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白当了。
“快点丢啊!”他在箭雨中咆哮,”老子不想和你一起送命好吗!”
万子华恍若未闻,翻看着白骨上的符文,嘴里念念有词。
祖成双仔细一听,发现这小孩竟然是在念着这种古怪呪术可不可以源源不断制造水流,能不能永远推动水力机关。
“……我艹你妈!”祖成双道。
若不是后颈还有箭头卡着,他一定会自己逃命去。
惹得祖成双爆了好几次粗口,万子华才收回自己不知道飘荡到何处的心思。开始认真考虑如何逃出生天。
放弃头骨是绝对不可能的,万子华还没傻到把敌人正需要的东西送给他们。
既然这样,他就只剩下破坏头骨上的呪术一条路走。
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破坏头骨,但万子华不想这么做。
万子华尚在襁褓中时就被人遗弃山野,是山精水灵与游鬼将他拉扯长大。同活人相比,万子华与死人反倒更亲近一些。哪怕不知道这具头骨属于何人,他也做不出亵渎尸体的事。
所以他只能选择不那么简单的方式,在不破坏头骨的前提下解开呪术。
听上去不是很困难。
但使用祝呪全靠本能,没有真正学过的万子华……并不会解。
书到用时方恨少就是形容眼前这种情况了。
头骨眉心处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随着万子华和祖成双的急奔洒在地上,留下无数溅开的暗红斑点。
血滴还未渗透地面,便旋即被“武神”用手掌抹平,或者踩在脚下。
能供万子华祖成双两人腾挪的空间愈来愈狭小,上下左右都被越发熟练的武夷楼弟子以携着滚滚内息的弩.箭封锁。祖成双狗急跳墙地选择绕路,借着一面山壁挡住箭雨。
然后他围着这山壁和箭雨捉迷藏,半圈之后却发现自己似乎迷了路。
行吧,继续绕,绕回原点。
但这一回却怎么也绕不回去,跑路跑得晕头转向的祖成双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块山壁竟然跟着他移动。
不,这不是山壁……
“武神”已经赶上来了,还把自己的脚挡在祖成双和万子华面前,只是被祖成双认成山壁了而已。
现在“武神”只要轻轻抬脚,就能把这两只烦人的小虫子踩成两团血肉。
祖成双:“你想想办法啊!!!!”
万子华:“不要急,我刚刚给我师父传消息了。”
祖成双急哭:“大国师此刻在淳安,等他赶来黄花菜都凉啦!”
话音刚落,“武神”的一脚携着天雷落下,要将这两个人踩成肉饼。
飒飒剑鸣之声比“武神”的动作慢了一拍,青色剑光来到的却比“武神”快了一步。谌巍一剑把“武神”的石头腿削掉半截,同时甩出剑风将石头腿下面的小孩和青年扫倒一边。
倒飞出去的祖成双来不及大叫,就感觉到自己摔倒一片柔软之上。
随手撑起一阵柔风,车山雪接住自己的徒弟,转头瞧了瞧祖成双。
他问万子华:“你朋友?”
万子华:“不是。”
哪怕祖成双也没把万子华当朋友,依然也因为这斩钉截铁的回答速度伤心了片刻。
这边的一师一徒自然不会关注他一个外人。车山雪先愈合了万子华身上几道被碎石和箭矢留下的伤口,然后和万子华一问一答,听明白了状况。
一只厉鬼冒着头顶天雷被召过来,用鬼气裹着万子华和祖成双下山。
接下来的事,和这两个年轻人就无关了。
做完这些,车山雪的目光落到自己母亲的头骨上。
他怔怔盯了数个呼吸,试图把这个头骨和记忆深处的母亲面容对照起来。然而虞氏死得太早,他无论怎么回忆,能想起的只有鲜红绫罗的一角,拍打后背轻柔的力度,还有女子模糊不清的声音。
太过久远,她仿佛护身笼罩着烟雾,车山雪无法看清。
他只能悻悻去看头骨上的符文。
符文一看就是虞操行的手笔,车山雪对他的笔迹非常熟悉。
就像虞操行对谌巍说的那样,车山雪弃剑后进入祝呪一道,是受虞操行指引。
虞操行是虞家家主,掌握虞氏传承的全部典籍秘诀,就算是大供奉院自己的书库,也比不上虞府的二分之一,毕竟大供奉院的书库一开始就是虞氏从自家书库挑书捐出来的。
六十年苦修刚开始的时候,车山雪被关在小偏院不能出门,更不能和供奉院的祝生一起听课。敢冒天子怒颜前来的,只有虞操行一人。
虞操行给车山雪带来了祝呪的书,如何学习全凭车山雪自己摸索。
当然,虞操行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要做好事献爱心,而是因为他很久以前就在破译虞家先人留下的手稿,一个人时常力有不逮,故而抓住当时意志消沉无事可干的车山雪做壮丁。
车山雪迅速入了门,而虞操行官职渐升,事务繁忙。很快,被送到偏院中的书本,从祝呪典籍变成了虞家那些残旧少页缺字的祖先手稿。
手稿上记载了虞家少有人知的过去,比如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取阳地脉……
烛龙之种在车山雪眼里跳了跳,把车山雪从回忆中拉出来,他转头去,寻找正和“武神”鏖战的谌巍。
谌巍斩下了第四剑,“武神”的右臂掉在地上。
加上之前被斩落的左臂左腿右腿,“武神”被削成了一根光秃秃的人棍。
谌巍皱着眉,觉得这大机关人好像有点名不副实。
便是他迟疑间,滚到地上的“武神”四肢动了动,竟然悬浮而起,重新贴上“武神”的身躯。
宿飞站在“武神”里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武神’乃不死之身!”
第58章 小卡文,大卡文
“哦?”原本对砍大铁人不太起得起兴致的谌巍挑眉。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他运气于长剑,道,“不死算什么,先受我一剑看看。”
话音落,湘夫人长啸一声,剑锋上的清光暴涨三丈,狂风骤雨一般向着武神胸口连续刺下。
哪怕武神继续吸附泥土覆盖胸口,剑气刺穿的破口也越来越大。
车山雪摇摇头。
“你这种打法对‘武神’而言不过是抽刀断水,水流不息而河不断,灵脉宝珠无损,‘武神’也不会倒下。”
“也就是说,斩那个宝珠就行了?”谌巍问。
虽然他口里在问车山雪,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判断。
几缕内息汇聚于谌巍双眼双耳,四周纷杂的景物褪去颜色,不相关的声音也被压制到最弱。只有数个心跳声依然那么清晰,身后的车山雪,位于武神胸腔中的宿飞,他们也是唯二浑身颜色不褪的人。
不,等等,还有一片浑圆的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