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人的咖啡都没有喝上两口,就结账了。
林初时从咖啡厅出来,坐上车回家,一路上整个人一直有些神思不属,脑子空白。
手机揣在兜里,响了几遍,他也没听见,直到回家后,躺到床上拿出手机才发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部是来自于同一个人的。
林初时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和名字,几乎感到一种疼痛和酸楚地,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将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
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没过多久,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十分执着,好像只要他不接,就不会罢休似的。
林初时在阵阵心悸和头疼里,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都有些恹恹的了,十分地没精神:“喂?”
对方好像是顿了顿,才发出声音:“你怎么了?”
林初时莫名又有些觉得鼻酸起来,但这种时候,在对方面前表露出软弱的迹象,好像十分地不合时宜,他揉了揉鼻子,把那种涩意逼退回去,说:“没什么。”
声音却还是有些模糊。
聂寒那边又静了静,林初时不知道他现在还打电话来干什么,而且也都还是不说话。
林初时只好自己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聂寒却没有回答,反而问他:“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林初时被他理直气壮的口吻气得要死,好像自己理应接他的电话,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忍住气,说:“白天的时候,我爸他们是不是已经和你见过面了?”
聂寒嗯了一声。
林初时惊呆了:那你还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林初时:“你们谈了什么?”
聂寒语气听来不太好:“谈离婚,还有撤资的事情。”
林初时脑子里神经一跳,但还是哦了一声,问:“然后呢?”
聂寒声音硬梆梆地,说:“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第63章
林初时被他语气里不容反抗的强硬给气到了,又有种被强逼的恼怒,他有些气急,道:“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聂寒那边沉默一阵,声音沉沉,咬住牙似的,说:“林初时,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问,还让你的父兄来和我谈判?”
“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你的心意来吗?”聂寒冷冷地说,“我做了这么多,也不是为了让你随时有机会反悔的。”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协议,你们家现在是握在我手里的,你们承担得起违约的责任吗?”
林初时被他话里明晃晃的威胁意味给惊住了,一瞬间简直说不出话来,他胸口迅速聚起一团怒火,但是愤怒之后,又有很深的无力和茫然从心底升起来。
他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步,而他甚至不知道该去怪谁。
他哥哥是为了帮他出头,只是伤害了聂寒也是真的;聂寒要为自己受过的屈辱而泄愤,好像也没有错。而他却作为一个牺牲品,被牵扯进来,沦为一个报复的工具。
但他也知道,真正要说起来,自己并不无辜,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说:“是,我承认,当年是我,我们家对不起你,我也觉得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也无法弥补,如果你想要什么赔偿,我们可以谈。但我明确和你说一点,这种方式我不能接受。”
他可以接受聂寒对自己的仇恨和怨气,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出弥补和补偿,但是他实在不能以自己的婚姻和家人做赌注,接受这桩本质充满了阴谋和丑恶的婚姻,更不愿意婚姻沦为对方报复和控制自己的一种道具,无论如何,他想自己即便再错,也罪不至此。
“那我也明白和你说清楚,”聂寒冷硬地说,“想离婚,不可能。”
“你最好也劝劝你爸和你哥,听话一点,我的耐心有限,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聂寒说,“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通话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挂了电话有一阵,林初时还没有从那种激烈的情绪里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