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面色淡然的殿下,那一瞬间,脸色阴沉。
仿佛周遭的气氛都压抑了几分,似乎有一双大手捏紧了陆公公的心脏。让他面色青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那镇国公世子是个颇有些武力的粗人。去年九岁,在街头打架,打的不少小公子哭爹喊娘。镇国公是专门将孩子送来护国寺修身养性的!”
“他们四家各带了两个丫鬟,林家更是带了小奴才护他周全。鹿鹿孤身一人……”
“这会影卫传话回来,说是场面已经控制住了。满地都是血,也不知是谁的。”
“当真过分了,鹿鹿不过五岁姑娘。他们何至于吓如此狠手,竟是群殴鹿鹿。没天理的东西!”陆公公脚步飞快的跟上殿下,一边走一边禀报。
陆怀姜恨不得飞过去。
浑身杀戾之气无法掩饰,远在正殿的一虚大师都感受到了。
急忙带着沙弥匆匆赶来。
桃林外,还隐约能听到混乱的哭骂声。
一虚大师带着沙弥急匆匆赶来,正好在桃林外遇上了一身凶杀之气的殿下。
一虚眉头紧缩,他的杀戮之气越发浓重。
正说着,镇国公府上,温家府上,以及郑家府上都匆忙赶来。
脚步凌乱,心下不宁。
瞧见太子殿下这个大煞星,纷纷心下一沉。
对着殿下行了大礼。
大皇子脚步悠闲,面上带着几分和煦的笑意:“这都是孩子家的玩闹,太子何必动怒。”
“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实属平常,这打输了打赢了,大人动怒可就丢了脸面。”大皇子眉宇带笑,看向陆怀姜阴沉的脸色,心下带着几分畅快。
那死丫头竟是在太子心中颇有分量。
只要知晓他的软肋便好。
人啊,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了软肋。
“这逆子,臣妇本是送他来护国寺修身养性。哪知竟是闯下如此大祸,臣妇必定好好责罚他。”镇国公老夫人不停的擦泪。
她那长子战死沙场,已有诰命身份的她,和镇国公一同为长孙请封了世子。
因着没爹,大夫人疼宠了一些。
谁知道在京城总是耀武扬威,不知打了多少架,镇国公府上不知道了多少歉。
此刻听得对方只是个五岁小姑娘,生的软萌,只怕不知伤成什么样了。
老太太上来便认错,镇国公府上反正认了不少的。
郑家不知说什么好,来的夫人不停的抹泪。
她是郑小公子和郑瑶光的娘。
温家来的是个温润如玉的中年男人,此刻见面便道:“殿下,犬子无知,不知天高地厚。该打打,该罚罚。”
大皇子轻笑一声:“孩子间打闹,何至于上升到朝堂之上?今儿本王话就放在这里了。若是小林子伤着了,本王二话不说,绝不找事。小孩子的打闹,本王还不至于降罪。”
但四个对一个,连个丫鬟都没带的女娃,谁也明白,到底谁吃亏。
大皇子说此话,不过是为了让太子咽下这口气。
也是为了笼络另外三家。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