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一句疑惑也没问,任由己被拉扯着走向雪松环绕的楼栋,看着路灯朦胧光晕斜洒来,在两人身侧滚落亲昵的淡影。
沈律蜷起指节,然地回拢住。
夜晚一向有拉长感观和延伸思绪的神奇作用。
眷侣之间又似乎总有一个涡,不经意间便容易失足坠落,深陷其中。
及至空间狭小的电梯,这种张力就越发明显起来。
六楼几乎转眼就到,电梯叮的一声,金属门缓慢向两侧拉开。
楼道的与电梯内截然不的微黯光线映入视野,与此时,响亮的童音声浪直涌而来。
“哥哥——”
“师父————”
赵沉星坠着的手一僵,微有些润的眼睛视线移,意外地看向眼前与沈律有两三分的小男孩。
沈翰挥舞软而白嫩的双手一张一合,显得十分激动,认清人之后就要扑进来。
沈律和赵沉星微错过身,上前一步,弯腰。
沈翰极力仰着脖颈,透亮的双眼兴奋地盯着瞧。
他瞧见堂哥原先的清冷双目上挑,眼尾的一点笑意仿佛着脉脉温情,本来牵着的手扣紧了一些,随即松脱开来,探身将他抱起走电梯。
“谁送你来的?什时候到的?”沈律问。
沈翰拿手掌撑着他的肩侧,眼见着堂哥说话间神情便已慢慢淡去,像是方才那一瞬都是特殊限定的烂漫盛景。
“沈先生让司机送来的,才到十分钟,说是闹着来,没办法。”
沈律闻言看向等在一边的柳阿姨。
“他在这等多久了?”沈律问。
“一小会,听我说你要回来了,就非得来等。”柳阿姨边笑着说,边看向落在最后的年。
沈翰也正盯着看电梯内跟着走来的赵沉星。
大哥哥看起来和原来一样帅气,只是比起之前似乎还多了点春风得意的年心事。
沈翰不懂这些,就只琢磨了一会,难得的没有多说话,莫名地想让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舒心快乐的氛围再延续一段时间。
但到底他还抱着点别的目的,很快就从上袄的小袋里摸一张纸牌,喜笑颜开地朝赵沉星晃了晃。
赵沉星翘了一唇角,快走两步,拍了沈律的肩膀,“我先回去吃饭。”
沈翰扑腾了一手脚,直勾勾眼瞧着脚步未停的赵沉星,“师父吃完过来陪翰翰玩吗?翰翰现在有己的微信了,待会要加……”
沈翰话未说完,就被一只薄削宽大的手捂住脸飞快带进了屋,耳边是沈律佯装生气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有微信不先加你哥?”
脸上的手捂得漏洞百,沈翰在漏进来的光里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有哥哥号码啊,却没有师父联系方式,不好学飞牌啊,老师说做人要持之以恒的。”
沈翰顺溜地用一个成语,十分骄傲地扬起小脑袋。
“那老师没告诉你贪多嚼不烂?”沈律穿过玄关进了客厅,才松开手将人往座椅上端正放好,“学得多就不精,知道吗?”
沈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仰头看他,“那……天就只学一个飞牌小技巧?”
沈律挑眉,“最近你师父没空……”
沈翰睁大眼睛,忽然双手合十,眼神恳求,“其实我还有别的事要来告诉哥哥的!班里的元旦表演我被老师选中去唱歌,我一会唱给你听好不好!我唱的好听!”
沈律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弯唇道:“唱完奖励你学习飞牌?”
沈翰用力点头。
……
粘人精的杀伤力极大。
赵沉星被拉来听小鬼唱歌的时候这想。
他原来以为沈翰粘人是小孩中的个例,现在才觉得沈家多半是有点这个基因在的。
二十分钟前。
“沈翰找你。”沈律敲开他家门时说。
“不去会怎样?”赵沉星没想答应,问的随意。
经过两次和沈翰的相处,他对其粘人程度有一定感触,八爪鱼也不过如此,一旦沾上极难脱手。
偏偏这个物种爱至极,十分容易对其有求必应。
“不怎样,他伤心一会。”沈律说。
赵沉星点点头,极为无情地说:“替我哄哄他。”
“那我找你,你来吗?”沈律的尾音微微拖曳,语调悠长。
赵沉星盯了他一会,没辙,“得看什事。”
他这说,心里其实已经想好,不管是正八经的什理由,他都不去。
带小孩他实在不擅长。
“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之后他就鬼使神差地坐在了606的客厅沙发上,观赏沈翰小朋友的才艺表演。
柳阿姨到点班早早回了家,整个屋里只飘荡着稚嫩而昂扬的童声。
大概因为曲子过长,沈翰唱一会就得歇一会,有时候是看两人的反应,有时候是累了喘气,还有一次是因为觉状态不对,强烈要求重来一遍。
在沈翰再一次歇来时,赵沉星拿肩膀撞了坐在身边的人,抱臂,“现在歌这难?”
沈律垂眸看他,“他己挑的,品味颇高。”
赵沉星挑起一边眉尾,“是挺好听。”
沈翰听见声看过来,“你在说什?”
赵沉星赞赏地看向他,“在夸你词背的熟。”
沈翰骄傲地挺起胸脯,继续唱。
这次终于一气将剩的部分唱完,两人捧场鼓掌喝彩。
沈律想起什,在掌声里趁隙问赵沉星:“你作业剩的多吗?”
“还行,课间没歇,声乐课一半时间在赶作业,加上刚刚写的,现在还剩个练习册吧。”赵沉星回忆了一,说。
“我看到你声乐课另一半时间在睡觉,所以你课是一点没听?”沈律声音压得很低,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赵沉星看了一眼他,翘起唇,“那首歌我碰巧会唱。”
他琢磨着是不会拖后腿的程度,然也不太在意。
“哥哥!”发现观众鼓掌走神,沈翰捏紧了手里拿来当话筒的水杯。
“抱歉。”沈律回神,站起身将小朋友拉过来,“你唱的很好,到时候是只有你上台表演吗?”
沈翰也没介意,任由沈律将他的水杯抽走放到桌上,“不是,我只
唱里面的一段,但是我整首歌都会唱。”
“厉害。”赵沉星也学着正经起来,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夸奖。
沈翰眼神一子亮起来,“那师父……”
他从上袄的袋里抽纸牌,“咱开始吧!”
赵沉星隐蔽地抽了嘴角,“好。”
……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唱累了,沈翰兴冲冲的势头没维持一会,在练习十几遍新技巧之后,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沈律在一边圈画英语题干,抽空回眸时,就瞧见沈翰开始极小幅度的小鸡啄米,赵沉星低头花式洗着牌,喉间逸些哼唱的曲调,声音很轻。
沈律仔细辨认了一会,是刚刚沈翰唱的那首歌。
身周似乎安静了一段时间,连翻页声都听不见,直到眼前罩阴影,赵沉星抬起头,瞧着沈律将困乏的小朋友提溜着劝了一会,抱着去卧室睡觉。
赵沉星愣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才收拾着东西回了己家。
三更半夜,散成一摊的作业被收拢起来一股脑进书包,赵沉星捂了会头,低眸看手机时,才发现天完成的意外的早,还没到十二点,以早点睡补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