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晏队你怎了?
林禾:晏队你没事吧?!
林禾: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沉静了片刻,新短信又来了。
林禾:晏队......你不会以为是你女朋友打给你的电话吧?
陈韩:晏队你有女朋友了??什时候的事?
晏钧头疼得恨不得关机。
“晏警官,你女朋友在家等着急了吧?那我......我就不送你了。”
晏钧诧异地看向语气平淡到毫无波澜的温予迟。
那人已经放了杯子,垂着眼帘,依然叫人辨别不清眸子看着哪。
晏钧的十指不禁地蜷起,甚至连他己都没有注意到己手部的动作,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被欢喜占据。
晏钧长长地松了气。
终于成功地让温予迟意识到己是直男了!
林禾的电话再次打来,这次晏钧正常地接了起来,告诉林禾他马上就回。挂了电话后,晏钧并未多言,只是草草地向温予迟说了声再见,便离开回了队里。
再次到达会议室已是十一点半。
陈韩笑嘻嘻地滑着凳子凑了过来:“晏队,露馅了吧?你什时候有女朋友了啊,都不带来给我看看......”
林禾也附和:“就是啊,什时候一起去聚聚啊?”
这要解释起来,那就说来话长了。晏钧甩了个大白眼:“还不赶紧看案子?”他迅速调整好状态,面容严肃起来,“我离开的这两个小时里,有什进展吗?”
陈韩捧起桌上一大摞资料:“这些是冉阳案发前日和当日所有进人员的名单。我全部核对过了,也联系过当日凌晨现过的那两家快递公司,其中一家已经给了回复,确认了那日确实有一名快递员在凌晨将一份快递送到冉阳公寓。”
晏钧皱了眉头:“另外一家呢?”
陈韩:“还没给回复。”她说着,再次打开邮箱查看,“对了,温予迟那边提供了什新线索吗?”
“温予迟说他在公司附近看到了寻人启事,”他揉了揉眉心。
头依然痛得打紧,思绪却不见丝缕明晰。
陈韩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寻人启事?寻谁?”
“张浅。”
林禾猛地从椅背上坐直:“什......?张浅?”他被线索绕得一头雾水,烦躁地把头发往后用力一捋,又分析道,“这两天木偶案闹得人心惶惶,这附近的人多多都有所耳闻了。如果张贴寻人启事的是张浅的熟人,那又怎会不知道张浅已经遇害了?”
第9章 靠边
“是和张浅关系密切的人我都已经排查过了,不应该有漏的啊......”陈韩不解地在桌上快速地翻查着资料,企图找和张浅有来往却被漏掉的人,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陈韩,你再查查温予迟这个人。越详细越好。”晏钧不想再在死循环里浪费时间,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回了队长办公室,独一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板上的人物关系网。
半晌,他又拿抽屉里那两张案发现场照片,一处一处地进行对比,仔细地观察两者的差别。
冉阳案的现场照片上,张浅的尸体被摆得十分平整,衣服穿戴整齐,连头发都被梳理得十分平整,直直地放在脑后,丝毫未显半分狼藉,明显是凶手对作案完整度有着某种接近强迫症的执着。
而反观第二张照片里何宇在万偶园大办公室里尸体的模样,虽然也被摆放得很规整,但凶手在处理死者颌的时候,相对比于冉阳案的现场而言似乎缺了一分精致。尤其是用两根银线连接脸颊骨和钟摆的做法,显然是包涵了诉说的意味。
范岩是学设计的。
对于一个具备空间结构专业知识的人而言,要设计这样一个装置并不难,甚至以说是非常简单。
在范岩身上,杀人动机和手法力都说得通了,但晏钧就是觉得缺一个关键性的指向。
为什要将木偶的眼球装进张浅的眼皮里,凶手是否想让张浅看清什?第二次作案又到底为什要把何宇的颌换成木偶的颌,凶手想借助木偶的嘴表达什?
晏钧的头疼又犯了。
太多解释不过去的线索了。
不知过了多久,晏钧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这才意识到己不小心趴在两张照片上睡着了。
不得不说,一睁眼就看到如此瘆人的照片,还是十分有助于恢复清醒的。
进来的人是陈韩。
“晏队,快递公司那边来邮件了,说那日凌晨并没有任何在职快递员登记勤冉阳公寓那片区域。”
晏钧用力地眨了几眼睛,恢复了一半神智:“好我知道了。”
陈韩追问道:“这是否说明,当日进冉阳公寓的快递员之一,就是凶手伪装的?”
晏钧刚准备点头,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詹若西吓了个半死。
晏钧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腹诽己这头疼的毛病多半是被队里这些人成天一惊一乍给吓来的。
然而,未等他开骂人,詹若西颤抖的声音便打断了他想骂人的冲动。
“晏、晏队......又、又死人了......”
“什事了?谁死了?”晏钧倏地站起身,方才骂人的欲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来于本的警觉。他上前两步,神情紧绷地盯着立在门前浑身发颤的詹若西。
“范岩......”
“什?范岩死了?!”
詹若西被晏钧的模样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解释:“刚刚秦哥来电话说......说在郊区的火车轨道上发现了一具男尸,经检测确认了死者就是范岩......”
晏钧仍然觉得匪夷所思:“我刚刚要找他,他就死了?”他微顿,又警惕地追问道,“秦哥那边开始查凶手了吗?”
詹若西几乎没见过晏钧这副模样,小声答:“不、不是他杀,是杀......”他解释道,“秦哥他在范岩身上找了一份遗书......”
“发现了遗书?”晏钧再次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
林禾在一旁轻咳了两声:“范岩这厮怕是畏罪杀了吧,这以结案了吧晏队......?”
“去把遗书拿来,”晏钧看着詹若西,续道,“做个字迹比对。”
詹若西小声应了句,便又转身了门。
“老林,这案子不结。”待詹若西离开,晏钧又对林禾道。
“怎不结案了?范岩的遗书上已经认罪,而且把作案手法和动机交待得一清二楚。”林禾也有些着急了,“再不结案,市局那边要怎交待?”他往晏钧这边靠近一步,认真注视着他,“晏队,如果这次的恶性案件还不破,不仅算你失职,我也都算失职。”
“林禾,”晏钧肃容回视着眼前的人,“你是人民警察,你背负的是多人民群众的信任你知道吗?不要总对我说我是一根筋,就算眼前是一条独木桥,我晏钧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上去。”
晏钧的脾气林禾是了解的,他知道硬犟在晏钧这里肯定行不通,便没有再为此多做争论,语气也放缓了些:“晏队,那如果笔记比对完全符合呢?那就算是铁证如山了吧?”
晏钧也向前一步,眼神里的执著丝毫不输林禾:“如果笔记比对的结果证明是本人,那说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愿意就此结案。”他微顿,续道,“但如果在那之前我找到了别的证据,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林禾离开办公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晏钧给钟点工发了条消息询问晏澄的情况,又把桌面上陈韩刚刚送来的有关温予迟和万偶园的资料整理了一遍。
罪犯的反侦察力极强,作案时有戴手套的意识且行凶毫不慌张,甚至连鲜血也显得未经灰尘所污染,现场保持得实在是太像某种仪式,甚至是某种祭奠。
晏钧翻开温予迟的信息资料,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心理学硕士毕业”七个大字。
他越来越搞不懂温予迟了。
为什温予迟偏偏要在昨晚将己引到他家,温予迟究竟是否和范岩事有联系,又是否是故意想拖延警局寻找范岩的行动?
窗外,天色渐明。空气中弥漫着薄似轻纱的雾,雾中是高昂的楼宇和行色匆匆的人。
办公室的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已指向七。晏钧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拨通了温予迟的号码。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很清醒,像是已经起来了很久。
“温予迟,昨晚我离开你家之后,你去了哪?”时间紧迫,晏钧开门见山。
“我在家里睡觉。”
晏钧花费了近乎一整晚在范岩昨日的事,加上熬夜导致的头痛,现难免烦躁和不耐烦。听到电话里那人事不关己的语气,他撑在桌面的手不禁地握成了拳:“温予迟,你和范岩到底有什关系?!”
电话那边沉默了顷,温予迟浅淡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晏警官,我说过了,我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没有半点关系。我知道你心急想破案,但也不无凭无据地咬死我不放吧?你以为我睡得好吗?从张浅事之后,万偶园的市值都成什样子了?我的事也很多,请晏警官不要把己的无发泄在别人身上。”
晏钧怔住了。
这是他认识温予迟以来,第一次听到温予迟使用如此见外的语气与他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