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
钱衙役搭着他的肩膀,将他往里推着走。
“懂,哥都懂……咱们好听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干就完事了!”
……
书房里,宋延年听完钱衙役的话,目露欣慰。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他转身从身后的案桌上翻出了早就写好的纸张,将它们放到钱衙役的手中。
“就是你们今日不找我,我过两日也得找你们了。”
他指着那纸张,继续道。
“这是我根据这几日的观察,特意为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你们好好练,就算当不成高手,应付寻常五六个壮汉,那也是可以的。”
钱衙役肃容:“是,大人说的对!以往是我等懈怠了。”
宋延年满意了,“无妨,从明日开始也是可以的。”
这才对嘛,他手下的衙役,那必须和鲍师爷手下的不一样啊。
他对钱衙役投以赞许的目光,不过是月余的时间,这老油条似的衙役,不就好了许多,起码没有一开始见到的那样碍眼了。
“很好,我会不定时的考较你们的。”
李华贤看着钱衙役手中一沓的纸,腿肚子直打哆嗦。
这么多啊!
他可以吗?
不不,他不行的。
宋延年看出了李华贤在打退堂鼓,笑道。
“小李,这从来只有上不去的天,没有过不去的山,你咬咬牙,这苦就吃下去了,放心,以后的你会万分感谢今日吃苦的你,努力吧!”
没多少诚心的安慰完这两人,宋延年便挥退了他们。
屋里的半空中很快便堆叠满了折好的元宝,这次他没有折白莲,省得将这些鬼兵胃口养大。
片刻后,随着宋延年的一个挥袖,半空中的大金大银元宝便凭空消失了。
他简单的收拢了下书房,招来清风和水龙,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整个书房便又是窗明几净。
看着这亮堂堂又干净的书房,宋延年满意不已。
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居家又勤快的好男儿了。
他心情颇好的将整个署衙都清洁了一遍,这才回屋拿了一件大氅,踩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府衙。
……
善昌署衙大门处。
钱衙役:“大人去哪?我送宋大人一程啊?”
宋延年:“不用不用,你们好好守着县衙,我自个儿来就好。”
说完,他走出府衙,前方的一棵老树有细嫩的芽儿抽去,在寒风中,嫩芽微微颤颤。
宋延年:老树逢春,东家有喜啊。
……
今儿天公做美,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见晴。
蓝天飘白云,地上是白雪覆盖,放眼望去,当真是天净,地也净。
宋延年抬脚走进这一片雪地,身形几个飘忽,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善昌署衙门口。
钱衙役将宋延年给的纸张拿出来仔细翻看,李华贤看到这么一沓纸,便已经干啥都没劲儿了。
钱衙役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出息!”
年纪轻轻就这般惫懒!
李华贤也不以为意,“哎,钱哥,咱们大人今儿心情很好呢。”
钱衙役:“这马上就又要发一笔财了,怎么能心情不好?”
这要是换做是他,他也能美得上天了。
李华贤却不赞同了。
“小宋大人对那些大人手段是厉害了一些,但为人倒真的是不差,那些库银也不见他有过花销,用也都是用在百姓的身上。”
“别的不说,城西那一片日日施粥,那可是实打实的稠粥啊。”
因为这粥,今年冬日死的人都少了。
他顿了顿,看了看旁边没有其他人,这才继续道。
“就连府衙里的一应杂事,他也没有找个老婆子和小厮丫头帮忙……”
“我现在想了想,咱们大人是不是养了几只鬼在做这些事情啊。”
李华贤的眼里既有害怕,又有莫名的激动。
鬼多好养啊,每日只要三柱清香就完事了。
小宋大人手段高超,那些鬼定然服服帖帖的,半点幺蛾子不敢耍。
哪里像人,又要吃又要拉,还要月银!
李华贤越想越觉得,这小宋大人的算盘打得真是精啊。
钱衙役抖了抖,他环顾了一下府衙的内里,青天白日的,他总觉得有几双眼睛正盯着他瞧。
钱衙役毛骨悚然:……
他将手中的纸张一股脑的塞到李华贤手中,大声斥责。
“青天白日的,瞎说啥呢!”
“快看快看,今晚画酉时,记得和大牛他们几人说下这训练一事,咱们明儿都行动起来!”
李华贤顿时有气无力了。
哎呦,他这懒骨头哦,这痛那也痛的。
……
官道上。
五辆做工精良的马车正一路朝善昌县奔驰而来。
宋四丰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一片的白雪茫茫,这样子一看,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
宋四丰放下帘子,帘子阻隔了外头的冰天雪地,这温暖的马车厢就像是一片自成的小天地,温暖又不闷人。
江氏:“怎么样,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宋四丰:“我也不知道,外头白雪茫茫的。”
江氏刮了他一眼。
真是的,这一路问他都是白问。
片刻后,江氏继续道。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后头看下娘怎么样了,中午她就吃了一碗稀粥,是不是人哪里不舒服了?”
宋四丰:“哎,我去就好。”
他应完便掀开帘子,一股寒风吹了进来,宋四丰连忙拢紧了衣襟。
褚闵武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当下便慢下了身下的白马,逐渐与宋四丰这辆马车平行。
“叔,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宋四丰:“啊,闵武啊。”
“没事没事,就是延年他奶奶下午就吃了一些稀粥,我有些不放心,想去后头的那辆马车上看看。”
褚闵武爽朗的笑了下,“就这事啊,叔你别下来了,我去后头问问,这风可大着呢。”
说完,他不待宋四丰拒绝,勒了勒缰绳,马儿便更慢了下来。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从后头追上了宋四丰的马车。
褚闵武叩了下车厢。
宋四丰从里头拉开帘子,问道。
“闵武,老太太怎么样了?”
褚闵武:“不打紧,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是老太太吃了药丸子,这下正睡着呢,我问了三丰伯父了,他说不要紧,方才老太太的精神还可以。”
他环看了周围一遭,沉吟片刻,估摸着开口。
“按舆图和咱们的脚程来看,咱们离善昌县应该是不远了。”
这地方有些偏僻,他往年行商是没有跑过这一片,因此倒是和宋四丰一样,看着周围这一片,有些陌生呢。
听到快到善昌县了,宋四丰精神一振。
他回过头,江氏眼中也有着同样的欣喜。
太好了,他们终于要见到儿子了。
宋四丰看向褚闵武,眼睛里满满的是感激。
“闵武啊,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带路,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褚闵武笑了起来,因为常年在外跑商,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白嫩又有些小胖,亦或是当初中情丝蛊时的瘦削模样。
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笑起来时,整个人好似会发光。
“叔跟我还见外,延年可是我的亲亲师弟,再说了,他也帮我良多,嗐,咱们之间就不用客气来客气去了,我可是将叔当做是我的亲叔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