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洛嬷嬷是还放不下我母后?那这么说来的话,你就舍得自己的儿子了?”
惊出一声老汗,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皇上,求你开恩啊!”
“嬷嬷年少之时的风流韵事,朕本不予理睬,但是奈何你那儿子不争气,他犯了事,朕作为天子,难道就不该管?”
洛嬷嬷无奈的垂下了头。
那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秘密,就连太后娘娘也不知晓,却不知怎地就让小皇帝查了个滴水不漏。
眼下若是想要保住那孩子的性命,她也只能对不住太后娘娘了。
攥了一把伤心泪,洛嬷嬷哽咽着趴在地上颤抖着嗓音开口道:“太后娘娘说了,要让太皇太后与皇上你相互争斗,让太皇太后出手,出手她,她灭了你,太后娘娘再借机秉承天命灭了太皇太后……”
这老女人果然是只安分了不到几日就又开始折腾了。
上官扶苏冷哼了几声,转身又开口道:“还有呢?”
无计可施,话说这小皇帝在朝堂上的时候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怂包,但现在洛嬷嬷才明白,幼虎想要活命,在狼群之中也必定要示弱,但是老虎终究是老虎,走有一日他会将所有践踏过他的人彻底生吞活剥了去。
如今若是还指望着赵太后,只怕到时候不止自己这条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上官扶苏所毁灭。
再次看了一眼上官扶苏,洛嬷嬷趴在地上开口道:“回,回皇上,太后娘娘还说了,要,到时候要将濮阳公主接回来,承袭女帝之位,她要将皇位交给濮阳公主。”
上官扶苏闻听此言,挑挑眉头说道:“怎么?朕的那个妹妹在楚国还没死呢?”
险些闪了舌头,洛嬷嬷张了张嘴,而后飞快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皇上,老奴,老奴不是刻意隐瞒的,只是以为濮阳公主来信的事情,皇上可能是知晓的,所以就……”
“可能?你倒是挺会替朕猜想的呢!”
话语之中的唏嘘之意,让洛嬷嬷不寒而栗的抖了抖身体。
眼见着她此时已经彻底驯服在自己的脚下,上官扶苏摆摆手说道:“回去吧!”
就,就这么简单就完了?
洛嬷嬷有惊无险的抬起头又看向了上官扶苏,却又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恒儿……”
斜睨了地上之人一眼,上官扶苏低声唤道:“怎么?没看出来,嬷嬷倒是个好娘亲呢!你就这么担心自己的儿子?”
被上官扶苏的一句话又吓得忙趴伏在地上。
“皇上,奴婢,奴婢相信皇上,奴婢知道皇上不会伤害恒儿的,奴婢就是有点儿想他了。”
哼笑了一声,上官扶苏的脚步逐步靠了过来,停在洛嬷嬷的脚边说道:“洛嬷嬷对自己的孩子倒是如此的贴心,但当年你与赵太后合谋逼死我母妃的时候,怎不见你想着朕会年幼失怙成为一个孤儿呢?”
洛嬷嬷浑身发抖,她现在的怕极了上官扶苏,连一个字儿也不敢再问下去。
又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几眼,随即转身而去。
身后逐步靠近的充满了冷香气息的人再次将自己扯进他的怀中。
该不该出口询问上官扶苏?这个问题一直在步非宸的脑海之中回荡不去。
但眼下,背后之人又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只觉得他拥紧自己的怀抱让人有些心酸。
步非宸心中叹了口气,逼着双眸翻身将上官姑苏压进了自己的怀中。
心有所动,上官扶苏抬起头,却发现那双眼一直紧闭,略微思索,便坦然一笑:如今他的身边也有了重要之人,而这个人……会一直在他身边。
抱着步非宸,其实上官扶苏的心中也有些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步非宸?但直到最后,他抬起头看中步非宸那张安稳的睡颜,心中偷偷告诉自己,绝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他的这份安宁。
眼下淮王府上上下下都已经将这位步侧妃奉若神明一般。
就看着淮王只要回府,那便是一头扎进侧妃娘娘的房中,任谁也是拽不出来。
心生怨怼,抿着口中的茶水,却突然暴躁的将茶水泼了一地。
“怎么?眼下连你们也开始怠慢本妃?如今她肚子里面是男是女还不知晓,你们这帮奴才就已经开始见风使舵的给我穿了小鞋了?”
闻听此言,众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向伺候在淮王妃身边的嬷嬷结结巴巴的问道:“王妃,您,您是哪儿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茶水都凉了还给本妃端来?你是不是也想着要去巴结那个贱人了?”
明知这是不可理喻,但是眼下王妃娘娘心中气不顺,他们这帮做奴才的又能怎么办?
无奈的叹口气,嬷嬷紧着上前,朝着身后丢了一记眼色:“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这般怠慢?还不滚下去重新泡茶?”
听了这句话,几个院子里面伺候的二等丫鬟是叫苦不迭。
分明就是王妃一大清早嚷着说是茶水太烫,还打了一个丫鬟,她们这才刚刚换了温水,怎地这一会儿又开始变了花样?
看着她们满脸愁苦的表情,嬷嬷却只能仗着身份将自己心中的不快也分散出去。
就在此时,有人进门小心翼翼的抬眸回报:“王妃娘娘,左户门夫人来访。”
这个时候她又来做什么?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给她添堵?
想要将人轰出去,但转念一想,如今这府上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
欣欣然间摆摆手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期然,那人还未迈进房门,就听见抽抽搭搭的哭声。
脑门儿有些生疼,淮王妃眼下倒是开始后悔起自己刚刚的决定。
“大姐,你可要帮帮我啊!”
帮她?那谁又能来帮她呢?
淮王妃努努嘴,身旁的嬷嬷便吆喝着将房中的丫鬟婆子都清理出去。
此时离开这房间,众人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慢慢的退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那女人一脸哭丧的表情走进来。
虽说她长得是不算丑,但是只要一想起她与自家弟弟生下来的那两个丑八怪,淮王妃想想都觉得有点儿恶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随意摆摆手说道:“弟妹,进来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再,再慢慢说,我那可怜的柚儿只怕就要命丧黄泉了啊1”
柚儿?虽说从骨子里面就根本喜欢不起来那个行为放荡举止轻佻的外甥女,但奈何自己一身无儿无女,她能够亲近的也就只有那两个丑不拉几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淮王妃皱紧眉头抬眸问道:“柚儿她怎么了?”
“大姐,你是不知道,眼下柚儿被送到了庵堂,你若是再不出手,柚儿就要死在里面了啊!”
庵堂?怎么会跑到哪儿去呢?难道说她那个窝囊废的弟弟终于耍了一回威风了?
淮王妃抬起头又看了看左户门夫人。
“你坐下慢慢说,是不是柚儿又闯了什么祸?她爹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过段时日就会将她放回来的。”
谁成想她才这么说了一句,那左户门的夫人便是拍着大腿一阵嚎啕大哭。
她是疯了是不是?这里可是淮王府,不是左户门那小门小户之地。
淮王妃眼底骤然凝聚了冷色,她瑟缩着眼角冷硬开口。
“行了,这里可是淮王府,不是你家。”
干嚎的嗓音陡然被这句话吓得张着大嘴僵在原地。
抬起头看着淮王妃那气不顺的表情,忽然又想起来此次前来之前老爷对她说的话。
难道说是淮王妃眼下真的在府上就要失宠了?难怪她今天的心情如此不好。
想到这里,左户门夫人又尴尬的将大嘴闭上,而后嚅嗫了许久,这才低声开口道:“大姐,我听闻淮王府上一个妾室有了孩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就知道她这个弟妹除了逞凶斗狠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紧锁的眉眼,就算是没有开口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得出来的不顺畅的表情,使得左户门夫人又咽了几下唾沫。
“大姐,柚儿的事情……”
“我自己都够心烦的了,你还找我说这些事情?回去告诉我弟弟,就说我说的,让他把柚儿接回来吧!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闺女,适当的惩戒一下就行了。”
若是还做平常,早就喜极而泣;可眼下……
左户门夫人咬着嘴唇,又怯懦的抬起头看着淮王妃。
“大姐,这次不是老爷,再说老爷也没那个胆儿啊!”
不是他弟弟?淮王妃有些纳闷的侧目看向了左户门的夫人。
“大姐,其实是,是……摄政王。”
此话一出口,淮王妃脸上的脂粉渣滓也跟着抖动着掉在茶杯里面不少。
她嘴角抽搐着抬起头看向了对面。
“你,你刚刚说谁?”
“摄,摄政王,步,步非宸,是他将柚儿送进了庵堂。”
现在左一个姓步的女人在她府上兴风作浪已经让她烦闷不已,这下子又听说一个姓步的,怎不叫淮王妃心生沉珂?她黑了半边脸看向了左户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