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昏倒在地的季严凌,用一根粗棍子把他从火堆旁扒拉开来。
紧紧地盯着昏倒之人,阮梅梅终于确定,这人是真的中了她的手段,被她添在篝火中的一些毒草迷晕了,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动作利落地把季严凌的手捆了起来,然后才开始扒他的衣服,直到把季严凌扒得一丝不挂,阮梅梅的行动才停了下来。
她先是在季严凌的衣服堆里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把季严凌的身体前前后后地翻看了一遍,终于,阮梅梅把他贴身藏着的一些药丸和暗器,一样不落地全都搜了出来,包括那天季严凌射出迷针的小机关。
“季严凌,虽然你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你而起。
我不管你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我只知道,我的至亲之人是被你连累了。你们这些大人物,争什么,夺什么,自己玩儿不好吗非得连累无辜的百姓
呵,一点愧疚之情,就想让我息事宁人,想让我替你打掩护,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阮梅梅赤红着双眸,一边研究季严凌身上的各种机关暗器,一边暗暗发誓
“谁也别想好过,我管你们谁对谁错,谁好谁坏,我只知道,我爹娘是无辜的,看着我长大的村民是无辜的,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尝一尝我的撕心裂肺之痛。”
第二日清晨,季严凌头痛欲裂地睁开眼,一瞬间地警觉,他就清楚了自己的现状。
衣服被扒,手脚被捆绑,身上的防身武器都被搜刮走了,然后是,他此刻仍然躺在昏迷前的那个山洞里。
“昨晚的迷药是你往火堆里添的那些杂草”
季严凌迅速冷静下来,他黑着脸挣扎着坐起来,直直地看向蹲在不远处的阮梅梅“你恨我,应该的,可是,你若不与我合作,该怎么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需要。”阮梅梅啃着干粮,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转过头,就再也不搭理季严凌了。
她面无表情地想“你们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谋算的,动手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只要参与了争斗的,都是我要报复的对象。
我根本不需要你帮我去调查具体的经过,我只要潜伏到京城去,潜伏到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中去,自然就能弄明白,我的仇人都有哪些人。毕竟,牵涉到谋逆,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情。”
软梅梅没有直接杀死季严凌,她先把人留在了山洞中,然后独自一人偷偷下山,去了一趟生养她的赤霞村。
焦尸残骸,一片狼藉。
那里面,混着泥土砖瓦,风吹日晒的,有她的父母亲人,有她的伙伴长辈,她却连给他们收尸掩埋都做不到,因为,那些藏在暗中的侩子手,正等着相关之人自投罗网。
回来后,双眼通红的阮梅梅狠狠地揍了季严凌一顿,当天晚上,没有给他吃东西。
又过了一天,阮梅梅去了一趟镇子,准备打听一些消息。却发现家家户户紧闭门窗,酒楼茶肆萧条冷清,曾经热闹喧哗的城镇,此时一片沉寂,几乎没有路人和行旅。
探听情报的阮梅梅无功而返。
再一日,阮梅梅拖着没有反抗之力的季严凌,离开了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么么哒
第十一章
十五年的时光,数千日夜,对于心藏仇恨,殚精竭虑的人来说,既漫长难捱,犹如风雪黑夜,也短暂匆忙,恰似白驹过隙。
明月楼,京师王都最有名的美人窝销金窟,坐落在内城河南岸,矗立于胭脂巷深处,高楼平地起,美女多如云,歌台舞殿,朝歌夜弦,香雾缭绕,车水马龙。
灯如昼,夜未央,欢歌笑语中,一群放浪形骸的龙禁卫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应该是刚刚结束换防,从宫廷大内中出来,或是执行完外出任务胜利归来,身上仍穿着标志性的黑甲飞鹤服,腰上佩戴着四海升平龙卫刀。
一个个孔武有力,遒劲非凡,即便是在红尘胭脂堆里消遣放松,纵情畅饮,也都目藏精光,眉带冷煞,怀中躺着娇软的姑娘,手边不离趁手的武器。
这些威猛粗犷的汉子中,有一人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人慵懒地坐在这群龙禁卫的正中间,面冠如玉,颜色端丽。他身材瘦削高挑,喝过烈酒的薄唇殷红似血,一双醉意的眸子如墨似漆,肤色莹白,清艳逼人。
如果不是那一身冷肃的黑甲飞鹤服和腰间寒森森的长刀,明月楼里面的纨袴膏粱们,说不定会把这人当成男扮女装的花魁清倌儿,趁醉装疯过来调戏一番。
其实,也不是没人试过,色欲熏心的时候,这些目中无人的官宦子弟们,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
那时候,刚上任的龙禁卫阮副指挥使,还是权贵中的生面孔,跟着长官和属下来明月楼里庆祝升迁,酒酣人醉之时,风流之态不知迷了多少人的心神,不一会儿,就有不知轻重的官宦子弟过来轻薄调戏。
然而,不等其他的龙禁卫反应过来,调停呵斥一番,这位流民出身没什么后台的阮副指挥使,直接就捏碎了闹事之人的四肢,然后,嘴角噙着笑,把人扔到了明月楼门外。
一时之间,整座明月楼内鸦雀无声。
第二日,还不等那名纨绔的家里人哭闹讨要说法,新官上任的年轻指挥使就揣着一本密折,直接进宫觐见圣上。
六大罪状,罗列分明,从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到纵奴行凶、欺压良善,证据确凿,事实充分,直接把那位纨绔背后的家族弄垮了。
至此,俊美非常的阮副指挥使一战成名,天子脚下,京师内外,再没有什么人敢欺他年纪轻轻,毫无背景。
与此同时,他凭着这样的微末出身,不声不响地霸占住了圣上最心腹的位置。
没有家族拖累,没有亲眷牵挂,只效忠当今一人,只爱高官厚禄,手段狠辣却又恩怨分明,这个人,在朝堂上毁誉参半,在龙禁卫里实力出众,威望甚高,让人不敢轻视。
阮梅梅饮下陪酒姑娘手中的佳酿,懒懒地摆了摆手,让人退到一旁去,她松了松衣领,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喉结处微微凸起,足够她以假乱真。
“还是京里好,酒香姑娘美,最重要的是,有兄弟们一起热闹,这才畅快。”
阮梅梅抬手,吊儿郎当地举杯示意,围着她的龙禁卫也纷纷举杯回敬,气氛热烈。
“指挥使,恭喜高升。您这回在北疆立下大功,几次命悬一线,兄弟们真心服气,我先干为敬”
阮梅梅目光流转,面带笑意,她和敬酒的人碰了碰杯沿
“好说,今后阮某还得仰仗诸位兄弟的帮扶。咱们龙禁卫在圣上心中的分量,每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