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那是什么原因?不对,一定是漏了什么。不一定是现在的愿望,有可能是生命里的某个阶段曾有过的愿望,只不过后来时间一长,自己忘记了,或者说是变得不太重要,遗忘了。】
“这也算?”花泥皱眉,“那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以前还没化形的时候,愿望多了去了。想变成一个人类,到处走。想要找一个人类好好谈一场‘报恩’的爱……”
【扑哧……等一下,不是吧,主人,以前也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女巫帽阿植感觉到惊奇,在她头顶上飞来飞去,饶了好几圈,【那后来呢,试过没有?】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不是还不太懂吗?后来真的化形了,就觉得自己挺蠢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过这种老掉牙的妖精报恩,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想当然地以为妖精就应该谈场爱。后来我想清楚了,妖精所缺的不是一场爱,而是一场历练。”
【主人,还没有回答我,去做了没有?】
花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也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但总要去试试呀,否则我们永远找不到原因,就只能永远卡在这里,多惨呀。多少修真大能,其实就是因为这种小细节没处理好,最后熬过了年岁,不得不老死的。我是过来人,见得多了,听我的准没错。】
女巫帽阿植表示,八卦是一方面,但是它说的也是真的。
想当年,它跟着前主人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见过那么多人。
多少人人是别人眼中的天才,百年难得一遇,千年难得一遇,用比别人短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直登封顶,就差一点就登天了。
可就是这一步,卡在那里,就是动弹不得。
有的人没悟,熬死了。
有的人悟了,通过各种手段改天换日,时光倒流,只想回到那过去,把自己的那一抹“遗憾”给抹平了,重新走一遭,羽化成神。
所以大能开天劈日,别人以为他就要飞升了,却猛然冒着被天道给来了的风险让时间重塑,真不是什么发了神经,而是那抹遗憾只有回到过去才能抹平,他也没有办法,不得不回去。
女巫帽阿植给她讲了一个修真大能,就要飞仙,却忽然发现——他曾经遗憾过被他遗忘的娇妻不过是一个点普通人,红颜白骨,最终两两无缘。
“后来呢?”
【后来能怎么样?以为那不过是几百年前,都已经被遗忘,他连老婆的样子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只隐隐记得自己踏上修真之路之前,是娶过一门亲事的。结果不想就是这门亲事卡在那里,让他略有遗憾。即使后来不记得了,但遗憾终究在漫长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天道判定俗缘未了,不得飞升,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回溯时光,重走一回。要不然,以为他疯了,要这么做?一个不好,改天换日这种事情就会被天道给来了;而且重走一遭,鬼知道第二世她会不会那么幸运,还能攀登修真这座高峰,到达这么高的位置。】
“那后来呢?”
【哪还有什么后来?后来主人……不是,我是说我前主人,人家都时光倒流了,能不把我带走,难道还陪对方在那里浪费时间?别人需要重走一回,又不是前主人需要。】
“所以,其实也不知道那位修真大能成功没有?”
女巫帽阿植嫌弃:【他我不知道,但别人我知道啊。如果不是成功的典范,我给讲这个干嘛?最好庆幸,让略有遗憾的人还活着,否则……到时候要跟那个大能似的,时光重溯啥的,我可跟说,别说现在没有这种能耐,就是有了,光凭未来星球这么不稳定的小世界特质,施法的过程中,说不定它就被悔了。还是不要做这种春秋大梦的好!】
花泥:“……”她像是那种人吗?
不过,就像它所说的那样,在她过去的生命里,她就真的没有一点“遗憾”吗?
花泥并不知道。
修炼这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碰碰,也有各种磨难,但也有惊无险,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既然没有什么好后悔的,那她生命里的遗憾到底是什么?
女巫帽阿植看到她四周突然弥漫的白色雾气,顿时整个惊呆了——我靠?!这就顿悟了?!
它到底说了啥,刺激她了。
顿悟,意味着那临门一脚来了,她有可能就要真的飞升了。
它是既激动,又兴奋,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突然一想,不对,这可是别人的地盘,要是主人的顿悟被别人打断,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一咬牙,化身一道结界,罩住了整个鸟笼——主人未醒之前,什么要人不准进入。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妖王宁舒特地为花泥打造的,女巫帽阿植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没感应到?
二话不说,直接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房间里。
乍一看上去,屋子里的一切,跟过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就是觉得不对,仔细看时才发现,平时随意坐在鸟笼里的花泥,此刻居然一脸肃穆,宝相庄园,盘腿而坐,手成莲花指日,周身灵气四溢。
这是……他瞳孔猛然放大:顿悟?!
他把她关在这里,看似提供了无数的灵气给她修炼,希望她可以早日飞升,才好借此施展他“偷天换日”,借她之身破开死地之规则,开创未来妖精新时代的计划。
其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
鸟笼里的灵气,根本不是纯净的灵气。在建造的最初,他就不知道往里面砸了多少妖精和人类的血肉,早记在天道的小本本上了,谁敢吸收,这笔账就会算到谁头上。
一个孽障缠身的人,怎么可能飞升?
“该死!”妖王宁舒愤怒地低咒了一声,“我都用了这么多手段了,居然还关不住!花泥啊花泥,这可是逼我的。”
愤恨地望向笼子里的人,眼睛刺红,他将妖力汇聚到掌心,直接一掌就“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