生的事有点多,他差点忘了己昨天夜里究竟被虐到什惨状了。
为陈啸争辩几句他都被又揍又操,还不让射。
那天他都干了什……呢?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己动手了解了己的兄弟,并且那人还是素来亲厚的啸哥。
湛青心里压抑,但却不后悔。
他对己做的选择,都不后悔。
但是……
他看看尹徵,既纠结又有点打怵。斟酌半天,才想好认错的台词。
“主人,我错了。但我真的觉得啸哥其实……”
“别说话。”尹徵却声打断他,顺手不知从哪里抽了一个睡眠眼罩来戴上,对湛青说,“你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然后,车里就安静得再没有别的任何声音了。
湛青看着尹徵,有种
圣心难测的惶恐。
他杀了陈啸,应该是很大的事,毕竟厉害分析,尹徵不说,他己也推断得来。但刚刚看宁霖的反应,似乎又没太计较。
也不知道宁霖带走猎鹰堂的人,什时候会再放回来。湛青不在其位,却依然很是操心。
想问问尹徵,侧头看了看,忐忑半天,没敢声。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睡了。
毕竟,细算起来,昨天晚上,尹徵好像也确实是没什时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