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性骚扰……”
“谁?”他马上起身,扒拉我脑袋转过来,又低声重复一遍,“是谁?”
“好多人……”
黑暗中他翻身压在我身上,我感受到瞬间他暴躁的气息:“什么时候?!都他妈是谁?你是个傻子吗?喝醉了才说!”
池万里手双钳住我肩膀,晃得我更加头疼。
“别晃了!我想想……”我反手抓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校草的小娇妻、池少的内裤、校草现女友、今晚校草在我床上,还有那个更过分的!池少正面上我!她把你咪咪p成小花花!”
我义愤填膺,喊出一连串名字。
池万里沉默三秒,开口道“……我不是叫管理员清理了吗?”
“谁知道你照片都被存下来多少!说不定他们睡前还要在被窝里看!”
他躺回去,满不在乎说:“都是女生,看就看吧。”
“你!”现在轮到我腾一下起身,我捂住眩晕的脑袋,“你不检点!万一还有男生怎么办?”
“怎么,你也存了?”池万里顺手捞起床头我的手机。
刷一下他的脸就打开,是的,在他的胁迫下,我的手机也存了他的面部识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存的照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看着手机的光照亮池万里英俊的脸,一张张照片在他手指的滑动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我这是存下证据。”我一脸严肃,清清白白。
这还不够,我端正地跪坐,并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发誓,看到这些伤害池万里同学的照片时,我痛心疾首,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公序良俗沦落。这群人,小小年纪没有树立远大理想,并无心学习,整天想着搞黄色!作为普通人,我要燃烧自己,做黑暗中的一点星星之火!还论坛一个清静学习氛围!”
池万里握住我的手指:“对谁发誓?你归我管,老老实实睡觉去。”
“哦。”
我躺平,把被子拉到脖子上。
还是睡不着。
小时候睡不着,我就闹池万里,贱贱地钻到他被窝里,咯吱他脚心,或者装鬼吓他。上初中后,他就不许我轻易爬他床了,有一回我同他生气,晚上提前埋伏在他床底,说到这,我自己虽然怕鬼,装起鬼来却兴致勃勃。
当他关灯上床歇息时,我从床尾爬出来,自以为动作迅猛地扑向前。结果,看似全身放松的他精准地掐住我手臂,一个翻身将我按在身下。
我惨叫一声,他才意识是我,但习惯使他顺手卸下我的肩膀……
手臂接上去之后,又被他训了一顿,并罚睡地板。当天晚上,我就裹着一个毯子睡在地上,连个枕头都没有。
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春末夏初的夜晚。
越想越疼,我戳戳他:“那天我胳膊好疼。”
池万里叹气:“宝贝,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就是疼,肯定是你没装好,落下病根了。”我嘀咕。
“我看你是睡不着找事儿。”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伸手捂住我左肩,轻轻揉搓。
“好点了吗?”
“嗯嗯。”我舒服地点头。
池万里冷笑:“放屁,当时我卸的是你右胳膊。”
我把被子盖过头顶:“哥哥晚安哥哥早点睡~”
总之,折腾了他一通后,我心满意足地睡过去,谁会跟喝醉的人计较呢?
第二天,我捂着脑袋起来,池万里早就吃过早饭,在书房工作,我踮着脚偷偷溜过去,试图今天低调做事。
“站住,”他翻过一页文件,“今天去做什么?”
“报告池少,今天周天,照例我上午要去博物馆,下午跟王思怡和她弟弟约好一起去书店,保证天黑之前回家!”
池万里皱眉:“家里书不够你看得?还有,离白青山远一点。”
“嗯嗯。”才怪,我出门了你又管不着。
池万里抬起头,轻飘飘看我一眼:“我提醒你了,听话。”
“放心吧哥。”我笑得很真诚。
“下去吧。”
我像个兔子一样撒腿就跑,生怕他又反悔,不过他一般说好的事情从不食言。
今天清洁小车车还在,我长舒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上去,开始最快乐的事情,开车逛博物馆。我美滋滋地哼着歌,直到赵老头一个滑铲从侧面登场,我一脚刹车,车头距他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下。
没想到他躺地上,扶着腰碰瓷!
这一招我早就遇到,只要我慌里慌张跳下车去扶他,他绝对会一个鲤鱼打挺夺过小车的控制权。我要是不扶他,就会遭受路人的指责。
但是,我今天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榕都市博物馆的全体员工都知道赵馆长是个怎样的臭老头!
于是,我挂到最低档,冲他慢慢推过去:“地上躺着好大一坨垃圾呀~”
老头腾一下站起来:“吴江子你不尊重老人!”
“老头,我刚刚扫了一大堆垃圾,你怎么感谢我?”我朝他嘿嘿笑,“这不得拎两只鸡亲自上门道谢?”
“狗屁!”赵老头叉腰骂我,突然,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嘿嘿,你给我等着~”说罢背着手走了。
我没管他,一上午就是在跑腿中度过,还是帮忙布置上次那个展出,我今天终于知道是什么展这么豪横了。
白青山依旧点了一杯咖啡,这次给我买了杯热牛奶:“《璀璨星河,辉辉华夏——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展》,很重要的巡回展出,今年是联盟和华夏建交一百周年,除了来自华夏的文物,还有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中华文物,价值连城。”
我接过牛奶:“多钱呐?”
白青山沉吟:“没算过,但保安都是联盟的特别行动处来的。”
特别行动处,相当于觉醒者的特种部队,只招觉醒者,直属议会管辖。
“对了,照片给你,”他递给我一个纸袋,“大合影我给你冲了很多张,咱俩的合影我自己保留了一份,不介意吧?”
“完全不会,谢谢学长。”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看。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照片,自带一层朦胧的滤镜,大家像是上个世纪的人,特备是我跟白青山的合影,跟道观里拍得似的。
我指着照片道:“你看咱俩像不像出家的师兄弟?”
他那天穿白衣,我穿黑校服,我俩又长得很像,他搭在我身上的手很随和。
白青山凑过来:“一黑一白,猛虎下山。”
“借你吉言。”我朝他嘿嘿笑。
要是我的精神体也能像他的猛虎一样就好了,跟蟒蛇也很般配。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看一本书《宫女谈往录》,讲伺候慈禧的一位宫女回忆往事,好惨啊,十三岁入宫就出不得紫禁城了,直到年纪大了出去结婚,但她却被赐给一个抽大烟的太监。
等看完了我在微博上写个读后感哈哈~
昨天女足拿了亚洲冠军!!!牛x!!!
第41章 大哥の怒火 上
下午,王思怡带弟弟,跟我一起去见医生,还是熟悉的套路,进门先一人抽一管血去化验。
我们仨在医生办公室外排排坐,王思睿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我:“江子哥,这个没有酒心。”
“谢谢弟弟。”我把巧克力揣进兜里,“你上次是什么数值了?”
“九十七。”
“还有三个点就满了。”我拍拍他肩。
“嗯,等我觉醒就可以顺利转到你们学校上高中了,我给你们做饭。”
王思睿今年过完暑假上初三。
我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大哥:“你从哪里捡到这么乖巧的弟弟!”
“爸妈生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医生喊我进去,我朝他俩挥挥手独自过去。
“小同学,你真是天赋异禀啊,我从来没见过数值上升这么快的,从七到九十七,濒临觉醒了啊?”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化验单:“卧槽!我这么厉害?”
“你经历了什么事儿?”医生好奇地问。
“也没啥,就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差点死了哈哈。”
“你真是足够幸运,不是所有人在濒临死亡时都能爆发巨大的潜力。”
“还好还好,不过也没有用,还是没觉醒,要不是有药,等我完全觉醒估计人也没了,”我摊手。
“这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你最近有啥反应不?觉醒因子九十五以上,就进入易感期,比平时会更加敏感。”
“有有有!”我向他详细描述了昨晚喝醉的感觉,超常的听力是怎么折磨我的。
“我给你开点药,吃这个能帮你抑制,副作用就是会想睡觉。”
“这不就是直接把人药晕吗?我还得好好上课认真听讲,有没有保持清醒的法子?”
医生推推眼镜:“跟信赖的人肌肤接触会安抚处于易感期的小孩。”
“小孩?”
“对,像小朋友一样渴望跟家人拥抱。”
我心里沉甸甸的,我爸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流浪,我妈也不见踪迹。
“跟……朋友呢?亲密的朋友?”
医生笑道:“你有啥子女朋友?每回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