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亲戚在那边做生意,两周前跑回来说那边乱得不行,比新闻里面报道的混乱得多。
我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我问王大利要了一支,我问他,你会不安吗?
他说,对什么不安?
我说,未来吧。
他说,会啊。不然抽烟做什么?
我说,王大利,你想过和女朋友以后会怎么样吗?
他说,想过,想不清楚。首先得找个工作,一步一步的来吧。你呢?
我灭了烟,感觉每次王大利的话都特有道理。
一步一步的慢慢来吧。
路就摆在面前,想走过去,就得一步一步来。
我问周敖,说,周哥,你知不知道狗哥公司的油井爆炸的事情?
周敖说,知道啊,你担心吗?
我说,我这两天看了那边的新闻,有点心慌。
周敖笑了笑说,你给他说过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还没表白呢。
他似乎很理解一样的点点头说,怕没立场关心吗?
我半是认同半是尴尬的笑笑。
我像以前一样等他回国,我想这次他回来我一定立刻表白,就算他不同意也好,只要他不赶我走嫌我烦我就一直追到他好了。
可是事情往往难以预料。
L国的情况急转直下,从部分地区骚乱到局部武装冲突到新闻里开始用国内战争来描述整个状况只不过经历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给阮荀打电话想邀请他下周来我们学校看我的羽毛球比赛,但电话并没有接通。
我真正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周敖已经没再来酒吧了。
小晓说,周哥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别担心。
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连周敖的电话都没人接。
我给丁彦祺打电话,丁彦祺说他也不太清楚情况,也还在等消息,现在暂时联系不上阮荀。
我开始只是不停得安慰自己不要乱想,他们那么大一家公司,肯定有保护措施的,不可能有什么事。
但是新闻里面说,L国的全部撤侨工作已经结束了。
我艹,这算怎么回事?
结束了为什么阮荀他没回国呢?
我坐不住了,我甚至想直接冲去阮荀公司问问现在的情况,也许是见过一次的那个黄秘书?
我也抱着希望问过司哲,但他甚至不知道阮荀去了L国。
在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缓解心里的焦虑时,我猛得意识到一个人。
我找了很久才在一条裤子的口袋里找到一米九扔给我的名片,我无比庆幸当时我没有扔掉它。
一米九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
他在一栋市区的老楼,第四层,打了个招牌写着H市幼儿辅助教育机构中心。
他看我来了,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点了支烟,说,阮荀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解决,你有耐心听我说吗?
我眼皮跳了跳,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说,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他皱了皱眉,拿了份表格给我说,先填了。
我怔了一下,他说,流程。
我看上面主要是个人基本信息,包括学校,职业,父母工作联系方式之类的。我听到过阮荀和一米九的对话,我当然对一米九的身份有过自己的猜测,至少都是和军队方面有关系的。
我虽然对这个表格有点抗拒,但还是如实填写了。
他拿过去扫了一眼,说,学生啊,你在阮荀的酒吧当服务生是吧?
我说,是。
他说,有多久了?
我说,一年了。
他说,你们上过床吗?
我皱皱眉,说,这有什么关系?
他很严肃的说,我只是出于私人关系可以告诉你一些消息,但我需要准确的判断我告诉你的内容限制在什么范围内。这是对阮荀负责,毕竟我虽然在他家见过你,我对你并没有太多了解。
我心里本来就慌,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慌。
我连忙摇头,但是摇了头又有点后悔,会不会如果是说上过床我能知道的东西会更多?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诧异,考虑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叫季诚,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说,知道。
他说,我是H军区第八军总对外信息科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我消化他的职位名称。
他敲了敲桌面说,阮荀现在因为之前的人质谈判问题还被困在L国反政府武装人员手上,我们目前正在组织救援工作。这是目前我可以告诉你的。
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心态镇静,我说,有困难吗?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呢?
他说,目前看有点小麻烦。问题不在和反政府武装的沟通上,而是我们信息科和阮荀的合作上面。具体的我不方便说,大致可以告诉你,基本上是因为之前一个问题的合作上,阮荀单方面要求撇清楚,上面不同意,但是阮荀不愿意再签署文件,让事情僵持在那里。上面希望在这次的事情上施压,要求他尽快同意继续在之前的问题上进行配合。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本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对阮荀来说并没有任何妨碍,只不过他耍情绪,不愿意配合。实际上,上面只需要他在一份文件上盖个章签个字走个流程而已。
我很气愤也很急,说,如果说他不配合你们就不救援吗?
季诚说,不是不救援,只是适当施压。
我大概是有点口不择言了,说,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诚清了清喉咙,说,这是上面的决定,我肯定是和阮荀站在一起的。你先别急,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对不对?
我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
他说,如果没有解决办法,我肯定也不会让你过来。我记得阮荀把他家钥匙给你了,对吗?
我点点头。
他说,阮荀书房的电脑里留得有作废了的电子签章,没有法律效证的,但是我可以先把加了电子章的文件提交给上面进行审核,一般是两三天吧,这个时间对于要求那边放人已经足够了。文件肯定审不过,不过到时候他们都回来了。最多是我可能要受点处罚,记个过之类的,过段时间就消了。
他把文件给我看了,是基金会的一个资助项目经费授权书,没有其他东西了,前几年签署的复印件季诚也给我看了,都差不多。
我反复和季诚确认了这样操作有没有问题,他说没有,就算有问题也是他要背责任,作废的电子章根本没用,只能临时鱼目混珠而已。
我肯定是信他的,但我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我不间断的给阮荀拨过电话,但是始终是关机,这种单方面的信息隔绝让我感觉特别无助,也特别沮丧,我很想帮他,就