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不行。”聂寒语气坚决,称得上强硬地说,“这个你想都别想。”
林初时一愣,昏暗夜里他看着聂寒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簇尖锐的亮光似的,直直地戳着了他。
他哦了一声,讷讷地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而且电影里也是新郎新娘一起跑的啊……聂寒是不是也没看电影里到底演了什么啊?
聂寒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太重,一下又不说话了。
两个人在默默的黑暗里对视,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林初时眨了几次眼睛,终于开始有些觉得困倦,他打了个哈欠,身体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身上的被子充满了属于这栋房子主人的味道,是比少了混杂了烟草香水的,更为单纯的,一种专门属于聂寒的男性味道,将林初时全身都包裹着,高高地盖到下巴颏儿的地方,耸耸鼻尖就能闻到。
林初时又把自己的脸也往下缩了缩,被子几乎盖住了他半张脸,他在那种气息的包围中,困意渐涌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意识渐渐远去,开始变得模糊的时候,他感到脸上好像被轻轻地碰了一下,那触感很轻,又仿佛是很温柔。
紧接着又有温暖的气息包围过来,将他完全笼罩起来,他十分贪恋那样的温暖气息,忍不住更靠过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把自己缩起来,安稳地睡着了。
第37章
婚礼按部就班地筹备中,大到婚庆公司,婚礼场地的选择,礼服的定制,小到蛋糕的款式和材料,还有现场鲜花要挑选什么品种,必须在什么时候空运过来,还要保证抵达的时候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种种事无巨细,全都有聂寒亲自打点,一一过目。
婚期也确定下来,定在了三个月后,一来是为了给婚礼筹备过程留下充裕的时间,毕竟礼服什么的也都要现做,就是三个月,也还是太紧了一点,师傅们都要加班加点地赶工才行;二来最后两人还是将婚礼场地定在了室外草坪,那会儿也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天气好一点,举行婚礼的和参加婚礼的,显然都更舒适一些。
婚期确定之后,接下来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邀请婚礼嘉宾。
而聂寒不知道怎么跟他爸说的,居然得到了他爸的首肯,在报纸上买了个头条版面,发布了他们结婚的消息,这下可谓是石破天惊,全城都知道林家的二少爷和这个姓聂的年轻人联姻的事情了,当天他爸妈的手机就被一连串的恭喜给打爆了,其中不乏各类打听消息的——毕竟谁都没听过有聂家这么个门户,也不知道聂寒是谁。
聂寒一举出了个大风头,林初时看到报纸的时候,半面都是他和聂寒的合照,大篇幅介绍了他们两家的联姻,目瞪口呆之余,也不由佩服聂寒的手段,的确是一鸣惊人,至少该知道聂寒这个人的存在的都知道了。
聂寒和他结婚的目的,也就算是初步达到了。
这样一来,要邀请的嘉宾名单就更多了,请谁或者不请谁,请了之后又要怎么顾及各方的关系以安排座次,都是大学问,全是麻烦事。
桩桩件件下来,一场婚礼能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事多繁杂,林初时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扔给聂寒一个人,于是这段日子两人常常见面,林初时也越来越频繁地留宿在聂寒的公寓里。
早上林初时又在聂寒的床上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到了大床中央的位置。
林初时有点头疼,分明他不是什么睡姿不端,睡着会乱翻身的人,为什么每次在聂寒这里睡觉,自己就总是放飞,一觉醒来人都挪位了呢?
希望他没有在睡梦里对聂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初时有点心虚,好在聂寒已经不在卧室,睡过的那头也冰冰凉,人早就已经起床了。
林初时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
不由叹了口气,唉,他好咸鱼,每天只是跟进一下婚礼筹备进度,就觉得累得不行,为什么聂寒又要工作,又要负责婚礼,比他晚睡,比他早起,却还是那么精力十足呢?
以至于当他知道聂寒还会每天早起去楼下健身房晨跑三十分钟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想对这个男人跪下,简直不是人,太强了。
林初时掀被下床,洗漱之后下楼,聂寒人并不在,应该是已经去公司了。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食物,贴着便条,林初时撕下来,上面写着:起来之后把早餐吃了,给我回个电话。
末尾跟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寒。
只有一个字,大概是为了节省时间笔墨。
林初时看完便条,再看看盘子里丰盛的早餐,还有旁边放着的一杯鲜榨果汁,心里补一句:哦,铁人三项全能王还有一项优秀技能,主动下厨做饭。
想想这样的优质男人居然要沦落到假结婚的地步,也是令人唏嘘。
林初时吃完早午餐,喝完果汁,依言给聂寒回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便接了起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