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走出艮岳宫苑,公主让直接回华阳府。我即吩咐杜杰:“以后你留守京城吧,常驻和园客栈,做个联络人。”
杜杰领命要回客栈,我忙又喊住说:“保持自己的严肃纪律性,不可结交京城达官贵族,如若越轨,家法伺候!”杜杰再次领命,带人回去了。
路上问福玉这华阳府是干什么的?她说那里是众多公主成年后,未出阁前生活的地方。我呵呵笑问:“你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妹们,一定都很漂亮吧?”
福玉诙谐的看着说:“想什么呢?告诉你,娶一个公主,在历朝历代来说,是非常高不可攀之事,你就知足吧你。”
“那是那是,我有德容帝姬,焉能还不知足吗!”我连连点头道。
“哼哼!知道就好。”
进了华阳府才明白,原来这里面是一座大型王府。里面被分隔成了若干个小院,福金和福玉两姐妹住的院子叫“金玉苑。”
进了金玉苑,赵福金步入正屋即问:“你那个机关,我可以看看吗?”
“回茂德帝姬,这……”
“不要称呼那么麻烦,你喊福金姐姐吧。”
“福金姐姐,这东西去掉挺麻烦的,要脱衣服,恐有不便。”
“姐姐不要急,我领他歇息一会去。等晚一会,我拿来给你瞧。”福玉说道。
福玉说完即拉着出了正屋,去她的房间。这时我问:“你把秀儿安排哪里了?”
福玉朝侧前方一指,“喏,她先去休息了。”
进了屋,脱下笨重礼服,顿时感觉如释重负。“唉,想必这当官的个个不好受啊!穿这衣服,太不自在了。”
“想做官,就得有做官的规矩,对吧。”福玉接话。
环顾这精致的公主厢房,是个套间。里面是她的秀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香气缭绕,让人沉醉。打了个哈欠道:“唉呀!我不管你了,我要体验一下这公主的秀榻喽!”
她噗呲一笑道:“其实这里我不经常在,总是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这里我有半年都未曾回来过了。”
“是吗,那你一直在南阳府吗?”我愕然道。
“最近半年是这样的,我可以说是众多公主里面最幸运的一个了,被师父选中。”
“看来你师父权力很大啊!不然怎能把一个公主领走。”
“他没有什么权力,曾经太子的老师,父皇的伴读。”
“哦哦,说来还是资历挺深的嘛!”话刚说完,躺在这幽香的枕头上,脑袋已不听使唤了,转眼间睡了过去。
华灯初上,华阳府正堂大院已焕然一新。这地方要搁平时,无非就是众多公主一起喝茶闲聊的地方。今日破天荒的皇帝要来,而且还带着一众皇子,这里立马热闹了起来。
赵福金竟然还是所有公主里面的长公主,整个华阳府在她未出阁之前,都是她当家。如今蔡鞗家道中落,她只好回来重又执掌华阳府。
公主们都在准备着自己的才艺,等待着父皇到来。我和福玉此时已坐在了公主席的第二张条桌前。看着满院的条桌,不禁然的问:“这皇子公主加一起估摸着得有接近百人了吧?”
“年龄太小的应该不会来了,最起码四五十个人得有。”福玉接话。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声音在院门处高声喊道:“听闻我这福玉妹子嫁了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我是兴趣大增啊!来来来,我要好好瞧瞧我这妹夫来。”
说话间人已到了跟前,我抬眼打量,对方长的瘦脸英俊,鼻梁直挺。
“康王兄过奖了!”福玉忙接话。
随即又说道:“这是我的王兄赵构。”
“哇呀呀……”我大吃一惊!嘴巴张多大,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了……
“怎么了?妹夫,我有什么奇怪之处吗?”赵构一看我这副样子,纳闷的问。
“不好意思王兄,第一次见王兄一表人才,所以甚是惊讶!唐突冒昧了!”我边说边施礼。
“哈哈哈!不妨不妨,父皇最近经常夸你,所以我们对你的好奇心,才是与日俱增啊!”
“不才不才,燕青受宠若惊啊!”赵构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后回到皇子席坐下。
王子公主们开始陆续赶来,一会搞的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了。一会荣德帝姬、嘉德帝姬、顺德帝姬、肃王赵枢、济王赵栩……
我糊涂了,反正公主只管介绍,我只管听,最后谁是谁一个也没记住。
这时院外突然有人高声喊:“太子殿下驾到!”
我去,全场都起身相迎,太子出现还是很与众不同的。这定王赵桓一路走上上座,威风凛凛!定睛瞧去,这人看上去多了几分老成持重,这也算是日后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了。
这些人到来顺序好像墨守成规,提前串通好的一样,最后到来的人一定是身份最高之人。门外太监高喊:“皇上驾到。”全场再次起立,迎接父皇。
徽宗坐定,对旁侧的太子赵桓说:“桓儿啊!今天这场欢宴,主要是为了让你们见见你们的妹夫,新驸马燕青。他多次抗击金人,屡立战功,实为你们年轻一辈之楷模!你要向他虚心求教,为日后国家平安昌盛,再创佳绩啊!”
赵桓听了立即喊道:“来人,给驸马斟酒。”
下人过来加满杯中酒,赵桓再次举杯,我忙起身端酒示意。赵桓说:“请驸马饮下此杯酒,聊表我等仰慕之心。”
“太子不敢,羞煞燕青了,酒我饮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以献技了。”太子这时又喊道。
这时公主席里走出一位公主,她说道:“顺德帝姬赵缨络为父皇献上一曲《渔舟唱晚》。”
说罢她盘腿坐下开始抚琴,这首曲子我听师师弹过,她弹的和师师不相上下,可谓琴声悠扬,行云流水。
正听曲时,福玉凑过来问:“为何你见到康王兄时那般表情?”
我微微一笑看了看她,“回去再说,听曲吧。”
她不悦又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你不告诉我。”我不再接话,专心听琴了。
赵缨络弹完,继而问道:“不知驸马可有才艺要展示的吗?”
我愣了下,“呵呵,不行啊,我的那些东西上不了台面,还是各位公主们继续吧。”
“我也来即兴弹奏一曲吧。”赵福金突然说道。
说罢走出来说:“我弹奏完,驸马可要出来献上一曲了,不要扫了雅兴!”
这时身后的秀儿突然走出人群,“公主可听过《清心普善咒》吗?”
赵福金迷茫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瞪了一眼,“那曲子估计这里找不到会弹的。”
“什么曲子,有曲谱吗?”秀儿拿出师师谱的曲谱,递给了她。
赵福金照谱弹了一行,“哇!这曲子太优美了,可这箫声可怎么办?”
秀儿拿出箫来,“我可以和公主合奏。”
这赵福金天资聪颖,和着箫声行云流水般的弹了出来……
在场的王子公主们一片掌声,“好,好呀!此曲太绝妙了啊!”连台阶上坐的徽宗都跟着陶醉起来。慢慢的,在场的人如痴如醉,个个都像在梦里一般……
琴箫合奏弹完了,众人还没有从乐声中醒来。
赵构起身即兴赋诗……
一湖春水夜来生。
几叠春山远更横。
烟艇小,钓丝轻。
赢得闲中万古名。
赋诗完毕,他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徽宗见过秀儿,但又不好开口相认,毕竟他们见面地点是在得月楼。只好说道:“这位姑娘箫吹的不错,功夫是不是也很好呀?”
福玉忙离席道:“回父皇,福玉试过她的功夫,福玉不才,不是她的对手。”
徽宗悚然…“哦,这么厉害!来来来,腾开场子,请姑娘为大家表演一番。”
秀儿看了看我,我忙说道:“父皇,请派人回福玉那里取回她的兵器,秀儿的刀法还是不错的。”徽宗随即命太监快去快回。
赵福金说道:“来,我用《十面埋伏》为你伴舞。”
秀儿一双柳叶刀已深得虎妈真传,虎妈的离去,她比师师的痛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她的舞刀,仿佛看到了虎妈在世,不由得眼睛酸涩,差点掉下泪来!
福玉看在眼里,用肘顶了顶,问道:“这双刀里面是不是有故事?”我擦了擦眼睛,不接话,端杯一饮而尽。
秀儿的身姿此时已犹如蜻蜓点水,弱风拂柳般的陶醉在刀中。她在一片激荡壮烈,波涛起伏的琴声中舞完了柳叶双刀。
全场一片赞叹不已,纷纷道:“太妙了!真是大开眼界啊!”
赵福金即兴回到座位上说:“今日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晚!”
徽宗问道:“这一对柳叶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起身说:“父皇,这对刀的主人是虎妈,她已离世了,惨死在金人手中,秀儿是她的衣钵传人。”
徽宗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但又不好挑明了说,即说道:“来,为那些为国捐躯之人干杯,缅怀她们!”
徽宗再次说道:“听闻驸马此次回京,带的五百精兵,个个武功卓绝!明日可否到大校场一展身手给大臣们观摩呢?他们都想亲眼见到你的实力。”
我再次起身,“父皇,那我明日大校场等您。”
“好,那咱们明日校场见,天色已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恭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