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宽喜滋滋,“不管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白举人了,哈哈。”
开心的情绪会传染,宋延年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是是,咱们都是举人!”
看榜的人群有哭有笑,闹闹腾腾的,后头还一些学子还不大看得清,拼命的踮脚跳着。
“都有谁中了?都有谁中了?”
“急死我了!”
衙役围成人墙,尽职的将这榜棚的红榜保护住,往年就有过疯癫撕榜的的举子,又哭又闹的,还是花白头发的老人,让人怒也不是,抬手放过也不是。
毕竟,这红榜也是郡城的脸面,今日他们要是护不住这红榜,回去大人们也会将他们脸撕了!
人群实在闹得厉害,扛旗的衙役敲响了面前的铜锣,沉声喊道。
“肃静肃静。”
“贡院外头禁止喧哗!”
“唱榜~”
唱榜很快,毕竟才了六十名上榜的。
宋延年一行人挤得比较靠前,在众人散开一些后,才跟着人群离开。
王昌平替两人高兴,“走吧走吧,一会儿还会有报喜的衙役到家中报喜,咱们得回去给人发喜钱,这可是大喜事。”
岔路口,宋延年和白良宽道别。
“良宽兄,过两日的鹿鸣宴再见。”
听到鹿鸣宴,白良宽笑的更开怀了,“好好!”
路上,王昌平问宋延年接下来的打算。
宋延年:“先回小源村一趟,十月底动身去京诚,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
王昌平:“延年兄你一定可以的。”
宋延年:“你和我一起回乐亭吗?”
王昌平:“不了不了,前段时间我给家里去信,说了自己不打算举业的事,我老爹又气着了,嚷嚷要将我赶出家门,这段时间气消了一些,来信说不参加举业可以,叫我回去继承家业。”
“……我,我不是太想回去。”
宋延年听完哈哈大笑,别看这昌平兄说的婉转,什么继承家业,其实就是回家在大酱作坊里做大酱。
按昌平兄那挑剔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这大酱作坊的味道。
“行叭,那我就自个儿回去了。”
……
宋延年一行人回到白马河的小院子,迎面就碰上了来报喜的衙役。
衙役一脸大喜的模样恭贺了宋延年中举,又夸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两方客气了一番后,宋延年塞了个红封过去。
“辛苦了辛苦了,小小心意,大人拿去喝茶。”
衙役快手的将红封收进怀里,笑道:“我是哪门子大人哟,举人老爷太抬举我了。”
“对了,府衙里大人说了,明日午时在知味楼宴请各位新晋的举人老爷,宋老爷不要忘了时辰。”
宋老爷宋延年:“……行,我知道了,多谢您挂怀。”
衙役敲着锣鼓,很快又跑远了。
宋延年回头,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院门处,王昌平和银扇两人已经乐不开支了。
王昌平打开折扇,眼里都是戏谑:“银扇,以后记得要叫宋公子老爷,知道了吗?”
银扇喜滋滋的应下:“哎!”
他怀里还揣着宋延年刚刚给的红封,不愧是举人老爷,这出手就是大方,红封里的银子顶的上他一个月的月银了。
宋延年:……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王昌平。
王昌平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
宋延年:“银扇叫你少爷,再叫我老爷,你这不是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个爹嘛,傻不傻!”
说完,他溜溜达达的回屋。
王昌平如遭雷击!
银扇凑过来,犹犹豫豫请示道:“少爷,那到底还喊不喊宋公子老爷了?”
王昌平:“……滚滚滚。
第96章 (捉虫)
知味楼坐落在琼宁州城最繁华的洒金街上。
它门前道路四通八达,往来皆是富商高官贵客,是传承了百年的老招牌。
三年前洒金街出了一场大火,知味楼虽然没有被殃及烧毁,但浓烟将外墙熏得焦黑,唐东家瞧着那灰蒙蒙的酒楼,忍痛斥下巨资翻新。
现在知味楼上下三层楼,楼阁飞檐,绿瓦红漆,楼宇的四角还坐着仙人走兽,看上去一派的气势恢宏。
这气派的建筑就是在热闹多好宅的洒金街也毫不逊色。
知味楼这两年生意越来越红火,在同行的红眼下,几乎是场场客满爆棚。
就连这次的鹿鸣宴,官府都决定在知味楼里举行,要知道以往可是在府衙的空地上举行的。
听到这个消息时,唐掌柜喜得两夜不合眼,他私下里和心腹小二说道。
“赚不赚钱没关系,咱们一定要将这鹿鸣宴办的漂漂亮亮的,就算贴钱也不怕,以后啊,别人说起琼宁,都有咱们知味楼的一席之地。”
……
“快快,举人老爷里边请。”
唐掌柜带着一个机灵的小二站在大门口,笑迎每一位来客。
宋延年和白良宽来的不早也不晚,他们同掌柜点头致意后,便抬脚往里走。
一进大堂,宋延年的目光便被正对面的风水摆件吸引住了。
只见一貔貅玉雕坐在等人高的红木桩上,摆件面朝大门,貔貅脚踩金银元宝,呈昂首张嘴之势。
这风水局摆得好。
貔貅张嘴可吃四方财,有这样一尊灵性十足的貔貅镇楼,只要店家诚信经营,这酒楼赚个金钵满盆不是难题。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店家在这貔貅座前供奉了一炉香炉。
白良宽不解:“香炉不好吗?”
像他老娘去庙里上香,庙宇道观都希望自家香客众多,香火多多益善。
宋延年:“貔貅是瑞兽不是神佛,不需要香火供奉。”
白良宽:“不用香火供奉?那用什么供奉?”
“祂吃斋还是吃荤,唔,应该吃荤吧。”毕竟是这么大的一只神兽,吃菜哪里够饱肚。
宋延年“……不是,只要一碗清水即可。”
他看了白良宽一眼,小声道,“这神灵一事,良宽兄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有些神灵脾性比较小。”
宋延年唤小二端来一碗清水,白良宽瞪大了眼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碗清水,瞬间化作水雾……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席卷进貔貅张大的嘴里。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貔貅瑞兽抻抻匍匐的身子,前肢踩了踩地上的金银之气,赤金的光芒将祂衬得光彩耀目。
宋延年:不愧是掌金银运道的瑞兽,这身珠光宝气看得真让人眼馋。
貔貅开口,声音瓮瓮:“多谢道友。”
宋延年莞尔:“些许小事罢了。”
“此外,好友无意之言,还望大人包涵一二。”
貔貅瞥了白良宽一眼:“好说好说。”
宋延年跟白良宽往楼上走,今日这酒楼被琼宁府衙公款包下了。
六十名新晋举人以及这次的主考官、副考官、学政、知府等官员,算上来也有百多人,十人一桌,倒也摆了十来桌的宴席。
……
走到二楼看不到那貔貅瑞兽了,白良宽才凑近悄声问。
“刚才是什么看我了吗?”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一股迫人的气势压的他胸闷,只是一晃却又不觉得。
如果不是在葛家村见识过世界光怪陆离的冰山一角,他只会当做是身体突如其来的不适。
“……是那貔貅?”
宋延年点头。
白良宽瞬间禁言。
宋延年解释道:“貔貅是龙子,龙性喜水,貔貅也不例外,祂最厌荤腥血污,因为血污会破坏貔貅招财的运势,是大忌。”
白良宽方才说的供奉荤腥,约莫是和蛇类说,来点雄黄吧……毒了一点!
白良宽双手合掌:“大人勿怪勿怪,小儿无知,是在下失礼了。”
宋延年失笑。
白良宽瞪他,他娘说了,没有成亲都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