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跟着女子来到一处隔间就坐。
这里的隔间都是临天井设置,靠天井的这一边只有栏杆,不设窗户,身处隔间里的客人能够一边吃喝一边欣赏下面舞台的歌舞,可说是别具匠心啊。
女子躬身问道:“先生想要吃点什么?”
李儒朝女将和刘闲抱拳问道:“小姐,刘兄,你们想吃点什么?”
刘闲笑道:“我无所谓。”
女将也道:“我也无所谓。”
李儒便对女子道:“把你们的招牌酒菜送上来就可以了。”
女子应诺一声,好奇地看了一眼女将和刘闲,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便送了上来,每样菜肴十分精致,却都只用十分小巧的器皿盛装,看着十分赏心悦目,只是这点东西怕是吃不饱肚子啊。
李儒指了指下方的舞台,问道:“今日要演的是什么曲目?”
女子恭身道:“今日要演的是《昭君出塞》。”
李儒点了点头,笑道:“倒是一出颇为凄美的故事。”
女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女将和刘闲,对李儒道:“若几位没有什么吩咐了的话,奴婢便告退了。”
李儒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女子躬身退了下去。
李儒拿起酒壶,为女将和刘闲斟酒,刘闲笑道:“让先生斟酒,我如何敢当啊?”
李儒笑道:“刘兄远来是客,我这个做主人怎可怠慢了!何况还有小姐在此!”
刘闲看了一眼女将,笑了笑。
李儒给两人斟满了酒水,然后才给自己斟满了酒。
放下酒壶,拿起酒杯,对两人道:“我敬小姐和刘兄一杯,先干为敬!”
随即便捧起酒杯,咕噜咕噜干了。
女将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竟然一口就干了,豪迈之气只怕令大部分男子都要黯然失色了。
刘闲呆了一呆,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李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刘兄想必听到了一些谣传,我希望刘兄能够明白,这些谣传都是为了离间你我之间关系的!”
“我与刘兄都是太师的部下,理应精诚合作为太师分忧。我一片赤诚之心,天日可见,希望刘兄能够明白。”
刘闲暗道:我信你才怪。
面上却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否则我也不会和先生一起喝酒了。我这人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
李儒笑道:“有刘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即叹了口气,道:“你我都身在高位,许多人眼红,以至于流言蜚语难以断绝,实在叫人无奈。”
刘闲笑道:“这是很正常的,俗话说得好,高处不胜寒嘛!”
李儒眼睛一亮,击掌赞道:“‘高处不胜寒’!此语妙极,真是道尽了你我现在所处的状态啊!”
刘闲一呆,暗道: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高处不胜寒’这么个说法吗?
这时,一阵巨大的笑闹声从对面二楼的几处隔间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声。
刘闲循声看去,只见几个相貌粗鲁身着皮裘游牧民族模样的人物坐在那里,竟然在调戏侍女,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侍女惊呼连连,费了好大劲才好不容易逃了出去。
那几个蛮族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得意的模样。
刘闲皱起眉头,道:“那些家伙是哪来的?”
李儒道:“他们是鲜卑、乌丸、匈奴的使者,还在刘兄之前来到长安,是来给太师祝寿的。”
刘闲冷笑道:“这样来做客的还真是少见。”
李儒笑道:“蛮夷之类,都是如此而已,刘兄不必介怀。”
随即指了指对面三楼的几个隔间和二楼其他的一些隔间,道:“没想到众位诸侯的使者也都来了,倒像是大家约好了似的!”
刘闲顺着李儒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却没看见认识的人,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这时,悠扬的乐声从一楼大厅飘扬上来。
整座酒楼的喧嚣声一下子安静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楼看去。
只见一队体态婀娜容貌不俗的舞姬如同一群彩蝶一般飞入了大厅中间的舞台之上,翩翩起舞。
舞姿虽然曼妙,却透出一种凄楚的气氛,随即所有舞姬都侧卧在地组成了一道人墙。
这时乐声变得婉转凄美起来,一位身着皮裘面罩纱幕的绝代佳人捧着琵琶从一侧缓缓出来,踏上舞台。
众人见状,顿时眼睛一亮,下意识中便好像是看到了真正的王昭君了一般。
就连一项对这些歌舞没有什么兴趣的女将,这时也经不住流露出了关注的神情来。
刘闲看着那饰演王昭君的舞姬,只觉得她的气质和身姿美到了极点,似乎已经超越了人所能拥有的美丽,那种气韵仿佛只有天仙才能拥有。
虽然因为她戴着面纱只能看见一双星眸,然而仅仅就是这双星眸便让人禁不住生出了神魂颠倒的感觉来了。
‘王昭君’在舞台上轻轻舞蹈,动作似乎很普通,但却让人仿佛感觉到了王昭君的无奈和对家乡的思念。
观众们完全被她吸引住了。
这时,‘王昭君’轻启歌喉清唱起来,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心头一颤,那婉转缠绵的歌声蚀魂销骨,让人的情绪顺着歌声起伏跌宕起来。
这时,一众舞姬跟着清唱起来,顿时将那种凄婉绝伦的气氛烘托至了极点,让人经过不住痛恨起辜负了王昭君的那个男人来,又恨不得将‘王昭君’搂进怀中将她保护起来。
“这女人真漂亮!快来陪我喝杯酒!”一个粗鲁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美妙的意境。
所有人都禁不住恼火起来,循声看去,赫然看见一个蛮族使者拿着酒杯摇摇晃晃朝舞台上走去。
‘王昭君’面对这样的景象倒是十分冷静,停止了歌舞冷冷地看着那仿佛yu火焚身了的蛮族使者。
“大胆!尔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二楼一个年轻人起身怒喝道。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李儒道:“是袁绍的使者,名叫郭图。”
刘闲点了点头,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个名字,可是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却完全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