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他的手什么时候被兰雪怀捉住了?
不对,他什么时候跟兰雪怀牵手了!
见鬼,两个男人牵手——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样牵着成何体统。
闲灯心脏狂跳了几下,稍稍用力,似乎想挣脱兰雪怀的手。
不过他一用力,就被兰雪怀察觉出来了。他不动声色的抓紧了一些。
闲灯:?
他连忙抬头看兰雪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兰雪怀十分优美的下颚线。转过头,闲灯还发现,两人的姿势也十分微妙。与其说是一起躲在树后,倒不如说他是躲在兰雪怀的怀中。
兰雪怀低下头,疑惑道:“你看我干什么?”
闲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叫兰雪怀让他,只能僵硬着身体趴在树上。说讨厌是一定不可能的,只是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比较适合在道侣之间,他跟兰雪怀两个大男人……勉强不来吧。
但是兰雪怀的表情太过正直,仿佛两人这么做非常自然似的,搞得闲灯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度星河跟童梦身上。
那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桃花林,落座在石桌两旁。
童梦做了个请的姿势,等度星河坐下之后,他无比自然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度星河碗中:“我以为你生了我的气,再也不会来了。”
闲灯心道:看来桌上的饭菜就是为度星河准备的。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
看童梦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话里话外似乎都很委屈,仿佛他邀请度星河,度星河会不来一样。
闲灯问道:“小仙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兰雪怀思考了片刻,回答:“有,但是不确定,再看看。”
那头,童梦又说:“小玉哥哥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度星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
童梦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道:“为什么放过沈情。”
闲灯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是度星河已经为了沈情跟童梦闹翻的时候,难怪童梦要这么小心翼翼,说话还这么古怪!”
是了,也只有他跟度星河关系破裂,他才会觉得,自己邀请度星河来桃花逐水,度星河会不来。
问完这一句话之后,桃花林中十分安静。度星河目光落在桌子上,没看童梦,半晌,才开口:“此事不必再问。无论问多少次,我都不会说的。”
童梦被这一句给惹毛了,急道:“为什么不说?和我都不能说吗?!”
度星河抬头看他,童梦站起身,眼中隐隐有泪光:“小玉哥哥,沈情在钱塘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没看见吗?”
“他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你为什么还要包庇他?”
童梦说得有些激动,度星河连忙安抚:“今晚不必提这些。”
“为什么不提?不提他什么……不提他杀了我的兄长?还是不提他杀了我的父亲?”
闲灯听到此处,惊讶道:“什么?沈情还杀了童梦的父亲?这件事怎么没听唐棋乐说起过。”
在造化镜外面的时候,闲灯只听唐棋乐说过,童梦的哥哥死于沈情之手,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还从未听过。
度星河道:“童掌门并非沈情所杀。”
尽管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但度星河还是辩白了一遍。
童梦道:“是,不是他所杀,只是没有亲手杀掉而已。他如果不杀了我大哥,我父亲又怎么会在闭关的关键时刻走火入魔,气
急攻心,爆体而亡?”
原来如此,闲灯暗道,好一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理由。
度星河揉着眉心:“段郎,你坐下来,冷静些。今晚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明日就是你的及冠礼,现在就不要讨论其他事情了。也别讨论沈情了,行吗。”
他拿出了两坛桃花醉,继续道:“现在,你已经长大,可以喝酒了,陪我喝一杯吧。”
度星河将二人的杯子满上,自己先端起杯子,仰头喝完了一杯。
闲灯观察他的表情,心里得出结论,这位度星河,心情仿佛很不好的样子。
兰雪怀在这时候突然直起身体,他把闲灯也拉了起来。闲灯虽然比兰雪怀矮不少,但也招架不住一直弯着腰缩在兰雪怀的怀中。
正好他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兰雪怀就很“巧合”地站起来。
闲灯锤了锤腰,不由好奇地问道:“度星河到底在隐瞒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救沈情,而且童梦都拿出自己兄长和父亲的死来相逼了,他这样心软的人,都能咬住不松口,一句话都不透露,想必一定是一个根本说不出口的理由。我不信他无缘无故放弃自己大好仙途,走上绝路。”
这个时间,沈情已经杀掉了童梦的大哥童清战。并且,度星河跟童梦应该彻底决裂了,并且桃花逐水跟慈航静斋的关系也大不如前。
兰雪怀提醒道:“无字磐石。”他顿了一下,说道:“沈情那里可能有无字磐石。”
闲灯问道:“他从哪儿来的?从我听来的消息可以得出,无字磐石当年被阴山子夺走之后,碎成了上下两卷。一卷在度星河手中,另一卷……会在沈情手中?难道他拿无字磐石威胁度星河,比如不救他,他就毁掉一类的!”
兰雪怀说:“不清楚,一切要等看到沈情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二人继续望向桃花林中,度星河似乎十分苦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喝进肚子里。童梦到底和他还有几分情谊在,他担心度星河醉了之后无人照顾,所以面前杯子里的酒他一滴都没有喝。
一坛桃花醉喝完之后,度星河明显有些醉意,他呆呆地坐在童梦面前,像是发呆一样,目光落在同一个地方,无论童梦怎么喊他,他都像是听不见的样子。
童梦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十指张开,叹了口气:“小玉哥哥,你喝醉了。”
正因为度星河喝醉了,童梦看着他,愈发不甘和感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度星河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并且也不清楚沈情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度星河这么心甘情愿的去袒护他。
“难道你和我十年的师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吗,小玉哥哥。”
度星河只管看着前方,不理会童梦。
闲灯暗道:童梦也是伤了心的,否则也不会问出这种话了。
他站在第三者的视角,还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明天在童梦的及冠礼上面,还会发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