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看着什么，黎沅上前，在看到上面铺开图时惊了：“陛从何处找到这个？”
他明明让姑姑收了起来。
林肃抬头，瞬间眨了眼睛，小太后本就肤质如雪，生致张扬容貌，以往因为服饰与故作性情被压，如这身玉白，倒真像是刚刚从天宫中来小仙人般，看紧。
他目光直勾勾打量，倒让黎沅再度忐忑不安了起来：“哀……陛如此盯着，可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林肃，“不过是让人想要尽快抢回去罢了。”
黎沅强做镇定，心中告诫自己这人不过是擅言巧语，故而处处戳人，可仍是不自觉觉得面上似乎有些异样：“陛说了。”
林肃隐约知他心思，却也不去戳破，能够活这样清醒理智在宫廷之中是事，想要让他在自己面前不么理智，要看自己本事。
“看与否我不会骗人。”林肃了声，看向了桌上图，“这图被束之高阁，我恰看到了，便拿来观，上面行军路线画不错，想来是太后亲笔所画。”
国太后却懂军事，传去绝对于自身不利，这宫中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懂这些，黎沅自知无从辩驳，开：“不过是得了些消息，得知陛挥刃所指，小儿涂鸦之作罢了。”
“如齐国呈包围之势，与三国皆有接壤，三国岌岌可危，便是因为我齐国大军迅速占领旧梁国属之故。”林肃手指点在了原陈国国都处，指着三条线，“当时三国若有国兵陈国旧，引我后方失火，我都不会攻伐如此之快，可三国未，你却在此处做了行军路线，小儿可不会如此透彻看透时局。”
黎沅自知无法辩驳，垂眸：“在不过纸上谈兵。”
空有想法却无法实现，与纸上谈兵无异。
“我曾言康柏玉乃是将相之材，他如确是位极人臣，可独当面。”林肃摸着他脸颊，“你有腔抱负，接受过帝王教育，也有看破世事之才华，却被困在这宫闱之中当这压抑笼中雀，不觉得委屈么？”
黎沅看着他目光，只觉得内心隐藏不甘全然被这人翻了来，他自是想飞，可连飞能力都不敢随意暴露。
这里非他故土，除了姑姑无人会向着他，他只能自保，不敢泄露丝毫。
可曾经青云之志，却是丝毫也没有忘却。
“我若为陛皇后，也不过是从个鸟笼另外个鸟笼之中罢了。”黎沅本不该吐露内心想法，可他这刻却不知为何藏不住。
“我要统天，自然知各国内政，你父皇对面母后衰弛，被后妃把控朝政，他们与南国同设计，看似将你送来为后，其实为绝你前程，二为笼络南国，三则是南国可以你为质。”林肃说，“你不信有人会生世？”
黎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自己万般想法都被这人看明明白白：“陛聪慧无双，是。”
这答案，或许这人再也不会来了，毕竟他为帝王，想要个人却不愿给予真心，实在是不堪。
天之大，人何其之多，他想要人能找到，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他个寡居太后身上，影响他声名。
黎沅已经做了他会生气准备，可林肃却没有，而是：“你可知为何历来皇后被厌弃，只能沦为弃妇么？”
黎沅思索：“因为用情至深？”
“有这方面原因，是更多是毫无选择。”林肃坐在了他位置上，将人很自然按在了身边坐，并无轻薄举动，倒让黎沅开始错愕转为了镇定，“因为后宫之中妃嫔皆是依附皇帝而生，所以全凭皇帝喜怒处置，能够例外也只有母家格外强大，让皇帝忌惮之人才不敢轻言废弃。”
黎沅觉得他说有理，若非他乃是黎国嫡幼子，也不能在初来此处便直接碾压先帝众妃成为皇后，可父皇这些年行事愈发荒唐，对母后也愈发冷淡，才有了如孤立无援，可他到底是黎国皇室中人，故而南国之人不会轻易伤他性命。
“陛所言极是。”黎沅坐端正，“可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从无例外。”
“你可想成为这个例外？”林肃问。
黎沅转眸看向了他，正对上他视线，听他说：“你若成为我皇后，想在后宫做个瓶也可，想参与朝政也可，还有三国要征伐，你若想披甲上阵也可，想要在后方指点江山也可，你若自己拥有权势，便是日后我想舍弃你，也可给我点儿苦头吃，或是离开我，来去自由。”
黎沅从未听过如此动听话，像他除了待在此处，当真有无数选择样：“陛如护，自然能够容忍，可日后未必不会猜疑忌惮。”
“再感情不加以维护都会满盘皆输，朕敢说这样话，自然是有这个自信，只看你敢不敢信。”林肃起身，“日我先回去，明日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