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搓了搓手,又去关心副驾驶上的温予迟:“暖和些了吗?”
温予迟的眸子被暖气熏得蒙上了一层水气,脸颊和鼻尖刚才因为冷空气仍然还有些微微泛红,浓密的睫羽簌簌地一眨一眨,在浓墨的夜色里看起来叫人挪不开眼睛。
温予迟还在用手搓热脸颊。晏钧望着身旁的人,忽然有种想把人抱一抱的冲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冲动了。早在两个月前,在古宅的时候,他就开始产生这种想法,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冲动开始变得愈发强烈。
直到此刻,晏钧的冲动正在悄悄蔓延。他注视着温予迟的睫毛,视线从温予迟的眸子滑到露的一小截白皙脖颈,再滑至座位上那人修长的双腿。
晏钧心中压着的一团火快要失控了。
吹了一会暖气,温予迟的身子总算是暖和了些,这才侧过脑袋看晏钧:“怎还不走?”
晏钧意味不明地注视着温予迟,没说话,缓缓抬手准备启动车子。
温予迟看到晏钧眼眸的那一瞬就愣住了。那双平日里深邃甚至有些冰冷的眼眸在此刻的夜色却分明藏着几分温柔。
温予迟几乎从没见过晏钧这样的眼色,只觉那眼底像是有一小弯清泉,浅浅地涌动着,带着几分温暖与缱绻。
温予迟一子恍了神,就这直勾勾地望着晏钧的眸子,舍不得挪开目光。
晏钧似是觉察到了旁边人的视线,停住了启动车子的动作,右手在空中僵住半晌,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裤边,仍然没说一个字。
温予迟的视线随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移动到方。车里没开灯,光线很暗,将那只手显得有些苍白。而苍白之的几线青筋之间,却又似乎涌动着某种狂流,正在蓄势待发。
温予迟望着那只手神片刻,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己的左手,慢慢地往那只手靠近。
极度安静的车内,只有暖气发丝丝声响。
在两只手触碰到的一瞬间,被放大的触感犹如电流,带来的酥麻感迅速蔓延,挑动着两个人的神经,冲破了最后的抵抗。
晏钧深吸了一气,然后选择了纵容内心的冲动,反扣住那只己找上门来的手,把覆在己温热的掌心之。那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凉,晏钧心底一疼,把那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从开始时候的轻轻覆盖,变成了略带侵略意味的占据与裹挟。
温予迟的手指被捏得有些吃痛,极轻地喘了一声:“晏队,你弄疼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窜火花,瞬间点燃了晏钧心里埋藏许久的原野。他用手一把扯过温予迟,把人拽到离己极近的地方,直直地看进对方水汪汪的眸子里。
温予迟吓得不起,他万万没料到晏钧会突然这做,此刻一颗心在胸腔内快要跳来了,仿佛整个车内只剩他的心跳声。
“晏、晏队……”温予迟轻轻唤了声,“你……”
晏钧的视线从那人的眸底滑到唇瓣上。
是想侵占的。想狠狠地住,想据为己有,像宣示己的领地那样。
温予迟短暂地失神之后,逐渐意识到了晏钧停留在己唇上的眼神。那眼神摆明了就是想要的很。
短暂的怔忪过后,温予
迟眼底里的笑意渐深。顷,他缓缓地前倾身体,将己的唇送了上去。
晏钧方才原本尚且还有一丝犹豫,但在触到那双软唇的一瞬,心里那道最后的防线却倏然被击溃了。在这一瞬,什都不重要了。那些隐忍,那些所谓的距离、克制,都不攻破。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留恋那双唇瓣带来的触感。
是心动,是心心念念。
咫尺之外,温热的气息流窜在两双唇之间,发轻微的摩挲声。
晏钧在那双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辗转一阵,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唇的攻势也渐趋明显,他伸手按住温予迟的后脑,把那双唇紧紧地贴在己的唇上,然后伸抵开了那人的齿关。
车内,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和唇间旖旎的水渍声此起彼伏。
第49章 早饭
深夜的城区有种别样的静谧美感。稀疏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印在地面尚未融化完全的雪上,莹白而又柔软。
车开到了温予迟住的小别墅,晏钧将车停稳,侧首朝副驾驶上那人轻声道:“到家了,温二公子。”
温予迟浅笑一声,回道:“知道了,晏大队长。”
晏钧:“……”
温予迟坐在座位上没动:“晏队……你不考虑考虑晚就住我这?”为了增加这个建议的说服力,他又看了看手机屏幕,续道,“你看,都十二点了,你再从这开回你家,只怕一点多才睡觉吧?明天又要早起,那你岂不是只睡五个多小时?”
晏钧斜睨着旁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毫不客气地一秒戳穿:“想留我过夜就直说。”
温予迟被直接识破了计划,耳尖倏地一红:“那…那我有这个荣幸留晏大队长过夜吗?”
晏队把车子熄了火,打开车门,朝里面道:“还不车?”
温予迟一副得逞的样子,咧嘴嘻嘻一笑,哼着小曲了车,又蹦蹦跳跳地跟在晏钧屁股后面走。
进了家门之后,温予迟给晏钧找了双棉拖鞋,然后把外衣脱掉挂在门边。
两人先后洗了澡,暖气将倦意衬得更盛,晏钧把温予迟房里多来的枕头和被子搬到客厅沙发上,准备躺去睡觉。
“我家里有这多房间,你干嘛非要睡客厅?”温予迟疑惑地看着晏钧这一整套稳如老狗的操作,不禁发问。
“我喜欢睡沙发,怎了?”晏钧头也不抬,反问道。
“……”
温予迟猜晏钧是作为刑侦队的队长,外勤的时候大概经常睡沙发之类的,比较习惯,就也没再多纠结这个问题,撇了撇嘴,默默地走回了己的卧室。
虽然没如愿和晏队睡一床,但晚收获了晏钧的一个长长的吻,已经足够让他心花怒放了。
他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把脑袋窝在软软的被子里,悄声地开始一阵嘻嘻狂笑。
其实,掰弯直男也没那难嘛。
嗯,还是挺难的。牺牲掉己的胆子,跟着刑警入恐怖血腥的案发现场,在大半夜加着班分析细思极恐的案件线索……最怕的是,偶尔还要亲身探索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密道,顺便附带被罪犯扮鬼吓个半
死。
淦,太难了。
但!是!天和警草接吻了哈哈哈哈哈!真的亲到男神了,真的把警草掰弯了,虽然警草还拉不面子承认己弯了。一切简直不真实到如做了一场梦一样,甚至比梦里还刺激……
而与此时,被掰弯的警草晏大队长正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刚才在车里不知道己到底是怎了,跟鬼迷心窍了似的就那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一吻还停不来的那种,仿佛那小子的嘴唇有种看不见的吸引力,惹得人深陷其中,流连忘返。
晏钧的脑海里又浮现刚才两人接吻的场景。那双微凉的唇,很软,很甜。
而唇里面,湿濡,温热,诱人,让他想把那里面的所有角落都据为己有。
姓温这小子肯定是狐狸精变的,骗心又骗身。
而这个狐狸精,此刻就正在离己十米不到的地方,毫不设防地熟睡,大概也会像那日在古宅一样,睡得一副绵软无力的模样,微微张着嘴……
完犊子,又硬.了。晏钧用力地掐了一己的胳膊内侧,做了整整十五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挺拔的钧钧又安分去。
其实,从发觉己真的弯了,到真的和一个男人接吻,还是跨了很大的一步的。晏钧原本以为还需要很久才真正的接受亲吻一个男人,而这件事天就这猝不及防地发生了,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有任何征兆,好像就是那时氛围正好,那人也刚刚好。
虽然晏钧还不太想承认,但当时在车里,吻的还是很舒服的。在那个吻里缠绵的时候,己并没有什顾虑,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得这多。
反倒是吻结束了两个小时后的现在,分明一身疲惫的他居然失眠了,而且还异常地清醒。
明早还要早起,还要再去一趟孙棋案的案发现场,调查孙棋为什会看到已经死去的人。对于这种现象,晏钧初步的猜测是凶手故意伪装成已故之人的模样,站在孙棋的门吓唬他。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必定是利用了受害人有愧于人,咬定了受害人不敢开门一探究竟。
但据他和温予迟的推测,孙棋看到的人极大是他的小子小申,那凶手要怎伪装成五年前小申的模样呢?
晏钧忘记了己是什时候睡着的,但好像也就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夜来也没做什梦,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醒的时候,一睁眼就是温予迟的脸。
温予迟双手正撑着沙发,从上往看着晏钧,等待着他睁眼。
“你在这里干什?”刚睁眼就被怼脸的晏钧被吓了一跳,立马抽身来,“谁允许你这盯着你队长的?”
原来这架子还端着呢,温予迟腹诽,昨晚都亲成那样了,没想到第二天居然跟什都没发生似的。
亲完不认人,渣男实锤了。温予迟懒得理他,站直了身子,朝餐桌那边努了努:“我准备了一点面包和牛奶,晏队赏个脸一起吃点呗。”
时间还不到七点,对于冬季来说,才刚到太阳升起的时刻,天色还灰蒙蒙的没有完全亮。温予迟打开了客厅的灯,淡淡的暖黄色给冬日的清晨平添了一丝暖意。他瞧着晏钧从沙发上起床的动作,视线一直随着晏钧移动。
“你
盯着我做什,”晏钧想装得冷淡一点,“起床有什好看的。”
温予迟嘻嘻一笑:“难得我看见你起床鸭,当时在古宅的时候每次也都是你先起床叫的我……刚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起床的样子嘛,嘿嘿。”
“嘿什嘿,”晏钧看见温予迟一脸得意的样子就有点想怼,“好好吃早饭。”
温予迟“哦”了一声,揪一小块吐司放到嘴里,“对了,我待会是直接去孙棋住的居民楼吗?还是从局里发?”
“直接去,”晏钧喝一大牛奶,“我跟林禾打过招呼了。”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面包,问,“你平时早上都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