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鲜卑人果然开始在渭水河上架桥,而且是同时架三座。
顿时整个长安城一片恐慌。
刘钰终究是早年跟着赵弘南征北战过的,见过些千军万马的阵势。她一见长安的百姓有些骚动,立刻将吕香、诸葛若雪、素琴、小月和小红召集到了一起,由自己领着,开始沿街给守城的农军和护农军送粮送水。
这一切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大王的后妃们都在长安,长安的局势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黄权提醒刘钰道:“王后娘娘,小心一夜之间,鲜卑人过河。”
刘钰道:“黄尚书,这个我有考虑。鲜卑人此番是来偷袭长安城,是秘密进行,可是渭水河之水,已然让轲比能的美梦落空了,他现在在渭水河上这样明目张胆的造浮桥,本宫估计,他是准备逃了。黄尚书,本宫是个女流之辈,可是年轻的时候也跟着大王读了一些兵书,孙子有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本宫想来,就是这个道理!”
黄权听了刘钰的这一番话,不得不佩服刘钰的才智,可惜是个女流,不然的足可充任独当一面的大将。
廖化道:“王后娘娘,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我等还是需要严加防备。”
刘钰道:“这个当然,。廖将军,你还是按咱们事先商议好的去办,多准备火箭手;同时派人去监督鲜卑人的造桥进展,只要发现他们又攻打长安的意图,立刻点起烽火,通知上游周将军,让他放竹筏下水,来火烧浮桥。”
廖化拱手道:“遵命!”
“妹子,俺能做些啥?”刘辟问道。
刘钰道:“大哥,你率军在城中巡逻,但凡有图谋不轨者立刻缉拿。”
刘辟道:“缉拿做甚?一刀杀了岂不赶紧!”
刘钰道:“大哥,不能随便杀人。大王连李恢和李恢的家人,还有法正的家人都没有诛杀,这就说明大王不愿意乱杀人,如果你在长安城中乱杀一气,那和鲜卑人打进城来有什么区别啊?”
刘辟道:“什么叫乱杀一气?我要杀的肯定是他图谋不轨了!”
刘钰道:“你敢保证你不会杀错吗?”
刘辟道:“如今是乱杀,杀错几个人,也是在所难免。”
刘钰道:“所以,我要你立刻缉拿,不是立刻斩首。等击退了鲜卑人以后,再来甄别这些被缉拿的人是不是真的图谋不轨,真的图谋不轨斩首示众,如果抓错了,就无罪开释。”
黄权一听这话,道:“娘娘英明!”
刘钰道:“不是本宫英明,本宫这些措施也不过是跟着大王学的而已。”
黄权既然说了刘钰英明,刘辟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凉州的庞德和高顺得知鲜卑人偷袭长安的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便要率领凉州的驻军东进,救援长安。
杨铭也犹豫不决,凉州是个胡汉杂居之地,虽然也进行了屯田,大多数的百姓都依然过上了相对安定的生活,但是由于原先归顺的羌人和匈奴人的小头领对黄巾军越来越不满,故而时常发生屯田所之间的械斗。少则十余人,多则上百人,有一年甚至发生过卷进去了千人的大械斗。
现在黄巾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收拾曹操和孙权上面,对羌人和匈奴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只要不叛乱,一概不问。
但是赵弘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策略反而促使了许多的匈奴人和羌人以为黄巾军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反而愈演愈烈。更兼最近在凉州流传着一些谣言,说是昆仑神的使者要降临人家来拯救大匈奴。这与当年黄巾军起义前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几乎是如出一辙。
凉州现在还没有陷入大乱,是因为黄巾军有一支主力大军在凉州,图谋不轨者还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这支人马真的进了关中,凉州会是什么景象,则难以预知了。
但是,长安如果失陷,这个责任无论是谁,都是承担不起的。
最后杨铭决定,命令高顺率领五千骑兵,八千步兵,立刻东进关中,增援长安——高顺领走的人马几乎占了凉州黄巾军主力的一半以上——他自己则和庞德留守凉州,随时准备应对凉州的事变。
果不其然,高顺领兵走了半个月以后,一支匈奴骑兵,总数约莫在三万上下,但是打着汉军的旗帜,进入了凉州腹地天水一带劫掠。
率领这支匈奴骑兵的正是刘豹与法正。
刘豹不是只有两千余人吗?如何一下子有了三万人马了?
原来这个刘豹对于法正真的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当刘豹和法正一得知高顺东去以后,他让刘豹率军悄悄的进入凉州,而且直取匈奴人聚集的地方,既不攻城,也不拔寨,就是大一点的屯田所,他们也不去招惹,但是如果是只有百户人家的小屯田所,采取突然袭击,杀进去以后,便鸡犬不留,所以杨铭、庞德无从得知匈奴人入境了。
刘豹和法正对于匈奴人的屯田所,打进去以后,则招揽匈奴人入伙,更兼前面已有流言,匈奴人都以为刘豹是昆仑神的使者,大批的加入,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刘豹便从两千余人发展到了万人。刘豹一下子有了万人,就想攻打城池,法正依旧制止刘豹,只说现在虽然有了万人,可是势力尚弱;另外,法正对黄巾军太了解了,一旦让黄巾军发觉了他们,凭着庞德在凉州的威信,杨铭再动员各地的屯田所严密防守,依旧是有办法消灭他们的。所以法正不要刘豹攻城略地,依旧继续招抚匈奴人入伙,就是这样,法正指挥着刘豹在杨铭的眼皮子底下,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壮大了起来。
杨铭得知三万匈奴人进了凉州腹地,大惊失色,失魂落魄的道:“完了,完了,我……我如何向大王交代啊!”说罢,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便要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