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下来,也被比了下去。
季唯把红烧肉夹到柳意绵碗里,嘴上招呼阿秋吃肉。
饭桌上多了个外人,沉默不少。
一顿饭吃到尾声,季唯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绵绵下午跟我出趟门,咱们上街买几匹布。”
柳意绵嗯了一声,顺从应下。
只当是给季唯做裤子,并未感到吃惊。
倒是阿秋颇有些吃惊,见柳意绵一脸平静,又有点小小的不忿。
他那渔夫郎君,每回给他银钱去买新布,他总会满心欢喜的好好伺候他数日。毕竟这钱可是他赚回来的,让夫主高兴了,才会有往后的好处。
他们做哥儿的,一定要懂得体贴夫君。
……
饭后,柳意绵主动收拾碗筷,抱着木盆出院子打井水。
阿秋没跟出去。
他好奇地站在季唯身边,看他拿筷子搅了搅瓦罐内的羊乳,筷子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膏状物。接着他盖上瓦罐的盖子,又蒙了一层布,抱住瓦罐不断地摇晃甩动。
阿秋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不得了,“季哥,这好好的羊乳,晃成这样,不是容易馊?”
季唯哈哈笑了两声,“怎会,处理得当就不怕。”这可是他做了六块灌饼,特意找赵瘸子换来的羊奶。
赵瘸子家的羊奶多的很,他不靠这奶卖钱,嫌麻烦。自己喝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有人来找他要,他心情好就看着送。
有时放的久了,生生馊了也时有发生。
除掉给柳意绵的那罐羊奶,剩下两罐,季唯专门挑的昨日下的奶,看中它静置了一天,很适合用来提炼黄油。
摇晃了不过一刻钟,季唯手臂就酸的不行。
他放下罐子休息,在一旁看了大半天的阿秋忍不住道:“季哥,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一会自己来。”
阿秋眼睛一弯,细声细语道:“我吃了你们一顿红烧肉,总该做点什么。镇子上哥儿一只手数的过来,我把绵绵当弟弟看,季哥,你不要跟我客气。”
他说着伸手要去碰瓦罐,季唯眼疾手快抱住罐子闪开了身,有些尴尬,“真不用了阿秋,这罐子沉得很,我比你壮都吃力,万一摔了,就可惜这一罐子羊乳了。”
阿秋没听出季唯话外意思,还以为他照顾他体弱力气小。又往他身边凑近了一步,说话愈发轻快起来,“季哥,这羊乳也是给绵绵?”
“他的更新鲜些,是我现挤的。”为这,季唯生平头回挤奶,还出了些糗,惹得赵瘸子哈哈大笑,心情好了连罐子一并送他。
“季哥对绵绵可真好,他要是个姑娘家就更好了。”阿秋忍不住道。
“此话怎讲?
“要是姑娘家,生孩子也容易些。咱们哥儿,受孕难,生子难,要不是用不着出聘礼,怕是都没人肯要咱们。绵绵能碰上你,真是上辈子积福……”阿秋说着,想到自个儿的命运,越发伤心,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季唯听着,嘴角抽搐,颇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
哥儿又如何了?起码从原主的记忆里头,也没明确说过哥儿不准念书习字考科举。难不成哥儿还必须相夫教子了?
来自21世纪,自小受到人人平等观念熏陶的季唯,感觉到不可思议。
但进门就看到两人靠的很近,从他这个角度来看,阿秋几乎贴到季唯身上。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咬着唇呐呐站在原地,觉得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
季唯比阿秋高,越过他头顶看到柳意绵站在门口,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喊了他一声,才把他叫过来。
“你觉着什么?话怎么说了一半?”
柳意绵一靠近,阿秋很自觉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与季唯之间的距离。
“家里碗筷不多,可以添些。”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剩嗫嚅,明明距离不到一丈,季唯却听不清柳意绵说的话。
他挑了下眉,“大点声,听不清。”
阿秋有时就挺看不上柳意绵这幅样子,还没和人说话脸先红了,说起话底气不足声音又小,这不是纯粹让人看不起他们哥儿么。
看柳意绵还在那不知扭捏什么,他干脆替他答了,“他说家里碗筷少了,可以添点儿。”
“多大点事儿啊,你那不是有钱。家里缺什么,自个儿买就是了,没必要都和我说。”季唯无所谓道。
手里的瓦罐摇晃了一刻多钟,差不多到了时候。
季唯打开盖子,将瓦罐里的羊乳倒在瓦盆里。
被过度摇晃的羊乳很粘稠,倒在盆里的模样显然是油脂分离。面儿上一层脂状物,呈淡黄.色,满满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