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和黄叙,虽然都是年轻人,但很明显却是两个极端的性格。
黄叙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闲的没事就哭鼻子,心中敏感,心理承受能力还弱,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可以称的上是一个老娘们当中的战斗机。
阿飞跟他完全相反,纯纯的二皮脸。
偏巧这两个极端性格的年轻人,一个是黄忠的亲儿子,一个是黄忠的干儿子。
当然了,黄叙在心中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
“丞相,我今日来是专门来请战的。”阿飞迈前一步,对陶商拱手道:“牵招和张郃害我义父受伤,身为人子……”
黄叙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插嘴道:“是义子。”
阿飞大大咧咧的,对黄叙的话也无所谓,道:“不论亲子还是义子,父亲受伤,此仇焉能不报?末将请令出兵,去战张郃!”
黄叙闻言楞了楞,开始重新的审视阿飞。
这个说话直肠子,瞅着有些憨的臭小子,对自己的亲爹在感情上倒还是蛮真挚的。一个义子尚且如此,身为亲儿子岂能落于他后。
黄叙也转头道:“丞相……我、我也要替我父亲报仇。”
陶商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摸着下巴仔细的思索了一会,道:“你二人要是真心为父亲报仇,我倒是还真有一个主意。”
阿飞和黄叙闻言,精神顿时一振。
陶商站起身,领着两个小子来到皮图之前,道:“邯郸城在冀州也算是打城,其乃是咱们下一步进攻魏郡,打开东线去往邺城粮道的重要一环,但冀州四野开阔,邯郸的运粮路线虽然是一条好路线,但却不代表他是唯一的路线,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些手段。”
阿飞和黄叙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陶商。
很显然,这俩小子有点理解不上去。
陶商见状长叹口气,也不给他们解释那么多。
他指了指地图上邯郸周围的县城,道:“回头我会给你们两人,每人一份路线图,你们两个依照路线图,去旁边的县城一边假意袭扰,一边探查路径,但却不可攻城,记住,仅仅只是袭扰……能做到吗?”
二人同时抱拳领命。
领命之后,黄叙有点担忧的道:“那个,丞相……我、我从来没领过兵……”
陶商长叹口气,心中无奈。
这小子,还没等打呢,自己先怂了。
“没领过兵不要紧,我会派刘辟和龚都随你一同去,行军之时有什么弄不明白的,问他们二人就好了。”
黄叙向着陶商长作一揖,道:“小子明白。”
陶商又命人为童飞和黄叙缝制大旗,用以出征之用。
另外,他还特意嘱咐裴钱,不用隐藏黄叙的身份,将消息散播出去,让整个大营的人都知道,黄忠的儿子来替他报仇了。
届时,消息自然也会被牵昭知道。
……
数日之后,周边的县城,到处县长都向邯郸城发来了告急文书,说是受到了金陵军的骚扰。
牵招随即找张郃商议。
“儁乂,你上一次打伤黄忠,如今听斥候回报,说是黄忠的两个儿子,向陶商请缨,率兵袭扰周边的各处县城,这两日间,光是各处小县前来汇报的求救援书,就不下七份。”
张郃起身,从牵招的手中接过那些东西,一点一点的翻看起来。
少时,却见牵招道:“黄叙……还有个什么飞,这俩个人据说都是黄忠的儿子,如今四处袭扰,据探马回报,乃是要为陶商报仇,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故特来找儁乂商议商议。”
张郃一边听,一边点头道:“将军说的在理,在某看来,这事情确实透着一些蹊跷。”
牵招寻思了半晌,道:“儁乂之言甚是有理,我觉得,这似乎是陶商假意引诱我们的计谋,让我们将兵马分散到各处,追寻袭扰各县的金陵军,以疲我军之策。”
牵招的话符合常理,但在张郃看来,多多少少,还有这一些瑕疵。
若是换成别人,牵招这种推论,张郃或许还会认同,但对于陶商,张郃却不敢掉以轻心。
相比于牵招,张郃还是自认为比他更多了解陶商一些,毕竟当年,他也算是承过陶商的情,那段期间,他和陶商也是交情不浅。
“牵将军,在下认为,陶商诡计多端,他派遣黄忠的两个儿子到处袭扰,应该不仅仅是想要疲军之计那么简单。”
牵招一扬眉:“儁乂有何高见?”
张郃一边思绪一边道:“陶商之所以要攻下邯郸,不过是为了下一步进攻邺城时,能够有一个通顺的粮道,眼下在明面上,邯郸城通往魏郡之路,虽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其实有一些其他的小路,也并无不可……”
牵招听了张郃的话,恍然大悟。
他猛然一拍额头,醒悟道:“儁乂的意思是,陶商欲盖弥彰,实则是想借扰乱各县之机,找到其他的粮道。”
张郃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理。”
牵招站起身,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仔细琢磨着张郃的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越琢磨越觉得此言是对的。
“儁乂,你久居于冀州之地,对这里的地形和路线颇为熟悉,那依你之见,从这里通过魏郡的保险粮道,除了走咱们邯郸之外,还有哪条路可走?”
张郃认真的琢磨了一会,道:“好像还真就是有一处地方。可以作为通往邺城的粮道。”
牵招急忙站起身,道:“何处?”
张郃走到地图边,为牵招指引道:“东向的曲周县和丘县之间,有一条小路,沿着漳水河畔南下可直抵邺城,此小路的西面就是曲周县,正好挡在邯郸长和这条小路之间,只要陶商派兵攻克了曲周县和丘县,并派重兵把守,就等于将这条小路给保护起来,从咱们邯郸的位置,是无法断其粮道的。”
牵招摸着下巴道:“你的意思是,陶商是想夺取下这条小路和两个县城?”
张郃摇了摇头道:“这也不过是某之揣度,不敢擅断妄言。”
牵招一抬手,挡住了张郃的谦虚道:“且先不论陶商是不是这般作想,但这件事咱们却要慎防,咱们且先仔细观察陶商的动向,若是他果有意如此行事,咱们再想办法应对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