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恩。”
陈真上前一步,低声劝说:“私设刑罚终究不妥,不如把他交给巡捕房处理。”
“交给巡捕房?那岂不是拱手把他交还给霓虹人?”
霍廷恩咬牙切齿说:“这样的叛徒,如果不处置,叫我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一众师兄弟不由分说,直接将阿祥和根叔拖起,押到了灵堂前。
农劲荪来到陈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由他去吧!”
灵堂内,阿祥和根叔跪在了灵位前。
阿祥瑟瑟发抖,看也不敢看霍元甲的遗像。
根叔则看着遗像,老泪纵横。
“霍爷!我对不起你!”
他跪在地上,冲遗像重重磕了几个头,才直起身子说:“霍爷是被我害死的,一命抵一命,我认!”
霍廷恩跪在遗像前,磕了三个头,红着眼眶说:“爹!今日儿子就要为你报仇雪恨!”
站起身来,他大步来到灵堂前的位置上坐下,死死盯着阿祥和根叔两人。
灵堂外,师兄弟们站在一起,心情复杂。
“真没想到,阿祥会投靠了霓虹国人。”
“根叔跟了师父一辈子了,不也一样下毒害了他?现在这世道,谁都靠不住呀!”
“我说前天根叔在饭桌上怎么那么激动,原来是做贼心虚了。”
“真是老贼!害死师父,该死!”
……
听着师兄弟们的议论,霍廷恩黑着脸问:“褚元祥!我问你,师父在收你入门的时候,你发过什么誓?”
阿祥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了:“自……自入门之后,师父师母……即我父母,师兄师弟即……即我兄弟,我自当……自当孝顺父母,关爱兄弟,如有背誓……如有背誓……”
说到后面,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根叔在一旁大声替他补完:“如有背誓!五雷诛灭!”
“诸位师兄弟!”
霍廷恩大声喝问:“褚元祥犯了哪几条门规?”
堂外的师兄弟一凛,齐声回答。
“第一则,不敬父母长辈者,笞刑一百!”
“第五则,勾结外人,侮辱兄弟者,断一手一脚!”
“第九则,毁伤兄弟及其亲友者,断一手一脚!”
“第十二则,里通外国,卖国求荣者,人人得而诛之!”
师兄弟们的吼声如雷阵阵,吓得阿祥肝胆俱裂。
霍廷恩起身,大声说:“褚元祥背叛师门,害死师父,构陷兄弟亲友,勾结霓虹军部,里通外国,合该笞刑一百!断两手两脚!处以重刑!来人!行刑!”
早有准备好的师兄弟拿着扁担,大步走了进来,将惨叫的阿祥按倒在地,用扁担在他身上狠狠抽打了起来。
笞刑共计一百下,行刑的师兄弟心中含恨,故意瞄着阿祥的关节处打,这样打完一百下,阿祥就算不死也废了。
费南没有进去,而是抱着欢欢,被农劲荪邀请去了偏房。
“费先生,多谢你为我们精武门指出真凶,让霍爷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请受农某一拜!”
进屋后,农劲荪就认真的冲费南深鞠一躬,严肃道谢。
陈真也跟着进来,见状,便一起向费南认真鞠躬道谢。
“两位不必客气。”
费南伸手虚扶,一边说:“其实,他们两人并不是真凶。”
农劲荪愣了下,很快明白了过来,点头说:“没错!害死霍爷的真正凶手,是在背后指使的霓虹人!”
他恨恨一砸拳头:“那些混蛋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居然还贼喊捉贼,跑来找我们的麻烦,说陈真杀了芥川龙一,分明就是针对我们精武门!”
陈真提醒:“不过芥川龙一的确是死了,虹口道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呀!”
农劲荪皱眉叹息:“这的确是个麻烦,可芥川龙一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费南微笑不语。
农劲荪看到他面露笑容,迟疑问:“费先生可是知道什么内幕?”
“其实,我还真知道。”
费南正色说:“杀死芥川龙一的,就是霓虹军部的藤田刚。”
“藤田刚?”
农劲荪十分惊讶:“他们都是霓虹人,为什么会自相残杀?”
“为了制造借口,挑动纷争。”
费南严肃说:“霓虹国近些年在战争中获取了很大的利益,但因为连年战争,国内的负担已经极重,只能够以战养战。”
“他们觊觎中华大地已久,在东北驻扎的关东军已经达到了全国一半兵力,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目前还没有做好全面作战的准备,但局部的入侵已经开始了。”
“战争前最重要的,就是舆论宣传,舆论战打得好,可以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霓虹军部想塑造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关东军形象,就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公开场合打败过霓虹军人或是武士的华人出现,他们之所以要害死霍师傅,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哼!这些东洋矮子,真刀真枪干不过咱们,就会玩些阴谋诡计,真是该死!”
农劲荪咬牙切齿说:“真希望有戚将军再世,把这些倭寇统统赶回去!”
费南摇头说:“寄希望于古人是没有用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团结每个人的力量,万众一心,才能驱除鞑虏,重整旧山河!”
“好!好一个重整旧山河!”
农劲荪对费南这番话颇为认同,忍不住连连夸赞:“费先生果然是个爱国义士,霍爷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
陈真对于费南的话也十分感兴趣,插话说:“费先生,师父当初送我去霓虹学习科学知识,就是想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但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如果真的能像你说的,团结每个人的力量,那么我们一定能重新强大起来的!”
笑着点了点头,费南正色说:“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
农劲荪问。
费南解释:“仅仅清除了内奸,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要霓虹军部继续存在,那么很有可能会有下一个阿祥,下一个根叔出现。”
“斩草要除根,我建议,我们一起联手,先将虹口道场从尚海赶出去!”
农劲荪沉默了,他皱眉斟酌着说:“虹口道场在租界里,哪怕南京政府都没办法对其下手,我们想要赶走它,谈何容易呀!”
“不用担心。”
费南自信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