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短短两三个小时,连续两次惊魂,川岛秀子内心不由大骇!
今晚要不是魏强和罗鑫两个人,凭她一个人的实力,绝无生还之理。对方纠集了二十多人,一个个都是铆足劲地冲。这是要致她于死地的。
究竟是谁下这么大的血本?
回到金陵大酒店,川岛秀子一个电话打到特高课龟田课长办公室。此时,龟田正在训斥半死不活的赖东明。
“八嘎牙鲁!蠢猪!废物!”
龟田把该骂的脏话都骂了一遍,赖东明家的祖宗十八代无一幸免。赖东明也很无辜,自己的小命差点丢掉,还丢掉了几名弟兄的性命。任务没有完成,想象中的金条肯定泡汤。
龟田示意赖江明下去,然后朝着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原来川岛秀子打来的!
川岛秀子明确告诉龟田,自己住在金陵大酒店,刚刚遇到袭击,希望他能保证帝国特工的安全。否则,就将把这一情况报告给松井将军。
龟田听罢,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打电话给警察局处理现场,然后亲自带着一个小队人马来到金陵大酒店,把川岛秀子接到日军驻南京的专用宾馆。这家宾馆距离特高课并不远,仅仅数百米远。但这里的安保非常严密。附近驻扎着一个宪兵中队的士兵,宾馆还有不少于一个班的值勤人员。前来住宿的人员,也大多是日藉人员,需要持有特别证件。
龟田听到川岛秀子的汇报,双眉紧锁,沉默了一会,说道:“秀子小姐,你知道那个皮箱里装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川岛秀子如实相告:“岗村课长只是让我负责把皮箱带给您,并没有说什么东西。谁知那帮该死的小偷,一直惦记着它。他们得手之后,强行打开皮箱,然后引起了爆炸。”
“既然任务已经失败,我也不妨如实相告。皮箱里的东西很重要,里面有几份日军准备长沙大会战的材料,还有我特高课派往敌占区潜伏人员的名单。现在那些东西都已化为灰烬,表明你的任务已经失败。明天中午,你就自行坐车回上海吧。”
川岛秀子一听,不由暴跳如雷,吼道:“你们戏弄我?”
“不,秀子小姐。这不是戏弄,没有完成任务,对于一个帝国特工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南京、上海现在都是大后方,我们在自己的占领区连送材料的任务都不能完成,你不觉得是耻辱吗?岗村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错误发生在你下了火车之后,不应该住进宾馆,而应该直奔我们自己的机关!”
龟田说得有些激动,让川岛秀子无言以对。原本是有理的,现在变成一大失误。龟田要想找她的岔子,还可以想到其他办法。
龟田见川岛秀子有些失落,又佯装关心她的样子,说道:“文件发生了自爆,我们的敌人没有获取这几份机密文件,就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今晚秀子小姐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吧。明后我派几个人送你去火车站。”
“不,我不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六朝古都,我想到处走走,开开眼界。”
川岛秀子坚持不回去,这让龟田的神情不由一愣。在她来或者去的路上下杀手,是龟田和岗村之间秘商之后想出的招术。现在她提出不回去,想多玩几天。岂不是给了自己极好的机会干掉她?
“行,我听秀子小姐的。不知你是否需要我派保镖保护你?”
“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龟田走出秀子的房间,门外的赖东明偷听了好一会,通过门缝近距离观察川岛秀子,更加清晰地记清楚她的长相。
......
“课长,她还有两个保镖呢?”
要不是赖东明提醒,龟田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赖东明的人和川岛秀子交过手,知道她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当护卫。现在住进日军招待所的只有川岛秀子一人,这表明其中必有蹊跷!
“纳尼?”
“真的,她不是一个人。另两个保镖,枪法和身手都非常了得。他们突然间失踪了,表明他们潜伏在暗处。”
“哟西!”
龟田的绿豆小眼露出一丝绿光。赖东明的这个发现让他兴奋。川岛秀子并没有从上海派出随从当保镖,那么她的两个随从是哪里的?这里面大有文章。
“赖桑,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否则,死啦死啦的。”
“好,一定,一定!”
龟田从赖东明的现场反馈,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两个年轻保镖是中国人。凭什么她能有中国保镖?她和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岗村课长的怀疑都是真的?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脑际,龟田正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利于帝国的大事:这个川岛秀子肯定已经被刘达成洗脑。如果从这里打开突破口,或许能抓捕大量的中国特工。
顺藤摸瓜!
想到这个词,龟田课长的睡意全无。虽说已经是下半夜。他仍然把赖东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两根金条作为赏赐。毕竟这家伙在枪战中有损失,自己又受了伤。不给个安慰奖,他不会用心干活。
拿到两根金条,赖东明似乎忘记了疼痛,差点又要崩起来。一兴奋,肩上胛处撕扯一般,让他忍不住倒哪一口冷气。
龟田正雄不由笑道:“赖桑,如果事情办成,我还大大的有赏。现在,川岛秀子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你可以不必负责。你想办法找到那两个保镖,摸清楚他们的下落,但你们不要动手,打电话给我。懂吗?”
“哈依!”
赖东明当然懂。很显然他自己的人并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而日军特高课兵强马壮,高手如林。他们要是出手,相信那两个人将无处可逃。只要抓住了川岛秀子随行的男人,川岛秀子也会成为掌中之物。龟田能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关进大牢!
赖东明走后,龟田正雄在自己宽大的办公室来回地踱着步子。他很久没有如此兴奋过。现在都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仍然如白昼一般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