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回到之前和虞渺一起居住的小公寓时已经很晚了。
屋里太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尘，他拉开沙发上的布罩就躺了来。
休息一会，又想起了什，立刻撑着腰站起来，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在茶几抽屉里翻找了半天，终于翻一盒泛黄的紧急避孕药。
这还是之前被霍一舟第一次标记时在雨天的路上买的，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小腹一直酸酸涨涨的，一碰就疼，异物感十分明显，他想起礼晏说发情期受孕几率会增加的话，不禁一阵心悸。
如果他继续留来，说不定真的会被怀孕，那样的后果他绝对无法承受……
他皱着眉头吃了药终于安心了，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他起身打开门一看，是个外卖员，“程屿是吧？您的外卖。”
程屿接过餐盒愣了一，他没给己点过外卖。
餐盒里是冒着热气的海鲜馄饨，他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实在太饿了，连大脑运转都感到困难。
看了一眼外卖单备注：“对不起，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是礼晏……
程屿心情复杂地吃着馄饨，热气鲜香的食物进入胃里面，渐渐熨平了他阴云密布的心情。
他吃完以后坐着思考了很久，终于定决心拨通了叶蔚明的电话，“兄弟，借我三十万，急用。”
……
第二天早上，涂了药物的后穴已经没有了异物感，除了腰还有点疼，他穿好衣服以后已经完全看不异样，他在镜子里面仔细审视了己一遍后才门。
在CBD富丽大厦外，进入公司这多年，除了第一次忐忑不安地跟在老爷子身后来实习，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丝紧张。
如果被礼晏强奸了一次他就怂了，那他这多年在公司就白混了。
从礼晏通知他不需要做助理的工作，他的办公室就不再继续设置在总裁办公室外的隔间，而是有单独的办公室。
此时，他安安静静地将近期需要筹备的“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的三会工作资料整理好，又做好近期需要对交易所向外披露的公司信息报告。
处理公司内部邮件回复，发现霍一臣在联系他，需要处理一些证监会的报批文件。
公司成功上市后，还有一段持续督导期，因此保荐机构胜文证券的代表偶尔也会和他联系，这个项目还是霍一臣在跟进。
只不过现在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跑别的项目，主要精力已经不在这边，程屿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午，程屿坐在椅子上敲了辞职报告的最后一个字，打印来，冷静地敲开了礼晏的办公室门。
”进来”。
礼晏抬头看到时程屿的时候愣了一，精致的眉眼温柔了几许，声音涩然，“程屿……”
程屿眉间跳了跳，alpha的情绪现在波动很剧烈，不知道适不适合谈话。
“总裁，我想跟你谈一谈。”
礼晏见他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心直直地坠了去。
“你说吧。”
“我打算辞职。”他将辞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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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到礼晏面前。
礼晏压抑住己狂跳的心率节奏，不置信地瞪着他，“期权你不要了？”
“我第二次的行权申请已经提交了，我是打算行权之后才走。”
“你为什觉得批准一定会通过？”
“那就要问你愿不愿意批准了？”程屿直白地说道，他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alpha有点生气了。
“你留来，我批准你的行权申请，而且直接给你30万用于购买股票。”礼晏期盼地看着他，像是小时候在小心地要求一样心爱之物。
但是程屿已经不会心软了。
“我在执行的时间内申请行权，这是我的权力，钱的事情我也会己想办法，”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一定会辞职，也会坚持行权。”
“程屿……”礼晏急得站了起来，拉住了程屿的手臂，“你再考虑一，只要你留来，一步你想去哪个部门都以，如果你不想见我……去分公司也以……”
“不用考虑了。”程屿扯礼晏拉住他的手，手背青筋微凸，alpha的碰触让他无法忍受，他提高了音量，“按规定，我现在提辞职，一个月后就动解除劳动关系！”
“程屿！”礼晏急得脸色泛白，他想不到压住行权申请都不阻止他辞职，”你在我公司这多年，你真的舍得？你去别的公司，不仅前途未卜，而且什都要从头再来！”
“我本来是有一点不舍，是你给我上了一课。”程屿锋利的颌紧紧绷着，蹙眉说道。
事到如，礼晏何尝不知道程屿意有所指，就算他错了，连一点补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对不起……我以后……”他突然不敢说以后了，因为他不就这放弃程屿。
alpha的悲伤和痛悔简直快要溢来了，程屿告诫己不要心软，“这段时间，我会做好交接和后续工作安排，行权的事情，请你慎重考虑。”
说完，他就走了去。
慎重考虑？什意思？
礼晏沉吟着，慢慢坐回了椅子里。
他不相信事情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只要他不批行权，程屿应该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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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傍晚，江边的烧烤摊。
两个beta，一个alpha坐在一起，三个人全部都是西装革履 ，青年才俊，却都长腿耷拉着坐在矮凳子上，毫无形象地挽着袖子撸串，桌上的啤酒罐空了一个又一个。
叶蔚明几就吃完一根烤得鲜香冒油的羊肉串，脸颊泛红，虎眸调皮地眨了一，攀着身旁的霍一臣晃了几，“程屿，我居然这久才知道一臣在你公司做项目，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来！无论如何，你天都要罚一杯！”
霍一臣一双凤眼微醺，笑意挂在了嘴角，他找程屿商议证监会的报批文件怎处理，却意外发现叶蔚明的车在公司楼，打了个招呼一问竟然是等程屿的。
霍一臣早年在胜文证券投行部工作，跟进一个投资项目时认识了海外基金投资银行的高级投资经理叶蔚明，而他当时只是一个投资分析师，组长投资经理不怎教他，所以他反而跟叶蔚明套近乎学了很多东西，最后他
俩家都成功推动了项目PE（私募股权融资），叶蔚明性格爽朗好相处，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说起来，两人也已经多年未见了，没想到叶蔚明竟然是程屿的好友……这倒真是意外的收获。
不好好利用一怎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于是在他不经意地撮合，三个人现在坐上了一张桌子叙旧。
程屿拿着一罐雪花，噼啪一声开了罐子就咕咚咕咚了己一大。
这轮到叶蔚明吃惊了，“你不是滴酒不沾吗？”
“我不需要照顾小爷了，而且很快就会从南洋生物科技辞职。”程屿淡淡地说道，嘴里的酒精发酵着苦涩的味道。
叶蔚明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笑着大力拍了他两，“哈哈，那小子的病治好了？你也终于想通了啊，值得庆祝！”
“你跟我借30万是为了执行期权，但是你都要离开了，他没有为难你吧？”叶蔚明反应很快，立刻联想到了事情的关联性。
“哼……为难也没用。”程屿撸起袖子抢了一根叶蔚明早就看好的烤青椒，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了，”叶蔚明的表情突然垮塌了，看着程屿，“我这次来本来想当面跟你说的，30万本来没有问题，但是你要得太急，你也知道，我搞投资的，手上但凡流动资金充裕一点都拿去投资了，我有个期货产品最快一个月后到期……现在手上现金我就只有20万，那不然你先拿着？要不一个月之后给你？”
说完他了一张银行卡给程屿。
程屿毫不客气地收了银行卡，冷冰冰地教训他，“一年挣上百万的人，手上这点资金都不留，你也真敢啊……”
“嘿，单身无负担有啥不敢。”叶蔚明摸了摸鼻子，“那还差10万……”
“如果你不介意话，我以借给你。”霍一臣终于插上话了。
程屿还没有来得及搭话，旁边叶蔚明就兴奋地拍了一桌子，“诶？那太好了！”他又开了一罐啤酒，”来来来，老哥敬你！帮了大忙了……那些年没白带你！”
说罢，他就和霍一臣喝开了，二人开始回忆往昔峥嵘岁月，那段日子成天为了项目过得鸡飞狗跳，聊得不亦乐乎。
几个人就这聊到了深夜。
“那就这说定了哈，”叶蔚明攀着霍一臣的肩膀，“银行卡号我一会发给你，你直接转到我给程屿的那张卡上。”
“没问题。”霍一臣点点头，点了一只女士香烟，细长的手指，指骨分明，缭绕的烟雾让他如画的眉目更加昳丽。
叶蔚明大着头打着酒嗝和程屿互相搀扶着，三个人一起在江边走着，湿润而带着草香的风吹过来，让人神清气爽。
“我找了代驾，送你回去吧。”霍一臣的酒量一向深不测，走路走得从容然，眼里也丝毫不见醉意。
叶蔚明已经不太清醒了，而程屿虽然喝得，但酒量太差，此时眼前已经全是虚影。
“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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