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宪和白承寒没有第一时间下楼,而是站在楼的扶梯往下看。
他们站的位置是一个死角,能清楚看到楼下宴会大厅,但楼下往上看,却刚好被大厅垂下的落地灯挡住。
傅家难得办一次宴会,听说还是宣布傅家继承人。
傅女士也过来了,这几年虽然傅家式微,但也是相较姚家的崛起而言。
对外傅家底蕴还在,还算是发展不错。
又是由傅老爷子亲自发出来的邀请函,接到邀请帖的世家都派人来了。
傅宪虽然低调,但相熟一些的世家也是见过的,一清二楚。
但姚家与傅家这关系也心知肚明,这次姚家长辈压根没出现,只派了姚传成过来,可见压根不重视。
或者说就是故意的。
有知晓两家恩怨的私下里还感慨过,这傅宪实力不错,这几年没有借傅家和姚家发展这么好,显然本事很大。
偏偏是个执拗的,被姚家一激,放着大好的资源不利用,还真是个傻子。
这次竟然想开了,如此傅家怕是过不了几年就要超过姚家。
这也是他们看好派人前来恭贺的缘由之一,毕竟姚传成这个所谓的姚家继承人对外的名头……着实不堪。
姚传成不清楚私下里旁人对他的评价,他正站在一处向身边人介绍这次来的世家都是谁。
“那边那个是隆城家具的隆少,是家里当成继承人培养的,能力还行,但还有两个弟弟,他爸在外还有两个私生子,情况复杂;那个是……”姚传成事无巨细说着,时不时去瞥身边清冷的年轻人,更加痴迷。
以前他就知道文羽长得好,可没想到越来越好看了。
尤其是一直没得到手,他这心一直痒痒的。
加上是年轻时就看上的,又是别人的未婚夫。
还是厉子铮的。
不都说厉子铮厉害,是他们这一辈最出色的么?如果他撬了厉子铮的墙角,说出去也有面子。
白文羽将对他有用的人一一记下,尤其是那些以前家世一般最近几年暴富的。
这种一般是最近气运最盛的时候,要么有庇护要么就是有实力,都是他重点接触的。
就在两人专心致志一个说着一个听着时,远处端着各种酒水的侍者游走在宴会厅。
其中一位手里端了满满一托盘的香槟杯,从姚传成白文羽两人右后方走来。
就在一步之遥时,突然那侍者脚下一绊,惊呼一声。
声响惊动本来正低声交头接耳的二人回头侧身看去。
结果一回身,刚好侍者托盘里所有的酒水直接朝着白文羽砸去。
白文羽脸色大变,迅速躲闪。
可酒水杯太多,饶是躲过几个,难免有一两个还是撞在他身上。一杯香槟加上半杯红酒都泼在白文羽的白色西装上。
白文羽气得脸色铁青:“你干什么?”
那侍者吓得惊慌失措,立刻爬起来去拿袖子替白文羽擦拭胸口泼到酒水的地方。
白文羽没想到对方还敢上前,还真被对方碰到了胸口,他脸色大变,猛地将人推开。
白文羽第一时间没有去碰被侍者擦拭的胸口,反而立刻掀开衣襟,摸了摸里面衬衫佩戴的胸针。
确定东西还在,白文羽咬牙切齿:“姚传成,你看!”
姚传成已经一脚把侍者踹开,又狠踢了两脚,已经有人看过来。
白文羽不想丢脸,压低声音:“还不带我去清洗一下,再帮我找一件西服。”
姚传成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赶紧去哄心上人:“来人,先把他扣下来。”
说罢,匆匆带着白文羽离开了。
楼上白承寒和傅宪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白承寒笑了笑:“看来东西在他里侧衬衫被胸针连着的口袋里。”
傅宪讶异:“确定?”
白承寒笑笑:“准备第二步,该你上场了。”
白文羽抢了别人的气运石自然心虚,他一个当贼的,自然也怕别人觊觎他的宝物。
侍者上前时他第一反应是怕侍者偷了他的气运石,所以第一时间只会去查看气运石还在不在。
第一次白文羽没想过被别人要回传家宝,所以坦坦荡荡戴在胸前。
第二次用东西遮挡了一下,还是被抢了。
第次他干脆改成了腰链。
一次次失败,白文羽也不会重新选择这几个地方,只会是新的。
但人身上能随时碰到确定还在不在又能藏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所以白承寒确定刚刚白文羽去看的就是气运石所在。
傅宪没再多问,按照白承寒制定的第二步开始执行。
他等姚传成将白文羽带到二楼一间客房后,抬步走下楼。
途中还招来侍者拿了杯度数不低的酒水,摆在一旁,端起一杯,等在姚传成一出来就能看到的地方,晃着酒杯。
静待鱼儿上钩。
姚传成没多久匆匆出来去找新的西服,脸上都是气急败坏,一出来抬眼看到傅宪,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你干的?那个侍者是不是故意的?”否则怎么就这么巧,全都泼文羽身上了?
傅宪装傻:“你说什么?一段时间不见,气性倒是涨了不少。”
姚传成眼神凶狠,原本还算俊朗的一张脸颜值低了不少:“还说你不是故意的?这里是傅家,你的地盘。你肯定是气那个东西,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的?”
傅宪:“那个东西?哪个,你说的我怎么不懂?”
姚传成:“你别装傻!”
傅宪随后恍然像是才想起来:“你说的不会是我房间床头柜盒子里的东西吧?你想要你拿走就是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玉佩破坏这次专门给我办的宴会?我有这么闲?”
姚传成狐疑看他一眼:“一个玉佩?那可是老爷子专门给你的!”
傅宪却是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傻了吧?那怎么可能是外公给我的那个?我会这么蠢随便放在任何人都能进的地方?一个别人送的,还以为我喜欢这种,我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你想要给你就好了。”
姚传成本来不相信,可看傅宪真的不在意,却又不确定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假的?
可如果是真的,傅宪怎么可能不像他讨要?
“你骗我,你之前还一直打我电话。”
“哦这个啊,我当时记错了,还以为是真的,后来看到我房间保险柜里的真的还在,也就在意了。”傅宪奇怪看他一眼,“你是看不起傅家还是看不起我?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以傅家的财力一个玉佩而已,我会在意?”
姚传成这下彻底信了,他其实也不在乎。
一个玉佩而已,更贵重的他也买得起,不过是一句话。
当时他也这么和文羽说,但文羽说他今年有血光之灾。
大师给他算了,需要这种玉佩避祸,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他当时看了大师发来的玉石品种以及模样,想起大哥那块,就提了一嘴。
当时文羽恳切而又期待看着他,他就不舍得让文羽失望,给偷拿了过来。
可如果让文羽知道是假的是小,万一让文羽没办法避祸可遭了。
姚传成有些慌,心神不宁,但想到大哥刚刚好像说过他的真玉佩就放在保险柜里。
姚传成心脏扑通一跳。
傅宪看他一眼,递过来一杯酒:“你和我是亲兄弟,虽然姓氏不同,但我不会因为一块玉佩跟你翻脸。今晚是大日子,喝杯酒,以前的事就算了。”
姚传成心神不宁,一股脑灌了下去,等傅宪又递过来一杯,他口渴也喝了。
两杯酒下肚,酒壮熊人胆,他酒量一般,这时候脑子没办法思考,只想着不能让文羽知道自己给他错了玉佩。
傅宪看他酒意上了脸,知道计划成了,这孙子酒量不醒,尤其是醉了几分后很顺着别人的话思考。
傅宪故意狐疑道:“你这小子拿了我那块玉佩也就拿了,但那个真的你可不能拿。你这眼神不会是打什么坏主意,知道是假的想拿我的真的去换回那个假的吧?”
姚传成脑子晕晕的,乍然听到傅宪这话,慢了半拍,如同醍醐灌顶:对啊!
他能去拿了真的把假的换回来不就行了?左右长得都差不多,到时候文羽也不知道以前那个是假的!
他太聪明了!
姚传成难得对自己这大哥露出个笑:“哥,我这边还要去给文羽找一套西服,就先走了。”
傅宪哼了声,挥挥手:“滚吧。”
姚传成立刻跑了,只是因为醉了几分,脚下不稳,但好在醉的不狠,理智还在。
姚传成一溜儿烟从另外一边上了楼。
楼平时没人上来,傅宪这会儿在二楼,楼一个人都没有,他摸进傅宪的房间,轻车熟路。
姚传成蹲到保险柜前才想起来有秘密,气得锤了上头一下,谁知保险柜开了一个口。
他打开,看到半开的袖扣宝石的盒子,看来是刚刚傅宪拿袖扣忘了关上。
姚传成乐了: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立刻去翻保险柜里放着的几个盒子,很快在里侧找到一个和之前玉佩很像的一枚,想着应该就是这个。
他把玉佩拿出来揣兜里,将盒子放回去,想了想没关好,打算等下换回假的塞回去,就当真的还在。
姚传成觉得自己真的太聪明了,尤其等出去遇到管家发现多出一套白色西服,刚好能给白文羽时连忙拿过来。
回去途中,姚传成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真好,太顺了。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