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海是念旧的人, 一直没舍得把这公司关了。
把它交给白沐沐, 本身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万万没想到,白沐沐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居然把这个亏损多年的公司直接扭亏为盈了。
不仅如此,公司现在要开创两个新品牌。
白沐沐不像其他年轻人, 只喜欢做高大上的东西。
相反,她也很看重亲民市场。
瑞白时装两个新品牌其中一个时装超市,陆政海也十分看好。
陆政海将手放在协议的上面,沉默了数秒,又问了一次:“白小姐,是确定不要这些股份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最后几个字,陆政海说的格外重。
他身为陆氏的董事长,绝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将股份给一个人。
这次他开口,白沐沐拒绝了。
那自然就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谢陆叔叔的好意。”白沐沐先感谢,之后又说,“陆叔叔把瑞白时装给我,又给了我许多帮助,我已经非常感谢了,这些股份我就不要了。”
“不要算了,那我就自己留着吧。”
陆政海语气并不是生气,却像个老小孩一样,快速把协议给收了起来。
动作幅度很大。
白沐沐没有说话,只是笑。
陆政海将协议收好后,才重新抬起头,“白小姐,以后我和一敏就叫你沐沐吧,你是我们陆家的儿媳妇
,以后遇见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心,我们陆家就是你强有力的后盾,陆家的儿媳妇,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谢谢陆叔叔”白沐沐万分感激。
光是这几个字,就像是金袍加身。
陆政海的认可,比金钱更让人有安全感。
关于陆言美术老师的事情。
应融很快就跟白沐沐联系了。
经过筛选,只剩下两个美术老师供他们选择。
一位是德高望重的美术大家,另一位则是北城美术学院油画系的教授,在圈子里也算有一些名望。
这两个老师目前并没有说要收陆言,都是希望先见见本人。
毕竟是有声望的人。
收徒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沐沐在听过两个老师的介绍后,对应融说:“我们先见一见这位美院的教授吧,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比较适合陆言。”
当美术大家徒弟的好处是可以镀金。
可他们并不一定能教陆言。
相反,教授的本职就是教书育人,也许更适合陆言。
应融答应:“白小姐和我想的一样,那我和美院这位教授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
白沐沐:“好。”
应融把时间约在了本周的周六。
周六当天,白沐沐开车带着陆言去见这位美院教授——杜夏。
杜夏是油画系的教授,今年45岁。
在这一行也算是正当年。
两人到杜夏的工作室时,应融已经到了。
看见他们二人进来,应融先站起来介绍,“杜教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网红画家无邪,本名叫陆言,旁边这位是他的太太白沐沐。”
杜夏目光落在陆言身上,眼底难掩惊讶,夸赞道:“没想到无邪本人是这么帅气一个小伙子。”
无邪从未露过正脸,杜夏一直以为他本人颜值可能不算高。
现在是网络时代,但凡长得好看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喜欢露个脸。
陆言听见杜夏夸他帅气,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回,只能说了句:“你好。”
陆言的情况,应融之前简单给杜夏说过。
以前国家也出过智力有障碍的天才指挥家,杜夏本以为陆言和那个指挥家情况差不多,万万没想到陆言从外貌上与一般人无异,颜值外形上甚至要远远高
于普通人。
杜夏本来想了很多应该怎么和陆言打交道,此时看见陆言言行正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说,“来来,随便画个画,咱们边画边交流。”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画画就是最好的交流。
陆言一听画画,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
杜夏的办公室就是工作室,里面放着不少画具,只有沙发周围的地方干净,看起来应该是特地收拾出来的。
杜夏叫陆言过去画画,应融和白沐沐就在那里坐着看。
白沐沐的手机响起,上面写着湛一敏的名字。
湛一敏平日里倒是很少联系她。
接起电话后,湛一敏先是客客气气的问道:“白,沐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自从上次白沐沐拒了协议后,陆政海和湛一敏都改了口叫她沐沐。
湛一敏还没叫习惯,一开口就叫错了,又改了口。
白沐沐看了眼对面的应融,起身走向工作室的角落,才对湛一敏说:“湛阿姨,我说话方便的您说吧。”
“是这也……”湛一敏开口有些犹豫,“那天你送我的丝帕,还有吗?”
湛一敏跟她说话客客气气,白沐沐就猜到湛一敏肯定是私事要麻烦她。
以湛一敏的性格,自己送她三条丝帕,她肯定不会再开口要,除非……
是别人要。
白沐沐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其,说了个谎:“丝帕只有这三条,如果湛阿姨喜欢,我可以再帮绣,不过您也知道,我白天要上班,晚上才有时间绣,比较慢。”
“不是我要,是我几个朋友看见了丝帕特别喜欢,想跟你买几条。”湛一敏道。
果然,和白沐沐猜的一样。
上一世白家的绣品最初也是这么传开的。
富太太们都有自己的圈子,湛一敏这种身份,身边围着的富太太买奢侈品肯定都不会手软。
她们也不稀罕奢侈品。
这类人,稀罕的就是这种……
纯手工制作的,独一无二的。
白沐沐心里的小算盘马上打了起来,笑道:“既然是湛阿姨的朋友,我当然不能收钱了,她们喜欢什么,我绣来送给她们就好,不过就是我绣的东西别看小,其实都是非常精细的,慢工出细活嘛……”
说白了,想要啊?
那得排队。
“那我给她们说一下。”
湛一敏说完后,电话里就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她压住了话筒。
过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湛一敏才重新说,“沐沐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我们几个请你吃顿饭行不行?”
“当然可以。”白沐沐答应的爽快,还不忘说,“湛阿姨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您朋友喜欢我的绣品,我也很荣幸。”
事情超出了白沐沐的计划,却也在意料之中。
白沐沐和湛一敏约在了周末。
当白沐沐挂了电话再看向陆言的时候,陆言已经在那边拿着杜夏的画笔开始画画了。
陆言画画的时候总是很专注。
此时,他一个站在那里画画,其他三个人都静静的看着。
工作室里非常安静,只有陆言画画时发出的声音。
杜夏站在陆言身后,其他两人就坐在沙发上。
白沐沐也不知道杜夏如何跟陆言交流的,只看见陆言站在那里,无比认真的用笔画着什么。
只是,与往日他那些随意发挥的画不同,这幅画,陆言画的非常细致,似乎每一笔都在认真的思考。
陆言一直画着,从白日当空到天色黄昏。
画布上的画也渐渐有了雏形。
似乎是一个人。
虽然轮廓非常模糊,可是白沐沐也不知道怎么得,她觉得……
陆言在画她。
可,他一眼都没有看自己。
杜夏看了许久,才转过来走到白沐沐身边,“白小姐。”
“杜教授。”白沐沐也客客气气称呼杜夏。
杜夏微微颔首,两只手扣在腹部,郑重其事的问她:“你能不能让陆言当我的徒弟,当然,我承认,他的天赋远远高于我,但是我会把我所掌握的与绘画相关的所有都传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