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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春歌惊慌了一段时日,生怕沧玉对容丹余情未了,毕竟这次明面着说是容丹被逐出天庭回到青丘,实际上大家几乎都心知肚明霖雍与容丹两情相悦,不过是在青丘暂住一段时日。
倘若沧玉还如当年那般付出,除了受伤之外什么都不会得到。
这种忧心导致的后果就是沧玉的访客与日俱增,彻底破坏了他的宅男生活不说,连玄解都嫌麻烦孤身跑去火灵地脉,完全抛弃了沧玉。
这让沧玉颇为绝望地意识到:可能容丹比起春歌他们的战斗力,压根不算是什么。
然而他能怪罪春歌吗?不能。
倒不是说沧玉不喜欢热闹,人始终是社交动物,不说话容易变成哑巴,其实他这么多年下来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词汇量在疯狂变少,维持正常的交流对人设有利无害。
问题出在访客的兴趣上:棠敷喜欢下棋,而沧玉除了飞行棋跟五子棋对其他一无所知,只能屡屡找借口搪塞;赤水水一旦说起话来,跟倩娘简直是相声二重唱,压根轮不到沧玉讲话,一旦他不想说话了,那肯定是想名为切磋实为胖揍沧玉一顿;稍微好一些的是赤罗和白殊,这两个孩子化形后是少年的模样,比沧玉出息些,他们是来找玄解挨揍的。
春歌太忙,几乎不怎么来,偶尔来也是忧心忡忡,好像沧玉下一刻就会被推进手术室一样。
在大众心里头,沧玉跟容丹可算得是一笔烂情债,以沧玉的身份地位竟最终得个和离收场,堪比放良心贷的被老赖坑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再相见也就罢了,若是相见,那岂止是天崩地裂可以形容的,起码要加上江海倒流跟地动山摇。
实际上沧玉跟容丹还真没众人想得那么夸张。
沧玉对容丹更多的倒是对女主的头痛,只盼着她早早走完剧情赶紧离开,要说仇恨却也没有,当初绿帽子的事已经□□歌骂过了,成了陈年旧事,没必要再提。如今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而容丹当初在他伤重时还算帮过不少忙,凭良心来讲,沧玉其实可以理解“自己”的出局。
原身是在容父死前求娶了容丹,两个大男人,一个想保护女儿,一个想娶妻子,一拍即合。大长老自己一见钟情,也没管人家小姑娘乐不乐意,婚后又几乎只做不说,保护欲过度,甚至因为玩闹时的受伤恐吓走了容丹所有的朋友。在沧玉看来这场婚姻即便没有容丹的出轨,迟早都是要完蛋的。
凭良心说,作者出于主角的道德考虑,加上出轨这么敏感的话题,多少还是动了点功夫去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沧玉对容丹不爱也不恨,没了绿帽子时的报复心,自是懒得理会她。
而容丹更是简单,她一直认为大长老对自己毫不在乎,不过是因为父亲才勉强照顾自己,想得便很简单:是我父亲要你照顾我,否则你怎会瞧我半眼,那我自是感恩我父亲。后来得知对方对自己心存爱慕,虚荣心得到满足,才有了些许愧疚之情。
她惯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心机虽多,但委实还没厚颜无耻到利用人家的感情,加上心有所属,更不愿意跟沧玉见面导致误会。
因而两人心思清清楚楚,相安无事,倒急得青丘其他狐狸脑袋上冒火。
第40章 第四十章
青丘众狐想方设法地避免沧玉与容丹见面, 殊不知这两人心中抱着同样的心思。
春歌答应让容丹在青丘内躲藏几日是一码事, 她不喜欢容丹又是另一码事,因此态度仍没有丝毫改变。这偌大的青丘, 容丹还是与当年一般孤苦无依, 既无人关心她, 也无人在意她, 要是换做十几年前, 她少不得失魂落魄一番。
如今天界过了一遭, 容丹的心胸倒宽大了些,春歌这明晃晃的冷枪再叫人难受,总胜过那些仙娥的口蜜腹剑, 她当然不至于自虐到觉得春歌为狐还不错,只不过觉得这位狐狸族长还算坦荡, 因此很是明智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儿,偶尔在外散散心, 并没有愤愤不平。
这倒叫做好准备的春歌有些傻眼,她都等好容丹上门来抱怨叫嚣时欺辱一番了, 结果人家好似老神在在, 全然不在乎,一时有些纳闷。
整个青丘的狐狸或多或少都耳闻容丹其名, 唯有玄解一知半解, 一来他幼时与赤水水学习修炼, 心无旁骛, 极少听这些风言风语;二来倩娘记挂沧玉情伤一事, 吞吞吐吐从来不说明白,大多数都一带而过。
因此玄解如今所知的,不过是容丹曾是沧玉的妻子,现在又与天界的霖雍相恋,来青丘暂住几日罢了。
玄解对红尘万物生来就疏离,性情再是冷漠淡然不过,这些八卦轶闻被小狐狸们传来递去,说得津津有味,他倒不大在乎,纵然其中有个主人公就是沧玉,也不生半点好奇之心。
在这一群小狐狸崽子里头,唯有玄解、赤罗、白殊三只小妖成功化了形,其他还鼓着肉嘟嘟的小肚子在草地上打滚,赤水水偶尔撒了手就让他们三个带着,自己跑到边上去偷懒。
而这群崽子里头,玄解确实最强,可他太独,几乎每只狐狸崽子都吃过他的苦头,因而隐隐是以赤罗与白殊两狐为首。
赤罗与白殊刚说完八卦,笑嘻嘻地捏了捏几只亲近的小狐狸那软乎乎的肉垫,远远见着玄解坐在月光下休息,不由得对视一眼,忽然收敛了脸上笑意,这才想起来他们这一圈子里头还有玄解这么一位当事者的家属,不由十分尴尬,觉得自己未免太不明礼数了。
他们这两只小妖平素关系最好,默契又是十足,这时难免恼恨起这默契来,眼神交汇之下就知道彼此的心思了,便互相督促起身去道个歉。赤罗耐性稍差些,磨不过脸皮较厚的白殊,就叹了口气起身去寻玄解了。
白殊倒不至于惹了祸叫赤罗孤身担着,跟在后头一块儿走了过去。
赤罗磨磨蹭蹭地挪过身去,小心翼翼地问道:“玄解,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已做好逃跑的准备,确保自己能在玄解突然暴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这话问得蹊跷,玄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神情略见疑惑。
三只小妖化形之后模样各有不同,赤罗与白殊只能化作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年,生得俊秀可爱,十分灵动,有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聪慧;玄解虽化作了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但他性情淡漠,倒显得比看上去还要更干净稚气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