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走进铺子。由于店铺的装修已经完成,铺子里头只留了一个人正在整理装修留下来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扫帚,眼角余光扫到有人进来, 还以为是好奇的路人, 直起身子道:“不好意思,铺子还需要三日才开张,现在不能进来。”
见季唯不像要离开的样子, 那中年人有点无奈, “铺子里头啥也没有,你再看也没用啊。”
季唯带来的东西都挂在驴背上, 两手空空, 背在伸手, 趁对方没上来阻扰,在一眼望到头的铺子里转了圈。
不愧是繁华地段上的铺子,比北街那间还要小, 但却要显得方正些。
看季唯都逛了起来, 中年人也不扫地了,提着扫把过来阻他。
“你这人咋不听人劝呢!”
“我是季唯, 张老爷子让我来主持开业剪彩的。”
这中年人就是从另一家铺子调来帮忙的,早就被人交代过, 一听季唯的名字,立马变了颜色,恭敬道:“哎哟,我没认出来,季爷勿要怪罪!”
“没事,你做的不错。”这间铺子是按照他的交代来设计的,其实北街的铺子原来就打算这样做。只不过店铺布局太过狭长,难以实施,就找人画了图纸,送到这铺子来着人照着做。
整体并没怎么变,只是重新刷了墙。订做了四个木橱柜,贴着墙壁摆放。木橱柜分成上下两格,三面实体,只有一面是空的,做了个可抽起的栅栏小门。平时无客人时,可将小门放下,以免进了灰尘。若是有客人,可将小门抽拉起,从中挑选糕饼。
这木橱柜是源自前世,只不过没有玻璃,就只能用打磨过的木头代替。好在做工精细,看起来倒也还算和谐。
除此之外,就只有在靠近大门处有一柜台,柜子分割了许多小格,专用来放置杂物。
店铺整体简单,添了些木橱木柜外,并没有多做变动。
“花篮订了吗?”其实这花篮本是不必的,但季唯深受前世影响,总觉得新铺开张,总需要点牌面。到时只凭借着剪彩,又如何能够吸引人前来?就提前发了话,说要两个大花篮。
那中年人一听,点了点头,“虽说大花篮难得,但我也已经让人去买了。等到了那天,就装好送来。”
还有红毯,鞭炮,绸带等开业要用的东西,季唯又一一盘问,确定没有差错后,他从腰间摸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做得很好。”
六个铜板虽不多,但确实意外所得。中年人只稍微楞了一下,立马将钱拂到手心里,冲季唯鞠了个躬,“谢过季爷!”
“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若是开业那日做得好,再赏你个大的。”季唯挥手,朝门外走去,“把这里清理干净,明天去将该置办的东西领回来。后日送货来时,我会到场。”
这货,说的自然是从长柳镇运送来的西点,以及从大溪镇另外一家张氏糕饼铺送来的糕点。
其实是该另招一师傅,只不过时间紧凑,要再找颇有些困难,就先如此对付一阵。等寻着合适的人选,再上手不迟。
季唯心情不错,一路哼着歌朝县学走去。
他送柳意绵来县学念书时高调非常,动员了十多个学子来替他搬送行李。守门的自然一眼认出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让季唯进去了。
只不过行色匆匆的学子,看到季唯时,脸上都流露出几分奇异的神色。
季唯只当他们还在计较柳意绵哥儿的身份,因此对他颇为不满,倒是不以为意。他早将带来的工具寄在永安街的铺子里,只需要将毛驴送到马厩,就去了校舍找柳意绵。
可他一路走来,众人神色不对,季唯看在眼里,心中渐渐深了疑窦。还未走到校舍外,就忍不住拉了个看起来斯文面善的学子,抱了个拳,道:“这位公子,请问发生何事?为何你看我目光不似寻常?”
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见季唯如此诚恳,也就说了,“有人来找他,
就是柳意绵。只不过他不在。”
若只是如此,何至于让他们都用这样的眼光看他?可见事实不仅如此。
“请赐教。”季唯又抱拳。
年轻人显然平时少碰到这样尊敬他的人,立刻胀红了脸,有点磕巴道:“那,那人称是他嫂嫂,非说要他出来见,见她。”
季唯声音低了些,淡淡问道:“后来呢?”
不知怎的,那年轻人竟生出了些胆战心惊,“她在讲堂外待了会,此刻怕是往校舍去了。”看他那犹豫的神色,季唯就又追问了几句。果然如他所想,那女人可不仅仅是待了会这么简单,或许用大闹了一通比较适合。
季唯谢过这名年轻书生,再不敢耽搁,匆匆朝校舍赶去。还没穿过那片林子,就已经听到了一阵高昂且刺耳的尖锐喊叫声。
“叫他出来!叫他出来!这个坏东西!竟然将他兄长赶出了书院!他怎能如此,柳家十五年竟是养他不熟!”
“柳意绵!你别躲在里头!有种的就出来!”
一个女人胸@前背着一个厚布包,凑近了才会看出布包里裹了个小小的女娃子。她皮肤蜡黄,生的有些瘦弱,但眼睛却又黑又大,看起来有些可爱又可怜。
尤桂枝喊叫的声音越发大了,胸@前的孩子扁着嘴角,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混杂着尤桂枝的咒骂声,如同魔音,扰的屋子里头的学子坐卧不宁,几乎都开了门出来看她。
有个坐在她边上看书的学子,烦的脸色铁青,又看她乃是女子,强忍住怒气道:“此乃书院内地,你一外人,速速离去!”
“我不走!没见到那白眼狼,我不会走的!”
学子胸膛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柳意绵早就出去了,你在这喊破喉咙也无用!”
尤桂枝嘿嘿冷笑,“那我就在这等到他回来!”
女娃感受到她的怨气,哭得越发大声。尤桂枝搂着布包掂了掂,放轻了嗓音哼歌,左右摇晃,哭声才消了些。
“乖宝不哭不哭了,娘亲打坏人……”
季唯站在远处看了会,见尤桂枝哄完了孩子又扯开喉咙闹将起来,从暗处走出,直接从背后拽住她手臂,使了劲就将她拖出了几步。
“你干什么!你谁啊!放开我!”尤桂枝一手牢牢护住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乱舞乱打道,“非礼啦!光天化日下有淫@贼啊!”
季唯一直拖出了十几步,才松了手,冷冷道:“我乃长柳镇季唯,想必绵绵已同你们说过了。”
“你就是买他的那个混子?”尤桂枝上下打量了几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