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总是想去找郁沉言,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他看着郁沉言就好。因为他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又把郁沉言弄丢了,他太怕他喜欢的人都会离开他了。
郁沉言一开始还不知道郁辞这是怎么了,等到知道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带着郁辞一起上班了。
“乔鹤行,你答应我,你别骗我。”郁辞哽咽着说道,“哪怕我们以后分手了,会有不再相见的那一天,但是你要让我知道你在,好不好?”
乔鹤行吻住了郁辞的嘴唇。
郁辞觉得自己的脸哭得一定很丑,可是乔鹤行的吻太温柔了。
“别胡说八道,”乔鹤行轻轻责怪了一句,但他很快又细细密密地亲郁辞的脸,“我跟你保证,你永远能找到我。我都和你求婚了,不娶到你,我怎么能甘心呢?”
夜风里,小池塘里的睡莲花半开,随着夜风送过来一阵若隐若无的莲花香气。蝉鸣声即使是夏夜里也聒噪异常,却衬得这个夏夜分外宁静。
乔鹤行拿手背擦掉了郁辞脸上的眼泪。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你爸妈,”乔鹤行含着郁辞的嘴唇,声音很轻,“他们会看见的,会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得谢谢他们生下了这么好的你。”
第34章分离
这天晚上,郁辞是窝在乔鹤行怀里睡过去的,他已经不哭了,脸上的泪痕也被擦了干净,被乔鹤行抱在怀里,呼吸之间都是乔鹤行身上淡淡的味道,像山间冷泉,却很清新好闻。
他们重新躺回到床上没有多久,外头就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雨声敲打在青色的瓦上,似美人的手拨弄着琴弦,在夏天的长夜里,这一点并不嘈杂的声响,反而使人安心。
乔鹤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背,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子睡觉。
郁辞已经又有点困了,他模模糊糊地想着,要不是他和乔鹤行在一起了,换作之前,他打死也想不到乔鹤行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那些温暖体贴的东西好像都被乔鹤行牢牢锁在了心里,轻易不对外展示,只留下一个清冷有礼的躯壳面对世人。然而一旦得到他的许可,踏入他的领地,才知道乔鹤行原来也能比春日的细雨还要温柔。
郁辞闭着眼,又往乔鹤行怀里蹭了蹭,他抬起头,吻了一下乔鹤行的喉结。
他的嘴唇是温热的,舌尖从乔鹤行的喉结上轻轻扫过。
乔鹤行拍着他背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知道郁辞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习惯了和他亲密的姿态。
但他还是没忍住,亲了亲郁辞的耳朵尖,饱含着欲望,却又克制到极点。
第二天一早,乔鹤行就陪郁辞去看望了他的父母。
林涵微和言明恩的墓园在一片山上,离郁辞家的小院子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墓园里打扫得很干净,昨夜里又下过了雨,里面的树木变得格外葱茏。
郁辞带了一束栀子花,这是林涵微喜欢的花,纯白柔软的花朵,香气很浓,放到墓碑前,方圆几米都是香的。
乔鹤行之前看过郁辞与父母的合照,但那上面郁辞都只有四五岁,如今二十岁的郁辞站在他母亲的墓前,乔鹤行才发现,他和母亲是真的长得很像,都有一双明亮圆润的眼睛,有种天真的味道。只是林涵微的眼睛更多了点温柔与平和。
郁辞半蹲在他父母的墓前,像是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他的眼睛还是肿的,但是已经不哭了。
“爸爸,妈妈,我今天带个人过来给你们见见,”郁辞小声地咕哝着,清晨里的墓园除了他和乔鹤行根本没有别人,他却像是讲悄悄话一样,手指摆弄着那捧栀子花,一支一支放进素净的蓝色长颈花瓶里,“是我喜欢的人。”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乔鹤行一眼,刚刚他让乔鹤行先站远一点,等他和爸妈说完话再过来。乔鹤行有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却还是站得远了一点。
其实郁辞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特别好看是不是?”郁辞的声音里藏着点小得意,“我喜欢他好久了,特别喜欢。我之前总觉得他离我很远,是那种很冷很不好接近的人。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我像做梦,总有一天梦是会醒的,他也可能会走的。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现在想和他长长久久走下去,走到我老了,走不动那天。”
郁辞把栀子花都插好了,每一朵花都雪白饱满,郁辞的手放在上面,和栀子花一样白皙漂亮。
其实他知道自己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年幼时失去双亲,多少对他有些影响,让他总是惶恐于幸福不会长久,生怕某个转身的刹那,这一切就戛然而止。
但他不准备放任自己心里这一点患得患失继续下去。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已经是个很幸运的人了,以后也会一直幸运下去。
“我今天就是想把他带过来给你们看一看,虽然不是女朋友,但也得见公婆啊,”郁辞笑了一下,他挠了挠脸,露出点尴尬,“唯一的问题是,乔鹤行他……他和我爸,姓郁的那个爸,其实是假订婚对象,结果他们没怎么,我们在一起了。你们要是方便,不如帮我给爸托个梦吧?不然我好怕我爸不同意。”
郁辞是笑着说这话的,像是真的在和父母闲话家常,而不是面对两块冷冰冰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