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然听言,沉默了下来,她定定看了覃婉一眼,见她有问不出个所以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内心幽幽地叹了口气,左右权衡之下,她缓缓说道:“好吧,我的确是知道覃婉的事情。”

    她看到覃婉的睫毛轻轻颤动,她也微微顿了一顿,“可是那个爆料的帖子,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果然都知道……”覃婉紧紧地看着方怡然,蓦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温婉的面容也在这一刻沾染上了些许讥讽,“所以我就是那个覃婉,而我的计划,你都一清二楚?”

    “……是。”

    这一次,方怡然回答得毫不犹豫,但这并未让覃婉满意,反而是眼底浮现一抹难堪的情绪。

    原来……

    原来方怡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复仇计划,方怡然还都了然于心,甚至是做了一系列的骚操作,让他们忏悔……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以为这样就能平复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仇恨吗?

    不!不可能!

    这些并不足以让她内心的仇恨消失!

    覃婉心潮起伏不定,可面上却是越发的平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方怡然回答,覃婉继续说道:“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你以为这样做,我的仇恨就会消失吗?他们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伤害就能够洗刷得干干净净吗?”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你少自作聪明了!”

    覃婉字字诛心,方怡然飘荡在半空中的灵体微微颤动了一瞬,许是被覃婉的话给惊到了,苍白的面容也浮现了几抹难堪。

    而在覃婉说完之后,方怡然不置一词,寝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方怡然沉默地看着覃婉如此失控的模样,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自作聪明做了这一切,我也知道感同不能身受,亦无法切身地理解你的仇恨与痛苦,但我知道的是……”方怡然微微顿了顿,眼底浮现覃婉少见的诚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些人渣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难道你还要为了他们赔上自己的未来吗?”

    “他们不值得。”

    “可你值得拥有美好的未来。”

    说完,方怡然没有去看覃婉是什么的表情,缠绕着黑色怨气的灵体慢慢地消失在了覃婉的面前。

    覃婉怔怔地看着方怡然消失前的位置,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方怡然刚刚地那番话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嗤地一声笑了,眼底多了许许多多让人猜不透的复杂情绪。

    “你以为……你是谁?”

    覃婉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一声声短促的笑声在安静的寝室里响起,没过多久,有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用手捂着的眼睛滑落。

    ……

    方怡然没跑多远,她此刻见不得光,是窜到了不远处没有人的寝室里盘腿悬空坐着,怔怔地看着地砖。

    好半晌,她才轻轻地问着系统1748。

    “系统,覃婉是不是生气了……?”

    系统1748哑然无声,想说一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但是看到方怡然那郁郁的神情,话语尽数咽了回去。

    方怡然没得到系统1748的回答也不在意,喃喃自语着:“也是,毕竟没人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人生亦或是计划指手画脚。”

    每个人的立场和角度都不一样,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覃婉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人渣搭上自己的人生,可覃婉却甘愿放弃自己的人生也要杀了他们,所以她生自己的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早在一开始,她就知道覃婉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会生气,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可尽管是这样,她却不后悔,甚至生出一些妄想。

    妄想今天覃婉在听了自己的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后可以回心转意,从仇恨中走出来。

    方怡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知道短时内覃婉是不想见到自己了,那她也善解人意一些,尽量不要凑到覃婉的面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