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老身瞧着鹿鹿似乎掉了牙?”
老太太故意岔开了话题。
太子定了一下:“是。掉了两三颗了。”
老太太眉宇一笑:“鹿鹿如今可算是个半大孩子了。民间有规矩,说是这下牙,要丢在高处。往往丢在房顶。上牙丢在床底,这样才会长。”
太子微怔。
突然不自觉的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脖子。
“这次掉的下牙,扔的很高了。鹿鹿必定能平安健康长大的。”是的,他给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他的身高,也不算矮了吧。
老太太颇有几分安心。
让众人越发心惊的是,殿下今儿也是生辰。可他竟是一步都不曾离开东宫。
殿下生在七月半,虽然极少庆贺,虽然知道的人也不多,但群臣却是知晓的。
必定每年的今天殿下都会进宫陪皇后娘娘一同庆贺。
但今年,他竟是寸步不离。
东宫门前施粥施福,俨然热闹非凡。
小鹿鹿却是在用了午膳,下午看杂技时突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盹儿。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坐在太子跟前,眼神不住地犯迷糊。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鹿鹿可是困了?”太子眉头微蹙。
“唔……”
太子弯腰将小姑娘打横抱起,与江怀安点了点头,便抱着鹿鹿往寝殿去了。
直到殿下离开,夏家人才觉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几分。
鹿鹿能在素来弑杀的储君面前肆意随便,但他们可不敢。
“鹿鹿是个好孩子,有大福呢。你啊,虽说所嫁非人,但生下两个孩子却都是来替你争口气的。”
老太太话说的很委婉,她其实觉得,以殿下对鹿鹿的看重怕是这孩子将来不同凡响。
但孩子到底才六岁,说这些太早了,老太太留了半句。
只拍着夏氏的手满是欣慰。
夏氏眼中含泪:“是,鹿鹿是个好孩子。怀安也是。”江怀安只回京半年,便初露锋芒。在京城颇有才名。
夏家众人皆是一凛,不由高看了夏氏几分。
再不敢用投奔娘家的破落户眼神看她。
抵不住人家会生孩子啊,一个比一个争气。
“还有两个月便要秋闱,怀安必定能考中举人的。你啊,有福了。”大舅母拉着小姑子的手,满是欢喜。
她自是盼着小姑子好的。
两人多年情谊不说,江家两个孩子有脸面身份,夏家也有光。
夏氏笑着点了头,她哪里知道,她这一身最高的荣光皆是来源于两个孩子。
江怀安坐了没一会,便与众人告辞回去看书了。
临走前去太子的书房拜别太子。
去之前他有很多的话要说。
但进去后,没两句便退了出去。
他觉得,殿下对鹿鹿。大概与自己是无二的。
殿下的书房,四处都是小姑娘涂鸦的痕迹。圣旨,奏折,以及殿下典藏的孤本。连那张紫檀木的桌子上都让她刻上了痕迹。
如此横行霸道,在东宫能受委屈?
江怀安都不信。
他只觉得吧,殿下将这丫头宠的无法无天了一些。
将来只怕不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