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下心来的颜彦这段时日开始把精力放到了棉花上,因为此时已经进入八月,棉花可以陆续采摘了。
这一年,后花园里依旧种了两畦棉花,和去年一样,她又专门记录了棉花生长过程中一些需要留意的事项,其中最关键的几点是,棉花种子的留取、播种的季节和温度,打顶的时间,施肥的时间等。
她需要拿到今年的产量数据和去年的对比,看看哪个优劣,毕竟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项新生事物。
因而,把后花园第一批棉桃摘完后,颜彦又去了一趟庄里,亲自带人去教他们如何采摘棉花,毕竟庄子里才是正经的棉花实验基地,有那么七八亩地,颜彦把它们分别交给了两位种植能手,一半是跟着颜彦的方式种植的,另一半是
是完按照老农自己的方式种植的,不过打顶这块是颜彦要求的。
颜彦是想比较一下,究竟哪种种植方式产量更高。
第一批棉桃采摘结束后,颜彦用这些棉花给太后、皇上和皇后做了一件棉袄,剩下的,她要研究怎么织布。
当然了,颜彦自己是不懂织布的,可家里的老妈妈和嬷嬷们大多会,因为这些人是从庄子里挑上来的,纺纱织布对她们来说和家常便饭一样。
可惜的是,她们织出来的棉布太粗糙,达不到颜彦的要求,而又因着棉花数量有限,颜彦也没舍得让她们继续研究,毕竟对大多数穷苦人家来说,冬天的棉被和棉袄才是最紧要的,衣服有葛麻的足够了。
谁知就在颜彦放弃这棉布的研究时,周婉忽然来给颜彦送八月节礼了,她的节礼中有一样礼物很特别,半匹白色的纯棉布。
原来,颜彦分了她大约两亩地的棉花苗子,也时常派人去指点她打理,如今第一批棉花也采摘结束了,闲来无事,她想起了颜彦念叨的棉布,于是,她用第一批采摘的棉花试着织起了布,没想到还真让她织成了。
颜彦见她送来的棉布比自己家下人织的要细致不少,当然了,和颜彦上一世穿过的自是没法比,但也很不错了,至少做里衣是没有问题的。
细问之下,颜彦才知道周婉自幼在江南长大,没少看家里的织娘纺纱织布的,而且她家现在还有从江南带来的两个织娘,第一批布织出来也粗糙,为此她们把纺纱机和织布机都做了一点改良。
颜彦见自己担忧许久的问题被周婉解决了,自是欣喜,而周婉见颜彦拿着这半匹布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显见的是真喜欢,因而笑道:“彦儿姐姐若是需要的话,改天我把家里的织娘给送来。”
“别,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说别的,再过三年,棉花的产量推广出去了,家就可以凭着这织布的手艺和那改良版的纺纱机和织布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颜彦摆手笑道。
至于别的,她就不好保证了。
“若果真如姐姐所言,我愿意和姐姐一起合伙做这门生意,要没有姐姐的提携,我们也绝不会想到去改良什么机子。”周婉正色说道。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次绝对是借颜彦的光了,而且那纺纱机和织布机的改良也不难,颜彦随便去南方找几个织娘估计就能研究出来。
因而,她提出和颜彦合伙也算是一举两得,既还了颜彦的人情还能挣一笔银子养家,要是能把关系维系下来,颜彦不拘从哪里照应她一下就够她少奋斗几年的。
可颜彦却不想和她把关系走太近了,不过这档口颜彦也没有把话说出来,三年的变数太大了,尤其是处在这战争年代。
不过颜彦倒有心问问她最近和陆家关系如何,可又怕弄巧成拙,显得她好像在防着对方似的,便拉着她问起今年的收成来。
正说着时,谁知陆呦兴冲冲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兴头的李穑。
原来,李穑也对这些军事器械感兴趣,偶然得知陆呦放弃了书院的学习进了工部研习这些,他也时常跑去工部找陆呦,李穑虽没有摆弄过那种大型的投石机和连弓弩什么的,但他会做十字弩,小型的十字弩。
此外,他对各种机括什么的也感兴趣,只是他平时接触不到这些,读的书也不多,这点陆呦正好弥补他了,陆呦不但看过这些器械的图纸,而且他还记住了每种器械的优缺点,而他尤其擅长背诵文字的东西。
因而不管是哪位师傅拿出那种器械的图纸以及说出这种器械的名字,陆呦几乎都能从脑子里找到相应的文字说明,因而,他相当于一个活的行走的典籍。
这不,两人刚一起完成了一种结合了十字弩和连弓弩的弓弩改良,这种十字连弓弩的直径和一根筷子差不多,重量不到一斤,单手就能操作,杀伤力还蛮大的,对着一头十几丈远的猪射过去,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很快就站不起来了。
李穑一高兴,拉着陆呦进宫去给皇上献宝了,皇上接过李穑手里的十字连弓弩研究了一会,命人去御膳房抓了一只羊过来,李琮站在离羊十来丈处对着羊射出了一箭,同时发出去的却是两支箭头,很快就把羊打出了两个窟窿。
聪明的李琮很快意识到这种十字连弓弩可以用来对付敌方的骑兵,短兵相见时,对方的骑兵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大周这边的步兵很难和对方抗衡,可有了这十字连弓弩就不一样了,射程长,也准。
因而,得知这种方便小巧的十字连弓弩是陆呦结合墨子和鬼谷子的提示想出来的,李琮着实夸了陆呦几句,并赏了他不少好东西。
其实这不是李琮第一次赏陆呦,上次的投石机模子出来时李琮得知陆呦功劳不小,也赏了他一些东西。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完是凭着陆呦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因而陆呦也就更有自豪感。
而李琮从李穑处了解到陆呦不但熟读各种器械书籍,且还对兵法阵法有研究时,心下自是也吃了一大惊,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