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皇帝,我们不再回华阳府,直接奔和园客栈。我告诉公主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公主命人前往华阳府拿行李,我们一同到客栈,准备稍作停留即起程。
谁曾想李纲跑来了,说晚上无论如何要赏个薄面,与他共饮一杯。看来是推却不掉了,只好作罢,明日再走了。
公主问晚上都带谁去?我想了想,“要不你们女眷不要去了吧?我带冉新去。”
她一听不放心,说道:“今天比试那五个人,秀姐伤了,王鹏伤了。剩下三个你都带去。”
“好吧,听你的,免得你们不放心!”
李纲准备的宴会,怎可能就他一人。这身后极有可能有人捣鼓着他出面宴请的。果不其然,还没到地方,冉新即跑来汇报:“新臣,宦官老人,一应登场,全都到齐了。”
心想,李纲还是新臣啊,未站稳脚跟,所以他不好拒绝。
匆忙让杜杰喊来李纲,问道:“告诉我,今晚的酒席是谁带头提议的?”
李纲有点惊魂未定的说:“王甫、梁师成、朱勔等等。”说的都很陌生,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好好恶补一下宋朝历史。
“大人看上去有些担心,担心什么?”我再次又问。
“驸马呀!我新职刚到任,论资历我比不过那些元老。所以,我也有所担心!”
“而你的五条建议,皇上给我看了,第一条就是肃清阉宦。你可知这些宦官个个都是跟随皇上长大的啊!他们根深蒂固,如果一时抓不到他们把柄的话,岂能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我扯下老脸去求你来,实则是我太无奈!你可以拔腿走人了,我还要在这朝堂上混下去啊!”
我不由得心里一阵触动!忙说:“大人您是忠臣,有名的大好人,我明白。但我要求,我的人全部携带兵器进场,您可同意?”
李纲点头说:“你是皇上跟前大红人,你即便失手杀了谁,他们也活该!”
我又说:“大人,到你偏房等一会,我叫冉新回去取点东西回来。”李纲随即领着先在府中卫兵房等候。
冉新回来了,他去把钢丝腰带和电棍取来了。穿戴完毕,把电棍塞进衣服内腰间,再次随同李纲前往相府正堂走去。
整个大堂已安排就绪,人也全部到齐了。发现自己经常嘀咕的高俅和杨戬竟然没来,心里不免疑窦更重了!场上人一个也不认识,全是生面孔。李纲慢慢的一个一个的介绍着,我整个人都听晕乎了,只能连连作揖寒暄。
刚介绍完,回到位置上,一个人便来敬酒了。虽然李纲介绍了一遍,但还是记不清谁是谁,对方说道:“下官李邦彦敬驸马爷一杯,还望驸马赏老夫薄面。”
我拿起酒杯说:“今晚人太多了,若都陪,我陪不过来,大人我随意喝可好?”
李邦彦接话:“可以可以,驸马随意,老夫干了。”说话间,他仰头喝完。
看着杯子里的酒,又望了望冉新,冉新点头,示意酒没事。我沾了沾唇放下杯子,李邦彦寒暄几句,回座位上去了。
这时李纲起身道:“驸马来京后,没怎么歇息,连日都在陪着皇上,还请诸位不要极力劝酒,咱们小聚,稍后让他提前回去,早点歇息。”
说完他端起酒杯又道:“大家不要再来回离席了,太过麻烦,来,咱们共饮。”这时我才举杯喝掉杯中酒。
桌上东西也不敢胡乱吃了,怕吃出什么事来。估计因为卢俊义前车之鉴,所以很是后怕!李纲见此情况,上前拿起筷子全部自己先吃了一遍,我诧异的望着他……
“驸马放宽心!我的后厨,我让自己内人前去看管,每一道菜她都命下人当众试菜,你的命今日要是搁在这里,老夫我全家都得折进去啊,尽可放心!”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大人性格豪迈,肝胆相照!我惭愧!来,我自罚一杯。”
这时众人才跟着乐呵起来,他们心里都清楚,我心存芥蒂之心,早被多少人看出来了。
今天的酒桌排位布局,成了我和李纲在上座,一应大臣皆坐于台阶下。这时前排又一人站起说:“驸马年轻有为,早早就抗击金兵,立下汗马功劳,皆为我等之楷模!今日得见,没想到驸马竟然是这等英姿飒爽之少年,钦佩啊!来,驸马随意,下官干了。”
酒杯刚放下我即问:“记得刚才李大人介绍,您叫朱…”
“朱勔,我的名字可能不太好记,但你昨日是否到了艮岳?”
“嗯,对对,是的。”
他哈哈笑道:“那园子里的花石,就是我操办的。”
不听这话便罢,一听他提花石纲,心里瞬时厌恶到了极点!这花石纲据说,不知道致使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定了定神,“朱大人觉得花石纲之事很是体面,光宗耀祖吗?”
朱勔诧异,“怎么,这可是圣上最喜爱之物啊!”
我摸了摸肚子,故作道:“不行了,感觉有点闹肚子,我去去就来。”说话间转身离去。
李纲命人指引到了茅厕,进去其实不是为了方便,把腰间电棍抽出,藏于袖口。这古代礼装袖口上缝有袋子,正好掉不下来,转身又往回走去。
坐定又说道:“不行了,在下今日突感肠胃不太舒服,看来是陪不了了。大人,要不您在这里继续陪着,我就先回去歇着了。”
李纲一看这样,也不好勉强,说道:“好吧,那我送驸马一程。”
“不不不,大人留步,这么多客人呢!我自己走,自己走。”
说完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了,在下不才,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聚。”
喝了杯中酒,走下台阶,这时朱勔起身道:“驸马慢走,下官就不强留了。”
我故作上前搀扶着说:“朱大人太客气了,您坐,坐下。”
还没碰到他的手臂,突然,朱勔像是被电着一样,一阵哆嗦!脸色发青绿,一下倒了下去,晕死过去。
“朱大人您怎么了?”我忙大喊。
他已呈昏迷状,场下乱成一锅粥,纷纷过来看怎么了。我忙喊道:“不好了,朱大人可能突发恶疾,要赶快找郎中医治。”
李纲忙派人去喊医官,又说道:“驸马还是快走吧,这里太乱,怕一会又生出事端来,我不远送了,你快快离去吧。”
随即告别李纲,转身大踏步向府外走去。其实,冉新他们心里清楚,我用电棍击晕了朱勔,就是想惩治一下这花石纲恶官!
将要出府门,立即又说:“你们三个,拿好武器,怕有意外!”他们立即各自握刀的,手按在镖囊上的,严阵以待!刚出了府,第一眼看到了福玉和秀儿,她们带领着大队人马早已在门前等候。
“你们怎么来了,秀儿不是有伤吗?”
福玉回答:“你让冉新回去拿东西,我问明情况后,怕有意外!随即召集人马,过来等候了。”
“哈哈!谢啦二位……”
后面称呼愣没说出来,又说道:“走吧,咱们回去,连夜回家。”
大队人马护卫着刚转过街角,忽然,一阵疾风骤雨的乱镖飞了过来……
跟前一人猛地大喊:“老大小心,啊……”
一个人扑在跟前,身中数镖,倒在了我怀里,这时暗处几个黑影朝前方追了过去。秀儿策马要追,我喊道:“都不要擅自乱动,不要追,皇城司已经有人去追了。”
低头望着怀中的护我之人,他的嘴角已开始冒黑血,镖上有毒!只听他喃喃叫着:“老大……”
我眼前一阵湿热酸涩,紧忙问:“你叫什么?回去后我要赡养你的家人。”
“老大,我叫,窦池…”他快要说不出话了。
杜杰忙接话:“老大,今日入相府之人有他,另外一个受伤的是王鹏。”
“我知道,知道。”悲痛的点着头说。
此时窦池已闭上了眼睛,我的心头抽搐,泪哗的一下溢出眼眶!大喊道:“把窦池兄弟带回家,我要厚葬!”众人过来把他抬起,放在马背上。
此时禁军已听到风声,赶了过来,为首的高声喊道:“驸马,我乃禁军副卫营庞宣,请问驸马可有大碍?”
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对着福玉挥了挥手。福玉接话喊道:“驸马没事,你等可以回了。”
对方抱拳行礼道:“好吧,出了这等大事,我要尽快查办,恕在下不陪了。”说罢他调转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