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将安禄山送出去。
他看着安禄山壮硕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一次交易双方倒是都很愉快,安禄山以为将史思明送上了实权之位,或许觉得很快史思明就能架空他。
而李倓则将史思明牢牢掌握在手里,到时候怎么搞他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李倓坐回去看着书案上的账本,忽然发现朝堂也特么是个圈啊。
他想要坐山观虎斗,结果安禄山却又想要利用他简接打击李林甫。
而段倚将铭牌放在大理寺很难说是不是为了让他查出绿教的幕后黑手与安禄山有关。
兜兜转转到最后关键点居然在他这里,真有意思。
李倓正在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非常急促的脚步声。
他一抬头就看到朱邪狸快步走来说道:“我们都判断错了,段倚并非李林甫党羽,他与李林甫有仇!”
李倓:??????
第70章
李倓看着朱邪狸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段倚跟谁有仇?”
朱邪狸匆匆过来, 面色凝重说道:“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段倚当年有个幼子, 被李屿所杀, 从那时候起段倚就跟李林甫不死不休了。”
李倓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才说道:“可是……没看出来啊, 之前我查过段倚这么多年办的案子,明显在涉及到李林甫的时候, 他大部分都判的比较轻。”
“是判的比较轻,但不是没判。”朱邪狸说道:“而且也因为这一点, 其实许多李党也觉得段倚跟他们是一边的。”
“那你怎么觉得段倚不会因为李林甫势大而放弃杀子之仇呢?”
朱邪狸说道:“除了绿教教主还有人招了, 并且说出段倚的妻子姜氏曾暗中资助他们,也是那块铭牌出现在段倚手里的原因。”
李倓笑道:“这可真是太凑巧了,刚刚安禄山过来将姜氏与绿教来往的账本给了我。”
朱邪狸顿时十分警惕:“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想要施舍给我一个人情, 并且借我的手去打击李林甫呗, 嗯,他现在大概还不知道李林甫跟段倚之间的仇怨。不过段倚……隐瞒的可真好啊。”
李倓摸着下巴继续问道:“李屿为什么要杀他的儿子?这之中可有什么阴谋?”
朱邪狸说道:“没什么阴谋, 就是陈年旧事, 据说李屿与段倚幼子段央年龄相仿, 彼此之间也有些磕绊,十年前两个人下棋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起了口角,李屿直接抬起了棋盘砸向段央, 后来段央不治身亡。”
李倓:……
他思考了半晌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剧情这么耳熟呢?”
朱邪狸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 也茫然了一瞬, 而后听到李倓一拍书案说道:“靠, 李屿难道是汉景帝转世吗?”
朱邪狸懵了一瞬:“汉景帝是……什么意思?”
李倓有些意外:“你居然不知道吗?”
他想了想觉得朱邪狸可能没怎么读过史书, 或者说没有注意到这里,便解释道:“汉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与他的堂弟下棋,也是起了口角,然后用棋盘把堂弟给拍死了,后来这个堂弟的父亲差点造反,看起来还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朱邪狸心中暗暗记下这段历史,准备回去翻书看,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
他看着李倓说道:“我觉得不太对。”
李倓抬头看向他问道:“嗯?说说看。”
朱邪狸十分自然地坐在他身旁说道:“段倚想要把我带走的心情太迫切了,然而他难道想不到这样针对我们,我们肯定是要追查下去的,他夫人行事虽然有所遮掩,但到底会留下蛛丝马迹,想要查到他身上太容易,他这样仿佛是在逼着我们查到他身上一样。”
李倓垂眸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去见见他。”
朱邪狸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李倓点头,也不给帖子,直接就杀到了段倚家。
今天是休沐日,段倚也在休息,而就算没有帖子,宁王亲自上门他也不会将李倓拒之门外。
只不过段倚在看到跟李倓一起过来的朱邪狸的时候,脸上还是浮现出了讶异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被段倚迎进了门,李倓一路走着一边认证真观察了一下。
然而越是观察越是奇怪,无论段倚是李林甫的人还是安禄山的人,都不应该这样的……寒酸。
整座府邸是朝廷制式,一般在分给官员的时候都是按照规定来的,不过许多官员入住之后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小做修改,比如说种什么花,养什么鱼,要不要加个秋千,要不要加个影壁 。
然而段倚的府邸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修改,仿佛是新到手的一样,从户部手中出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这种无欲无求的表象让人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要么是段倚这个人十分会装,装出一副清贫假象迷惑他人,要么就是他真的隐瞒着很多事情。
李倓忽然觉得这样上门似乎还是有些鲁莽了一些,应该再多查查的。
只是已经上了门,也不好再告辞,只能坐下来,等茶上来之后,等段倚开口。
段倚也没让他失望,直接问道:“宁王殿下突然登门,不知有何要事?”
段倚这句话几乎就是在指责李倓不守规矩,哪里有人上门不下帖子提前通知主人家的呢?多少也好让主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只不过李倓今天已经做好了跟段倚不欢而散的准备,完全无视这份指责直接问道:“段卿前些日子说手中掌握了证据,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跟段卿聊一聊,看看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是否一致。”
段倚冷笑着说道:“证据?证据不已经在宁王殿下手中了吗?”
李倓有些茫然:“什么?”
段倚说道:“就是那个铭牌,如今已经失窃,想来殿下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了吧。”
李倓心中一动,他忽然想到之前唐堂在去拿证物的时候,拿回来两块铭牌。
其中一个铭牌因为跟绿教有所牵连,后来再加上顺藤摸瓜依稀摸到了真正的凶手,他就忽略了了另外一块铭牌。
那块铭牌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大意了,李倓心中暗叹一声,他就一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居然是在这里。
不过在段倚们面前他肯定是死活不能承认的,所以他只能摆出一副无辜的架势问道:“什么铭牌?”
段倚冷冷盯着李倓,他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殿下。
李倓的五官精致柔和一双黑亮的眸子清澈见底,眼底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柔软,就这么无辜看着他的时候,连他都忍不住想要对这个少年温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