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拍了拍温予迟的肩膀,“别着急。想要搞清楚这三个人的关系,林禾,你去三楼继续问话阿章,尽量让他把说的都说来。我和温予迟去问话严昌和洪艺希,看这两个长期在剧组的人对于郑峥和石湛是否知道些什。”
林禾叹了气:“嗯好,我先叫人把药带回去检验一,以防万一。”他说完,又交待了其余的琐事,便转身向楼梯走去。
晏钧和温予迟两人商讨过后,还是决定先找洪艺希。
洪艺希正在酒店楼抽烟,见两人朝己走过来,也不觉得诧异,并没有回避,只是淡淡地问:“又有什要问的?”
晏钧淡淡道:“你和郑峥、石湛相知多?”
洪艺希吐一烟圈,懒懒地答:“没什交集,我只是知道一点八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待烟圈消散,她又道,“剧组里一直有人传郑峥和石湛有点什。但他两个男的…”
她轻笑一声,“两个男的也没什,现在的娱乐圈,你也知道,什事没见过?像郑峥这种男女通吃的也有不。但还有另一部分人说,石湛和阿章……”
晏钧蹙了蹙眉:“那在你看来,石湛到底和谁有关系。”
洪艺希瞧着晏钧,又笑了一声:“你这种人,应该对石湛这样的人很摈弃吧。也不奇怪,总是有人以为高尚,从来不懂别人经历过的苦难。在我看来,我觉得石湛和阿章之间…更像是亲人——两个互相取暖的人。”
“为什这说?”温予迟问。
洪艺希随手把烟扔在地上,“因为,阿章刚入剧组的时候,严导见他长得嫩,一眼就相中了他,但是阿章不张事。还是石湛替他…满足了严导,听说当时,石湛是跪在地上让严昌弄了一整天,严昌才放过阿章。”
温予迟的手指不觉地嵌进手心里:“严昌到底算什?谁给他这嚣张的权力?”
洪艺希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现在演艺圈啊,暴利行业呗,门槛又这低。什圈子门槛一低,涌进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所以相应的,求着导演让己露面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然而然的,严昌就被惯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温予迟想到洪艺希描述的关于严昌苛待石湛的场景,就不禁地泛起一阵恶心,他无声地平复了一,才问:“这些信息,上次在你房间的时候你怎没提起?”
洪艺希弯了弯唇:“谁知道你也会对我这些人的八卦感兴趣呢?”
晏钧立刻纠正:“我不是对八卦感兴趣。问你这些,是办案需要。”
洪艺希也无所谓:“你爱怎说就怎说吧。现在我是真的没有什别的说了,反正啊…你别到时候把严导抓进去就行了,他要是进去了,我这整个剧组的人都不用混了。”
“谁犯的罪,谁来承担。”晏钧静定地说道,但洪艺希已经走远了,显然是并没有听到晏钧最后这句话。
温予迟上前一小步,总结了方才洪艺希说的内容:“所以郑峥和石湛是恋人关系,石湛和阿章是类似亲人的关系。”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这个意思了。”晏钧道。
温予迟思忖须臾,“晏队,你不觉得这整个逻辑链很奇怪吗?”
晏钧微微眯眼:“哪里奇怪?”
温予迟抿了抿唇:“晏队你看啊,我在最开始的时候,从剧本内容和现实之间的联系入手,结合半夜里听到的童谣,发掘了几年前的纠葛,发现了郑峥的秘密。虽然付晓和这些往事的确有间接联系,但说白了这些和付晓的死看似并无直接联系。”
他停顿来,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就感觉像是,我查到了很多东西,也发掘了很多事情,但是却好像又什都没查来似的。最重要的一点,我到目前都没有发现剧组里有谁对付晓有十分确切的作案动机。到现在为止,我甚至还不完全肯定付晓的死就一定和先前桌家的纠葛有关联。”
晏钧抬手,用食指指腹抚了抚温予迟的眉心,“真相会水落石的,待会和林禾会合之后我慢慢想,再捋一遍。肯定有哪里疏漏了什。”
温予迟却撇撇嘴,往后退了一步。
晏钧的手指悬在空中,“怎了?还不让碰了?”
温予迟掀起眼帘看着晏钧,忿忿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皱眉头的样子不帅?”
晏钧:“……”
温予迟又蹙起了眉头:“我偏要皱眉,偏要皱!”
晏钧思忖片刻,正当温予迟准备开始生气的时候,晏钧却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反驳之法,抢先在温予迟张嘴之前道:“那你是不是嫌弃我的手指触感不舒服?还是…嫌弃我的食指长得丑?”
温予迟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正准备一次性吐槽个够,听到晏钧的这句话直接被噎了回去,怔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哈哈笑了声:“哈哈哈鹅晏队你这个样子真的,啊哈哈哈…”
晏钧被温予迟这一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好了,别笑了。”说完,见温予迟笑得脸都红了,便又没忍住问,“你到底在笑什?”
温予迟拍了拍胸脯,平复了一想继续笑的冲动,说:“我在笑…你用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那样的话真的很违和,还有,你刚才好像傲娇了…?”
“我什了?”晏钧没听清楚那个词,但准备一带而过,便说,“行…你说是就是吧。”他摆摆手,朝另一侧走了两步,示意温予迟跟上,“走,我去找林禾。”
温予迟没反驳,但他跟在晏钧身后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觉得莫名有点爱。
然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被林禾捕捉了个正着。
“怎了?你笑啥?”刚迎上来的林禾一脸懵地看着温予迟,“有新线索了?是不是破案了?”
温予迟一提到这事就笑不来了,他悻悻地耸了耸肩,语气中有些泄气:“没有呢,还差得远呢。”
林禾却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其实依我看…不远了。”他挪开身子,露后面站着的阿章,点了点,“这小子啊,没准是突破。”
阿章一听,神色就明显的开始透露慌张:“我真的知道的不多,刚才…也都说了。”
晏钧看向林禾:“他刚才说什了?”
林禾:“其实也没说什,但是有疑点…”他顿了顿,续道,“他说要我把粉末还给他,他一定要治好监狱里的那个人。他还说,一定会为付晓姐报仇,之前是他太懦弱了,不该那
听石湛的话。”
阿章立刻摇头:“我没有说过…我什都没说过,那些是林警官故意激我说来的,不是真的!”阿章说完,不在地跺了跺左脚,站不住了就要往楼冲。林禾一步上前准备拉住阿章,却被晏钧制止了。
林禾瞪大了眼睛:“就这放他走?”
晏钧反问:“你觉得他现在最做的事情是什?”
林禾略一思忖,瞬间明白过来,他倒吸一气,答道:“去监狱。”
晏钧颔首:“对。另外,你问到的信息很有用。你现在赶紧去跟监狱里的人沟通一,让他把到时候阿章和卓建昌的对话录来发给我。这很有成为这起案件的转折点。”
第129章 录音
回到酒店,温予迟脱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就从包里拿笔记本,用水性笔在上面写所有案件牵涉人物的名字,边写边言语地分析:“现在的疑点,第一,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第二,为什童谣只现了一次,之后再没现过;第三,郑峥、石湛、阿章这三个人到底还有没有我没有发掘来的关系;第,殉海的作品是否还有更多透露来的信息。”
晏钧点点头:“前三点准确。第点我已经让人去研读了,没有更多信息了。而且这是郑峥以前写的,应当也不会现和年这起案件相关的隐藏信息。”他坐到温予迟边上,看着温予迟在人物之间画的线,续道,“童谣只现了一次,这点很不寻常。我以前见过以类似方式宣告即将作案的案件,但是极遇到过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后现这种象征性意义极强的事件。”
温予迟扭过头望向晏钧,“所以你认为……”
晏钧沉沉应道:“嗯。我听到的那次童谣,有极大性是凶手故意唱给我听的。如果是这样,那凶手的目的就很明确了——指引我找线索,牵桌家的事。”
“更乱了那就……”温予迟叹了气,又忽地想起了什,“对了,林禾那边让人录音的结果发给你了吗?”
晏钧看了眼手机,上面并没有来局里的任何文件,“没有,应该快了。阿章不会耽误的。”
“对了晏队,你觉得…阿章到底是个什样的人?”温予迟问。
晏钧弯了弯唇角:“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温予迟撇了撇嘴:“我觉得啊,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吧……总体而言还是比较纯粹的,但也有点小心思。心底里是有己的原则的,就是有时候会犹豫不决、患得患失。”
晏钧:“所以你认为他一定会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去找卓建昌,顺便把做好的药给他。”
温予迟:“是的吧,”他按亮手机屏幕扫了眼时间,“这会应该快了?”
两人把案情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花去了一个多小时,末了,温予迟瞧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二十了。虽然料到比较晚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这多的细节…”说着,他伸了个懒腰,余光里看到晏钧仍然是眉头紧锁绷着个脸,便试探道,“这个案子的战线拉得有点长了,局里那边…是不是给你施压了?”
晏钧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搂了搂温予迟的肩膀,把人搂到和己贴着,才温声安慰道:“
别担心,现在还是在他给的一周的期限之内。别有太大压力了。”
“是……”温予迟话没说完,就听到晏钧的手机响了,他紧张地朝他望去,看着他接完了电话便立马问:“是不是录音来了?”
“对。”晏钧答道,和温予迟对视一眼,伸手点了收到的录音的播放键。
录音的开端是一段很长的杂音,隐约之间有纸袋子的摩挲声。
不多时,阿章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对不起,我没有做好,但是你以先试试这味药,应该多有些用的……”
另一道声音随后传,但字句完全听不来在说什,只吐咿咿呀呀——难以称奇为说话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阿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和石湛哥会继续做的,你再等等,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录音再次传来不连贯的咿呀之声,只是这次的音色比先前的波动要大,仿佛发声之人在竭尽全力表达,然而在外人听起来,仍是一片混乱的声音,连一个具体的字都分辨不。
不多时,录音播放结束,晏钧关闭了文件,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仔细地回想着录音里现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音节。
温予迟胳膊搭在桌沿,单手撑住,认真地望向晏钧,语气有些犹疑:“晏队,你也察觉到奇怪了,是不是…?”他坐直了,双手抱着笔记本,说道,“我想弄清楚阿章和卓建昌的关系,而录音里的阿章却偏偏一直没有称呼卓建昌。”
晏钧点头,站起身,令:“另外,让人立马去调查卓建昌在监狱里的人际关系,都和那哪些人有往来。这个卓建昌和外界联系还不,肯定在监狱里有内应。”
温予迟应了声,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句什,便拿手机给一个随行的警员打了电话,交待了晏钧的命令,然后放手机,和晏钧复盘了方才录音的全部内容之后,又继续捧着笔记本画来画去。
画到没东西画的时候,温予迟把本子翻过来,又转过去,脑袋横着看看,又竖着瞧瞧。
晏钧在一旁看得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便调侃道:“你想看不的方向,转本子不就行了,为什头也要跟着歪?”
温予迟:“……我就转!”他说着,鼓着腮帮子,赌气似的又把脑袋向左歪了九十度,然后把本子随意地朝另一侧转了九十度。
本子上的名字倒了过来,一张倒过来的人物网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晏钧斜睨着旁边人滑稽又爱的模样:“怎?你还歪上瘾了?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