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他不会吃,但我没想到另一只手横插过来,一下拧开,塞了一片进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天,都瘸了一条胳膊还能这么敏捷,不愧是牲口。
“确实草莓味儿,”他嘎吱嘎吱咬碎,“挺甜的,合理怀疑是借着vc的名义吃糖。”
楚天咧嘴坏笑,眼角的红泪痣贼扎眼。
周婉婉也凑过来:“我也想吃,是vc吗?”
好在大哥力挽狂澜:“不准吃,吃多了会高尿酸和高草酸。而且正常人体会储存vc,没必要经常吃药。”
“对对对,”我把药瓶上交给王思怡,“大哥说得对,都不吃了!”
我这招坐实了楚天的说法,池万里只会怀疑我想吃糖。
池万里不再追究,出门前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回去收拾你”。
我现在来不及担心这个,只是楚天这个大冤种乱吃药不会死吧?
王思怡拿着手机道:“我问医生了,正常人吃了顶多会出现嗜睡、四肢无力、感官封闭等症状,根据体质不同,一到二十四小时内就会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死不了就好。”我放心。
周婉婉一脸迷茫:“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吃多了vc会怎么样,”王思怡吓唬她,“不能乱吃药。”
事实证明,这些症状出现在楚天身上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因为他平时就是上课睡大觉的人,只不过今天睡得更香了。
他从第二节 课睡到午休,期间池万里叫他出去都不去。
“你昨晚撸多了吗?”池万里踢了一下他凳子。
“对对,肾虚。”楚天嘟囔。
池万里对他摆烂的样子无可奈何,我刚从小卖部回来,跟大哥和周婉婉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假设论坛还在,海王楚天肾虚的新闻值得挂三天头条。
池万里突然回头审问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语气很像怀疑老公出轨,这第六感绝了。
这个时候更不能虚,我继续嗑瓜子:“班长,你明察秋毫,什么事能瞒过你?”
池万里没接话,审视我跟王思怡。
大哥必然比我淡定,展现胸襟宽广的风采,纤纤玉手掏了一把瓜子伸过去:“吃点?”
池万里从善如流,接过来,加入嗑瓜子群,一边吃,一边把瓜子皮扔到楚天脑袋瓜上,十分残暴。
“吴江子。”
“到!”背后一机灵,叫我名字必定没好事。
“期末要考进前二十哦,不像有的人,没有进步空间了。”
王思怡掐瓜子的手指一顿,瓜子仁四分五裂。
池万里这话显然是在阴阳她,但还扫到了周婉婉!
周婉婉低头放下瓜子,回到座位,翻开数学课本,默默看起来。
肉眼可见的灰暗下去……
“婉婉,振作一点!倒数第二的进步空间巨大!”我强行抢救一波。
池万里显然没想到周婉婉如此脆弱:“你上次不会已经尽全力了吧……”
周婉婉潸然泪下:“不只是这样……上次有道选择题错了老师给判对了……”
我们三个人一时无言,没想到周婉婉竟然把这个秘密藏着了这么久,这么说来,其实上次月考倒数第一是她 。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楚天单手捂着肚子,趴在书桌上狂笑,头顶的瓜子皮掉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写点轻松日常,然后快进暑假,迎接江江的精神体啦啦啦~
这个鸟很重要,之后的故事会用到哈哈哈
第56章 尼姬
当天下午,大哥、二哥、我相聚弓箭部,开始为期两周考前冲刺集训。
辅导老师为大哥以及自告奋勇、古道热心、甘之如饴、所图不轨(划掉)的高二年级第一徐鹤学长。
哦,还有气氛组成员楚天,此人纯属没事干来凑热闹的,美其名曰为比赛受伤,理应得到人文关怀,不能抛弃他,而且他说还有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对此,大哥让他戴上耳机坐角落里别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学生会给弓箭部的经费批准了!
部长拿到手第一件事就是搞装修,可拆卸木板墙换成了玻璃幕墙,外面群魔乱舞的树一并铲除,移栽了一颗几十年树龄的紫藤,就是得等到明年花期才能一睹真容。
“这么大工程用了几天啊?”
徐鹤淡淡道:“两天,周六周天。”
“种这么大紫藤要花很多钱吧?”周婉婉赞叹。
“……不花钱。”徐鹤面色一僵,我合理怀疑这个花的来处。
“给了多少经费?这么花咱下学期还有家底吗?”我震惊与学校的壕无人性,这老结实的无缝玻璃墙,肯定价值不菲。
“八万,还有十二万。”
楚天歪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学生会批给咱这多么钱?”
王思怡看我:“良心觉醒了?毕竟不管不顾快一年了。”
喂!这么说我好像没人管的小狗啊。
下午临走前,周婉婉从书包拿出相框:“差点忘记挂照片了!”
她把比赛那天合影挂上去,跟弓箭部前辈们的照片一起。
“还有一个哦!”周婉婉神神秘秘地从包里又掏出一块,郑重其事地双手挂上。
“可以啊婉婉,画得还挺像。”楚天单手拍拍大腿表示鼓掌。
“这张宣传纸你还留着的呀,真乖。”
“不错不错。”
是我之前设计的纳新海报,四个卡通小人站在月球上射星星,面前摆着一张空凳子,现在上面坐着个瘸了胳膊的锡纸烫,楚天是也。
至于那个毛茬头,菜刀眼,站在我身边的人,自然是池万里。
一行人赶在饭点回家,进入期末周,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很多学生留在学校上自习。
学校怕这些娇气的少爷小姐学出毛病来,甚至搞了一辆救护车停在图书馆门口!
徐鹤跟我们分开前说:“别忘了期末考试结束后,直接去我家。”
“我还得留出时间换衣服,”楚天道,“总不能穿一身黑袍考试吧,老师会怀疑我袖子里藏答案。”
“老师对你很信任,但凡你有点作弊上进心,考前抄一遍知识点,也不至于选择一个都蒙不对。”王思怡嘲讽他。
我则一脸茫然:“啊,考完试去部长家吗?什么黑袍?”
“前天视频不是告诉你了吗?”王思怡反问道。
“噢噢……”
前天我烧迷糊了,应该是忘了。
“所以穿什么衣服?”
“传统服,去问班长,他肯定知道,他去吗?”
“我晚上问他。”
王思怡拍拍我脑袋:“别忘了啊,今天怎么傻乎乎的?”
期末周,没有社团活动,学生会也消停了,但池万里并没有给自己放松,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一直在书房里开会看文件,经常忙到十点,我都睡了,然后他要去夜跑!
“你为什么不早起去跑步?”我把茶放在桌子上。
池万里在靠着椅背,手指转笔:“早上跑步的人太多,老是跟我打招呼很烦。”
这大概就是学校名人的发恼吧,我等平民体会不到。
“《茶道》看完了?”
“没有!”
他嫌弃地晃了晃茶杯:“那就别糟蹋我的茶,宝贝。”
“考完试,大家要去徐鹤学长家拜访,你去吗?”
“千佛山嵩明观?”
“对,他们说要穿正式一点。”
池万里若有所思:“你没有传统服。”
我点头,眼巴巴看着他。
“过来。”
池万里走到我跟前,比了比我的头顶,刚到他鼻梁。
“嗯,我初二那套给你穿。”
“好。”
我不难受,自从他比我高之后,捡他的衣服稀松平常,而且此人有段时间极为铺张浪费,新买的衣服没穿几次就撇给我,嫌洗了之后变旧不好看。
“我去睡觉了?”现在已经十点了。
“等会,桌子收拾一下,我要出去跑步。”
等我收拾完回到卧室,看到池万里穿着宽篮球裤大背心,戴着无线耳机顺小路往山上跑去,今夜无风,昏黄的路灯飘在空中,好似安静的水面上点点星火,而他是水下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