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遇见宋之岚开始一行人又行了数日,算着时日大约再行上一两日就能抵达益州。
一路上沿途风景甚美,借着休息的机会桓儇时不时会带着人以买卖的名义,打听一下当地百姓的生活以及物品价格,几日下来收获颇丰。
徐朝慧也会时不时抽空陪着桓儇一道出去,亦或者是月下抚琴对弈。
大抵是因为暂时能够远离朝廷纷争,再加上和徐朝慧聊得颇为投缘,桓儇身上多了几分平日难得一见的温和。二人丝毫没有因为那日的话,产生嫌隙。
只不过这里面总是有些让人烦心的东西比如宋之岚,宋之岚自从上次在桓儇手里吃了大亏以后。即便徐朝慧多次告诉宋之岚一定不是桓儇做的,宋之岚仍旧明里暗里骚扰过桓儇不少次。
扬言“到了益州要桓儇好看”诸如此类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赵娘子。这前面山高林密的,恐有山匪出没。”徐朝慧沉思了一会,关切道:“等下上车以后你就别露面了让白月也进去,我会让悦竹他来驾车。”
闻言桓儇不解地看了过去,“嗯?”
“我是觉得这样能够掩人耳目。前面有我们顶着,又有悦竹赶车。他们应该也不会觉得马车里会有女眷。”徐朝慧语气温和。
“徐郎君倒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轻笑一声,桓儇施施然扶着白月的手上了马车。
“殿下,这个徐郎君倒是真的不错,你就没有一点……”
“若我真的动心了。那么他的仕途多半也就只能到此为止。”
按照大魏规定但凡尚公主者,皆不可身居要职。如此一来算是将仕途堵死。无论驸马再有才干,也只能屈于人下。
闻言何姑姑摇摇头暗道。果然这么多年大殿下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唯有熙公子一人,旁人都无法撼动一二。
半掀帘子冷睇眼树林内的环境,桓儇微微蹙眉。此处山高林密,果然是山匪藏身的好地方。
不过若是段渐鸿在剑南为官多年,却一直没将山匪铲除。倒真是一个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
忆及往日段渐鸿呈上的折子,段渐鸿似乎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剑南一道山高林密,有匪倚仗地形匿于其间,恐难除之。臣以为朝廷应当招安悍匪,以示君王仁德。
手指摩挲着衣袖上的花纹,桓儇唇角笑意玩味,看来这招安悍匪一事背后必然大有文章。只是不知道这位剑南节度使,还有多少惊喜要给她看。
她笃定段渐鸿只知道自己会代天子西巡,不知道自己乔装打扮,已经先行一步。韦昙华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自己看到的只怕要比韦昙华精彩不少。
思及此处桓儇放下帘子安心闭目养神。这才没一会,就听到一声急切的勒马声。睁开眼发现马车停在了原地,而车外传来了马儿不安的踏地声。
诡异的气氛下,桓儇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几位这是要往哪去啊?”一中年男子从树林中策马而出,手持大刀抗于肩上。
“这位壮士我们是要入蜀地投奔亲戚的普通百姓。这里有些银子您拿去给兄弟买酒喝。”徐朝慧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将银子递了过去。
“我看你们打扮倒不像是普通百姓。”匪首抬头望了眼中间的马车,大笑道:“你这马车里藏了什么宝贝,让大爷我好生检查检查。”
闻言徐朝慧面色微变,上前一步拦住那匪首,躬身道:“壮士留步!里面是在下的家母,家母年纪大了又染了病,见不得风。”
话落耳际,宋之岚瞧了眼面目凶悍的匪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若是让这些个山贼瞧见了赵鸾的美貌,把她掳回匪寨当个压寨夫人。
到时候自己再借助义父的力量,踏平匪寨救她出来。那个时候的赵鸾还不是只能任他宰割。打定主意以后,宋之岚趁徐朝慧不注意,偷偷靠近匪首的手下。
低声说了几句话以后,那人面色一喜立刻催马靠近匪首附耳道了几句。
听得这话后,匪首瞥了眼徐朝慧面色不悦,冷斥道:“好你小子居然胆敢骗大爷我!”
“这位壮士……你想干什么。”未曾料到此事的徐朝慧,不由一怔。
“你在马车上藏了个美人当大爷我不知道,就想蒙混过关?我呸!你也不想想我孟旻是什么人。”孟旻冷哼一声,眼神不善,“兄弟们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抓住捆起来。我要看看这马车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美人。”
见山匪要来绑着自己宋之岚,高喊道:“赵娘子小心啊。可别让他们抓住你。”
“宋兄,你这是干什么!赵娘子她不过一个女子,你何苦……”被山贼制住肩膀动弹不得的徐朝慧,听到宋之岚这么喊不免气恼。
“谁让她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既然我得不到她,那么不如把她毁了。”
恨极了桓儇的宋之岚,眼下只希望桓儇被人踩进尘埃中。
提着刀的孟旻大步走向马车,见悦竹要阻拦他,一脚踢开悦竹,正打算去掀帘子的时候。
一双纤细修长如玉的手,抢先他一步从内部掀开了帘子。
孟旻顺着手往上看去,只见一身湘妃色窄袖襦裙的桓儇,坐在内里冷冷地看着他。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侍女和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嬷嬷。
“果然是一个大美人,看来那书生你艳福不浅啊。”孟旻笑眯眯地打量着桓儇。
眼前这娘子模样还算不错,这身段更是一等一的好啊,看上去要比之前寨子里掳来的那些个千金小姐还要好上不少。瞧瞧她这莹白如玉的肌肤,看得直教人心痒难耐。
“小美人,你别动哦!爷我这就上去抱你下来。”孟旻将刀插在地上,登上马车要去抱桓儇下来。
刚探了个头,手还没有碰到桓儇。眼前银光一闪,凌厉剑气直逼面门而来。
亏得自己江湖经验丰富,快速往后一退,避开了那凌厉一剑。等他站定的时候,桓儇已然跳下了马车,持着剑缓步向他走来,眼神冰冷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