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剩下欢喜,出了医馆,当街就把阿秋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嚷嚷着他要当爹了,引起大半条街的侧目。
毛林铁已近而立之年,连他小弟都已生了儿子,他却半点动静也无。阿秋有了身孕,对他来说,简直比天上下了钱雨还要令他激动。
“那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明天上街去买。”毛林铁有点着急,“你好歹今天吃点,鱼吃几口,要是觉得腥,我去倒点酱油,你沾着吃?”
“不吃了,今天乏了,我要早些睡,不然明天起不来了。”阿秋放下筷子就要起身,毛林铁一把攥住他手腕,起身将阿秋拽到自己怀里,皱眉瞪了他一眼,“明天早起干什么?以后不许出门了!”
“季大哥那——”
“季什么季!不许你去!”毛林铁突然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他早就看季唯不顺眼了。阿秋是个哥儿,就该在家里头生活做饭,等着他回家,像以前那样就最好了。自从阿秋去了季唯那做工后,回家就开始给他摆脸色,一点都不似以前温柔了。
毛林铁每次都把账算在季唯头上,如今阿秋有了身孕,自然不能让他再出这个家门,去北街干活。
“不行,只请了一天假,我工钱还没领!”阿秋咬着唇,在毛林铁怀里挣扎。
可毛林铁看着虽瘦,却是日日捕鱼,身子精壮有力的很。两条手臂牢牢将阿秋困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让他挣脱去,“我话放在这了,以后不许你再去姓季的那边,不然我就把你捆在家里!”
阿秋盯着毛林铁看,眼眶迅速红了,落下泪来,“毛林铁,你怎么这么行啊,能说出这种话来。”他说完,就垂下脑袋,放弃了抵抗。可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来,烫在了毛林铁的手臂上,让毛林铁不知所措。
“阿秋,我的好阿秋,你别哭啊。我说错了还不成么,那我明天去找那姓季的好好说清楚情况,你的钱我帮你要回来。以后你出门,我陪着你,我混账,我该死,你别哭啊。”
毛林铁松开束缚着阿秋的胳膊,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阿秋哭的停不下来,低头凑到阿秋脸颊去看他。因为凑的近,连眼睛都挤成了斗鸡眼,逗得阿秋噗嗤一笑,转身就跑进了内屋,把门给关上了。
“开开门哪,好歹吃点吧!”
“不吃,不饿。”
“你不饿,孩子也会饿的啊。”
“……”
“不然我上街给你买点吃的去?你想吃什么?”
“灌饼,臭豆腐,还要蛋黄馅儿的月饼。”
把钱看的比命还重的毛林铁,此时听到了阿秋的话,却松了一口气。哪怕这些东西,要花他不少钱,只要阿秋肯吃东西,就好了。
“你在家里等着,别到处乱跑,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
阿秋背靠在门板上,盯着窗子射进来的微弱光芒,在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打开了屋门,从里头走出来。
他眼眶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但嘴唇却微微弯着,是高兴的。
不管他以前受了多少委屈,日子过得有多难,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
只要这个孩子能生下来,那他在毛家,就总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阿秋坐在饭桌前,重新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饭,忍着恶心一口一口地吃毛林铁给他挑好的鱼肉,将有些腻味的五花肉嚼着咽下去。
他是不想吃这些东西,可他要真都不吃,孩子就没法健健康康长大,他就没法顺顺利利生下来。要是孩子生不下来,或者他撑不过鬼门关,那一切都是空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阿秋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为了那十不存一的几率,他也要好好搏一搏!
当毛林铁提着一堆吃食回来的时候,饭桌上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就连锅碗瓢盆都洗完放回了原处。
屋子里没看到阿秋,毛林铁东西都没放下,就紧张地喊着阿秋的名字。
“我在这呢——”刚洗完澡的阿秋,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屋子后边转出来,手里还抓着一块毛巾,浅浅笑望着男人。
毛林铁不知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温顺可人的阿秋了,一下子有些恍惚,当阿秋走到他面前时,毛林铁抽出了阿秋手里的毛巾,搂着他的腰坐了下
来,抓起了阿秋的头发,竟为他擦起了头发。
阿秋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毛林铁从未干过这样的事,动作有些粗鲁,扯的阿秋头皮略疼,但阿秋却一声没吭,只是静静趴在毛林铁膝盖上,仍他作为。
月光照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阿秋。”
“嗯?”
“我能养得起你,以后不要出去干了。”
“好的。”
阿秋微微侧了脑袋,无声地笑了。
第93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第94章
大溪镇, 陈家。
陈明生盯着桌上分碟摆放的曲奇、月饼和可颂,这是他刚让人从张家的铺子里买回来的。之前曲奇刚火起来的时候,他也吃过, 但却是林家在卖, 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硬邦邦的口感, 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林家再怎么折腾,对陈家还够不上什么威胁。
“老爷, 老爷,不好了!!!”陈府的管家一路奔跑,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冲到陈明生跟前的时候, 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慢慢来吗?”陈明生心里正烦躁着,看到管家这浮躁的样子, 越发生气, 右手用力一拍桌子,把管家吓了一跳。
“老爷啊, 这事儿真的慢不得!”管家顺了下胸口的气, 着急道, “我刚才从外边回来,我看到……看到永乐街上新开了家铺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生意了铺子倒了, 肯定有新铺开张。”陈明生伸手去端茶盏, 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水,不满道, “你都当了十多年管家了,怎么还学不会沉稳?”
“开的是饼铺!是张家的!”
管家一口气说完, 陈明生一下子没握住手里的茶杯,哐铛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到身上,他都像是没察觉到一样,唰地站起身,冲到管家跟前揪起他的领子,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没看错吗!”
“就是啊,我还特意去问工人了,就是张家的铺!”
“不可能的,这才多久,就又开新铺了,张家那群人有这能力吗?”陈明生心里烧的慌。
他们陈家三代经营,才在大溪镇上开四家的饼铺。大溪镇很大,几乎相当于隔壁两个白沙镇,镇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