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主世界观察下,穿越部门定义的某个临位面区。
这里依然是地球历史,对应历史坐标1963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并没有在欧洲开始,世界存在三股力量。
这个位面,地球方面已经进行了初步探索,并且主世界的亚洲和欧美均在这个区域投入了探索力量,但由于该位面情况较为稳定。目前的时间线上二十年内冲突的风险较小。剧烈的东西方时空势力的冲突会在其他临近时间线上发生。
所以,按照主世界总部那边定下的田忌赛马策略,这里的精干人员要暂时抽走。
现在地点环境:北冰洋波涛下,北极科考船舰岛观测大厅中。
一个与卫铿比较像,但是明显要精干多了的男子,正在视角中由主世界传送过来的调令报告,皱起了眉头。
报告上通篇写了一件事,结束这里的个人工作,在本时间线逗留的剩余时间不得超过十个月,必须抵达另一个位面。
卫锵对着自己系统的监察者问道:“我的任务级别稳定度是乙等,上面更改我的任务是?”
监察成员张沁:“军事机密,我们无权调查,不过,你的接替者,已经提名,要不要猜一下?”
卫锵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道,“不用说,我知道,哎~家门不幸啊,他来这里?这里的水深,他那个性格,把握得住吗?”
卫铿、卫锵显然是兄弟,而铿锵二字,铿在前面,卫铿是哥哥,其实只是早来世界五分钟。
……
卫锵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完成了硕士学业,并且花费一年时间就研读了自己所申报目标位面的高能物理学。当卫铿还在大学继续混日子的时候,卫锵已经抵达了父亲曾经经营过的异位面区域,并且在这里度过了十五年。
临位面的时间流速比主世界要快,随着心理年龄的增长,卫锵对自己哥哥的种种行为很是无奈。
他不承认自己哥哥愚笨,从小到大,很多事情上卫铿都表现出了中人以上的智力,只是性格上,凡是涉及和别人争的情况下,都会显现的平庸。
卫锵:‘他甚至从来没有和我争过哥哥,小时候知道我是弟弟时,曾经很生气,他到后来就没有叫过我弟弟,都是叫阿锵。’
从小学到中学,在每一个学年各种考试的时候,卫锵都能名列前茅。
卫铿呢?则是从开学开始,就放松、放松再放松,成绩一落再落,不断的朝着中游靠拢。是能力不足吗?
不是。
每次到了寒暑假,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卫锵就发现自己每天设定复习任务时,自己这个哥哥也跟着设定了每日的学习目标。
学习进度上不断的朝着自己靠拢。无论是背书还是算数,都能一两个月内就达到自己的水平。然后呢,开学了,除了前几次考试还挺不错,一两个月后又泯然众人中了。
卫锵印象最深的就是卫铿的一句口头禅:“我这样,不很正常很普通吗?”——从小到大,卫铿就没有觉得自己平庸有什么不对。
……
“警报,警报——
北纬73.715046,东经64.955931,发现生化目标。”
所在战舰上的警报声音和面前操作界面左上角的闪烁,让卫锵从回忆中抽出思维。
卫锵恢复了严肃,戴上头盔,头盔下拉的目镜上,将远方海面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投影到了卫锵的视网膜上。
在白色冰块和波涛之间。
其面前,硕大的海怪乌贼,挥舞着六十米长的巨型触手,朝着一块冰山破坏,触手上绑着的机械装置发射的次声波频率逐渐和冰山共振频率靠拢。
湛蓝的冰山,开始变白,这是裂纹在内部扩散的场景,紧接着开始粉碎、掉渣。
卫锵代表着自己在这个位面的所属势力,确定了北方邻国在北冰洋上进行生化军事实验的情报。
他正在程序化的进行记录,备案。
地球上大多数生物受限于神经,无法处理身体巨大化后的情况。但是只要植入相应的辅助骨架,在内部增加中空气囊结构,加上芯片,人工电路,和肌肉电刺激,营养液注射机制,制造这种超大的海怪也是可能的。
只是呢,这个海怪科技并不应该在这里出现,这是这个位面另一个时间线的产物。之所以出现,就是其他穿越势力制造的变动。
冰山破坏到了一半,这只腹部嵌着氧气管道的大章鱼,似乎察觉了自己被南边的科考船监测,停止了实验,一个猛子扎回深海。
只是这个大海怪的控制方并不知道,在海怪头部被附了一条带着电子设备的?鱼,这东西正隐蔽的发送着声呐信号。
在科考船上,卫锵躺在靠椅上,看着前面的大屏幕上电子地图上,一个红点标记,正朝着海岸线飘过去。
这头大海怪的生化基地,呃,似乎和北方邻国的核潜艇基地在一起。
……
主世界,在这美好的一天中,学校内降落了一架倾转旋翼飞机,说是军方那边的国防生要提前选拔了,来了不少高军衔的人员,不少人都去凑热闹围观去了,有的地方就显得很空旷。
卫铿正在钓猫,就是几天前抢自己甜不辣的那只家伙。现在它看着自己手里的烤串,十分警惕,却又舍不得立刻走开。烤串大部分都被卫铿吃掉,就在竹签子前面末端留了一小块,而且还死死的用棉线绑着。
猫咪缓缓的靠过来,突然张嘴咬了一口咬住,就想要退走,但是烤肉绑得可紧了,它没拽下来。
卫铿:“咪咪、乖~~”
卫铿犹如坏叔叔一样继续晃了晃烤串,同时用嘴吹了一阵风,让香味朝着猫咪飘过去。
白猫:“喵~”
卫铿:“喵呜~”
卫铿眼睛盯的越来越集中,心里不断计算自己的身体、手和猫的距离,现在等它靠的再近一点,就更有把握擒拿住它的后颈。
扑腾一声,下水道的窨井盖晃了一下,猫受惊一下子窜跑了,卫铿意识到身后有好些人来了。
钓猫活动半途而废,卫铿不禁有些悻悻然。
站起来无名火发作?有点,但是不能。
来的一共四个人,包括学校自己学科的教授,还有穿着很正式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人。
不过,发现来客是来找自己,有些意外?
……
“服役?位面穿梭活动,不是志愿体系吗?”卫铿带着推脱询问。
“两天前,新的法令中,已经改成义务兵役体系了,你是国家贷款资助的学生,刚好满足服役体系的。”时空穿梭人力发展委员会的人,颇为耐心的给卫铿解释。
紧接着学校老师劝:“一人入伍,全家光荣。”这语气好似鼓励,但是怎么听起来是规劝?
卫铿不禁回应道:“我要入伍了,那就是全家入伍,”说罢,不自禁给自己奶了一口,“怎么感觉会满门忠烈?”
时空部的人是有卫铿的资料,否则也通不过审查。
在听到卫铿这么说后,时空部的人用非常郑重的语气对卫铿说道:“这位同学,你们家的情况,组织上是知道的,但是国家现在需要你,组织研究后有这么一个方案,只要你和你的弟弟有一人,在亚位面中出现危险,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你们其中一人脱离前线。”
组织这么作保证,卫铿也就只能跟着去了,和其他应召的国防生,一起戴上了冲喜的入伍大红花,在学校补办完休学的各种手续后,排着队登上了倾转旋翼机。
在教务人员的组织下,不少学姐学妹们端着水杯递上,然后将鲜花插在每个人胸前的衣扣上,最后在每个人口袋里塞上一个鸡蛋。
这个送别流程,据说起源于二十一世纪,让卫铿有点莫名的上头。当然她们头上再裹个花布头巾,那就更正宗了。
坐在飞机内,卫铿看到个窗外那个白猫蹲在树梢上看着自己,仿佛是在自己送别,这只白猫伸出了爪子在嘴边舔了舔,然后伸出来摆了摆。如此“告别”的动作,让卫铿目瞪狗呆。
……
这次被征召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成绩非常优秀的,而卫铿,属于酌情选中的。
这里面有原因。
二十七世纪,位面开拓还是起始阶段,探索各个位面时,除了要在各个时间线上派遣人员,派遣人员返回后,还要留有常驻节点。
这些常驻节点,因为各个位面物理规则不一样,所以形态各异。
但是部分位面的驻留节点在位面往往锁定上一个探索者的基因相关!这就造成了穿越岗位存在继承的实际情况。
所以从家境上来说,卫铿在地球上属于二代。
【卫铿父亲那一批穿越者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意识,作为第一批,无意中给后人们留下来这些‘可继承’的东西。】
现在自己老爹穿越后的亚位面世界中,组织上想派遣接替者,自己和卫锵是最佳人选!其他穿越者要过去,将面临积累中断,要重新重头工作的麻烦。
现在,在卫锵准备结束任务的那个位面世界,原本就有着父母给两人入役穿越到此所留下的基础。
卫铿的老爹在1937年就穿越过去了。第一桶金,做的是跨位面出口的芯片,特种钢材,发动机,电子控制系统的技术,然后在那边积累的资本,可以组织生产、科研。离开那个位面时是一个大型贸易企业的创始人。
早期的位面任务探索过程中,为方便任务的展开,需要快速积累资本,因此很多手段都谈不上是正义。资本需要膨胀,就必须要参与到战争中。那个位面虽然没有世界大战,但是列强们对小国家的殖民吞并消化是毫不留情。
作为国家支持的位面探索行动,为打开局面而不得已的权衡,是穿越操作的常态。
……
四个小时后,卫铿被分配到相应的训练基地。
胸口的大红花已经随着下飞机时的滚滚气浪,不知道飞到那个角落去了。
在抵达集结点后,他接收到了自己弟弟跨位面的通话。
跨位面的通话,需要专门设施,而训练基地就在浦海的引力井口设施附近。
卫铿找到了目的地,躺入了休眠仓,接通了脑神经,在芯片控制梦境状态和引力井相态粒子完成对接。
【两个位面的时间不一样,所以要完成通话,卫铿的意识必须在休眠中屏蔽身体感知,和那边完成时间同步。】
在梦境中睁开眼后,卫铿看到了自己处于一个船舱中,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环境,在船长室中端着景德镇陶瓷茶器的卫锵就开腔了。
卫锵:“我亲爱的哥哥,我看了你那边学校给你的评语,呃,‘该同学乐于助人,艰苦朴素’,啧啧,这么中规中矩的评语,应该是老师没别的可说的了,我感觉你不是读书的料。”这相声腔等着卫铿捧哏呢。
卫铿:“是你吧,是你给我报的名吧,一定是吧!”
这三连问犹如马超讨伐曹贼一样,散发着怨念,当然这怨念就如同水上的油花,仅仅浮在表面。
在说话中,卫铿也确定了,自己是卫锵面前的等比投影,因为无法拿起茶杯和他对饮。
卫锵同样咋呼的说道:“哥,跨位面很不错哦,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你要尝过那滋味,肯定会舍不得。”
卫铿:“什么美人膝,天下权?我听说是时空上出现了矛盾冲突,你们人不够用了,对吧。”
卫锵笑了笑没作声。
卫铿:“多保重,谨慎点。”
卫锵:“你也一样。”
亲兄弟的话没必要多么抒情,只要心有相印即可。
卫锵那边还有事情安排,他走到通讯屏幕那边,开始就“集团继承人”的问题和那边公司管理层,进行激烈的冲突。卫铿无话可插,下线了。
卫铿看着关闭的屏幕,望着墙壁,发了一会呆。
这一世,卫铿其实是有自己的规划的。
卫铿:先是碌碌无为的度过百年,忘掉上一世的不好。忘掉那个被逼到极端,只能以极端应对世界的自己。然后抱着这一世自我朴素的努力和希望再生,甩掉曾经的枷锁,活的像自己。
但,活着,往往就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